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
焉隅来不及想些什么就急忙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心中的紧迫感让他麻痹了体内的崩离与痛苦,思绪不由混乱。
他还没强撑着出洞口,一道屏障就阻挡了。
妖界地图飞到焉隅面前。
「走得匆忙,下了禁制。外人开启,强制遁地。」
焉隅张口,肺腑里的血先没耐住,从嘴里涌出,几滴落在白净的雪地上,如同梅花绽开。
他咳了咳嗓子,拿出丝绢清理一下,又叫妖界地图把地上的红雪铲除。
就现在这狼狈不堪的样子,焉隅已经歇下找林无弃的心思。妖界地图并没有尘封,小孩应该是无恙。只是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难道在路上遇到什么麻烦吗?
焉隅自摸脉搏后,微微蹙眉。
太乱了,无从下手。
焉隅脑里闪过那些莫名其妙的符文。
这些符文似乎一直抑制,埋藏在他体内。他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修炼不了。
平日他也没比林无弃少炼,可却没有进阶,灵气进满了就停下。少了,下次修炼再补进。
现在就是个空洞。灵气没安稳的待在原地,在他体内随意冲撞。
焉隅靠在洞口边闭眼,强行调理丹田,淅淅沥沥的雪花落在他的长发和白皙好看的脸上慢慢消融。
耳边传来一道冲击声,似乎从空中传来,且愈加近。
焉隅双眸睁开,期盼的望去。
小不点的身影越来越清晰,他从高空俯冲向地面,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稳稳落地,靠地雪摩擦,急停。
焉隅张开的手臂落了空,保持着姿势,整张脸和前半面被突袭的雪堆覆盖。
林无弃收回袭明:“师兄醒了!”
焉隅冻成块,自然往后倒,陷入昏迷。
林无弃立即扫除雪,将焉隅拖到临时小床榻上。
小树墩急急慌慌推到病人身前,树根漫延,弯弯曲曲探脉。随后,密密麻麻的树根开始包围,根尖闪着黄光。
过会儿,小树墩收回根尖讲道:“他五脉堵塞,咕呤已经探入五体,帮他调整了,以后不能过度使用灵力。”
林无弃看着焉隅苍白的脸,问:“大概什么时候醒?”
“他在休养,大约两三天。昏迷这么久能醒过来,也是因为他意志坚定。”小树墩说。
林无弃轻轻呼出一口凉气,亲力亲为的打了一盆雪,朝里扔了一张符,雪变成咕噜冒泡的热水。
林无弃又添了雪进去中和后,才慢慢擦拭焉隅的身体。
小树墩无所事事坐在正在睡乡里的肉包上,看着小孩来回忙忙碌碌。
“咕呤,这是我的第一位病人啊。”小树墩搅缠着树根摆动。
林无弃施舍的给了它一眼:“你想要什么?”
小树墩摆得更起劲,一条树根没注意般啪啪打在雪魇兽屁股上。
“别这样说咕呤,你给我起个名字吧。以后我游历在外,少不了名号。连肉包都有名字。”
林无弃整理完焉隅的衣服道:“这不是你自己取的吗?”
小树墩楞楞:“是吗?可是你们的名字真好听,都是关于木叶的。”
林无弃随口道:“那就叫木叶吧。”
木叶欣喜:“真的吗咕呤!这名字取得更好听。”
肉包在梦里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它挣扎起身,发现起不来,不停叫唤。林无弃怕肉包打扰焉隅的修养,把它扔出洞:“去捡些枯叶回来。”
林无弃没有打坐,安安静静坐在焉隅旁边,时间在此刻仿佛静止。
突然,木叶惊呼。
“这么快就醒了,一天都没到。”
此时,夜已深。肉包睡在洞口铺好的枯叶窝,闻声也只是耳朵动了动,又放下。
木叶观察一番,确实好得差不多,自我介绍:“咕呤叫木叶,树灵医修一族。”
焉隅点头,先对上林无弃关切的目光说:“我没事了,你怎么去这么久,有没有受伤?”
林无弃眼泪打滚,但没有掉下来,声音哑哑闷闷:“没有。”明显是看见焉隅吐血受了惊吓,一直忍耐。
焉隅心里一热,把林无弃抱入怀里,抵着额头,轻声安慰。
“乖宝,没事了。”
木叶识趣的闭嘴,留下空间和时间,走到洞口边和肉包靠在一起。
林无弃简单说了一下过程。
“去了一天?”焉隅问。
林无弃不觉有异。
焉隅缓了一口气:“妖界地图说你们去了十日。可能是树灵祭祀的问题,或者两个地点之间的时间差。不过,你一个人去也太冒险了。”
焉隅伸手拍了一下林无弃的屁股,以示惩罚。
林无弃不乐意,狠狠咬了焉隅的肩膀一口。
焉隅吃痛叫了一声,连忙认输。
焉隅把林无弃哄睡后,布下一道透明防噪膜。
木叶推着肉包球,走近笑道:“咕呤病人。”
焉隅挑眉,拎起肉包,手里烫烫的:“哪来的热水袋?”然后,他仔细清洗,放在林无弃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