他拼命想办法,忽然眼睛被光一闪。
是障珠。
他记得妖界地图说,障珠有法宝。
林无弃身上只有深海潜水衣还没有启动,它有隐身功能。
他强迫丹田夺取一丝灵力,运化催动。
几秒的时间如他一生那般长。
启动了。
林无弃轻轻松了一口气。
林无弃慢慢爬出焉隅的安全港,一点点挪动躲闪,小心翼翼不碰到蛇摆动的尾巴。
终于收触摸到圆滚滚的珠子。
障珠易脆。
一条蛇顷刻间转头,嘴边叼落着血丝,紧紧锁定方向,其他的蛇也发觉同类的警告。
它们如同弹簧,像箭一般弹出,张开血盆大口。
林无弃手不禁收紧,一摸碾碎。
障珠四散发光。
林无弃手里多了一把枪,全身银白雪体。枪头反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尖端锋利。在枪杆与枪头的连接处有宝环相扣,六颗碎钻镶嵌。枪柄有一段被金丝缠绕的部分,金丝交织出复杂的符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林无弃抚摸上,柄身显现“袭明”二字。
他曾读过一本书,名为道德经。上面有写“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
它似乎共鸣到契合之人,金丝迅速缠绕在林无弃的手腕上。
碎钻的最大颗滴到林无弃手上的血珠,这是焉隅的。
它蹦出强烈刺眼的亮线,光芒四丈穿透冥河水母整个庞物。
整片海域掀出现波纹,风力不断增强,海浪随之升高,形成一道道高大的水墙浪花飞溅,如同白色的泡沫,覆盖了整个海面。
所有活着的,或人、或魔、或鬼,惊恐逃亡,而后的光明让无数者闭上双眸,不敢直视。
一块碎片如晶体透质,上面印着不同的符纹。
它活了一般,轻碰了一下袭明,紧接着就没入焉隅的体内。
碎片化为虚无,调动丹田,漂游不定的灵力像是找到了去处,撒泼一股脑儿滚入。
林无弃掂了掂手里的枪,后颈不再痛,灵力也重新回笼。
平日练的竹竿,现在倒方便行使。
林无弃提起袭明,枪尖指向蛇,枪尖轻轻颤动,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月牙弧线,横扫一片。
那几条蛇立马被分成碎节,死状凄惨。
他缓缓收枪,最后枪尖轻触地面,枪身微颤,如同呼吸一般平稳。
冥河水母被四分五裂。
焉隅全身修复,身体崭新如初,他双眸轻启,就见冥河水母切成果冻一样散落各地。身上的伤处已无,灵力沸腾。
他感受到一种超越肉.体的自由与宁静,不再被世俗的纷扰所困扰,被生死所束缚,仿佛与天地同在。
林无弃跑来,扒拉焉隅的后背,仔细观看,眼泪止不住流:“焉隅,焉隅……”
焉隅看到林无弃身上的血迹问:“哪来的血?你哪里受伤了?”
林无弃哭得呼吸困难,发出一抽一抽的声音。
焉隅连忙拍着林无弃的背,面对面抱住。
“没事,没事了。我都好了。”
林无弃努力克制了一下哭声,抽动慢慢减弱。
障已消散。
阿又身受重伤,也护着云弋的尸棺。
他望向那个少年正在安慰怀里的小孩,少年的阶级居然一跃到了元婴期。
阿又隐约想起多年前,在他还修炼筑基那会儿。
他也见到过刚才那般景象,只不过更盛,说是天崩地裂也不夸张。
阿又过去给白子芥接好骨,白子芥龇牙咧嘴的起身,失了魂魄一样,手捧起碎渣的蛇片。
“没了,没了……”
阿又不想多说,他转身擦拭完云弋棺材上的脏灰,然后扛起准备走。
白子芥出声,迷惘道:“我曾闯入鬼界,寻找他的魂魄,却被告知他爆体时魂魄碎成了渣,世上再无他……母亲自绝灵脉,她已转世了,你想知道吗?”
阿又停下脚步:“对于她,我们已经是上一世的陌生人。对于我,她是她,也不是她。我今生只是云弋小姐的亲卫。”
阿又不再停下,也永远不会停下。
他默许是她的人,自作主张为她报仇。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早该如此的。母亲恕儿不孝!”白子芥大笑起来。
他道已崩,丹田已断,阶级永远也上不去了。
他是个窝囊,从头到尾不敢去认清事实的真相,一意孤行的残害许多人。
真好,地府也不容他。
白子芥打开棺材,选择与秋不言同样的死亡,堕入他认为最美的期盼。
“嘣——”余灵消散。
焉隅才挖出妖界地图,听见声音,就见身后这般场景,他扶了一下莫须有的眼镜问:“你知道这个故事教会我们什么吗?”
林无弃茫然:“什么?”
“变基佬就会嘎。”
“……”
妖界地图呐喊:“你这瞎教的啥?爱是不分性别的!小孩,别听你师兄的。”
林无弃眼眸清冷,重审着眼前的景象。
白子芥撕心裂肺的消散于空中,两具尸体随着蓝色的火焰而消失。
田歌不知道藏在哪里活了下来,只是左臂扭曲。他猛然冒出,只是他的期限到了,容颜已经衰败,他冲着火焰前,尖叫的喊着:“少爷我恨你,你活该啊,秋不言你也活该,善良就应该被骗,你们都去死!”
林无弃冷漠出言:“……爱是累赘。”
焉隅闻言顿住,随即露出颇为欣慰的笑容。
妖界地图评判:“两个白痴。”
岩洞即将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