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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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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猜到那把伞在宋栖寒手上,郁烟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

她根本就没有宋栖寒的联系方式。

这比需要跑回昨晚吃饭的地方拿伞更令她感到棘手与无措。

事已至此,就算她现在把行李拉下去也照样没办法换回伞,与其去楼下硬等,还不如先回房间里休息一会儿,等想出合适的对策后再行动。

“坏了,”她认命地将箱子拖回房间,靠在门后,盘腿坐到地毯上,与摇摇欲坠地陈竞航大眼瞪小眼,“你有宋栖寒的联系方式么?”

“他的没有,他爸的倒是可以有。”

“......”

“那算了。”

如果真想要他爸的联系方式,她也能拿到。

找他还多此一举了。

陈竞航说着,打盹儿的脑袋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他猛然间被惊醒,困难的折起因为水肿而变得异常明显的欧式大外双,双目无神地问她:“现在几点了?”

她瞥了眼表,“差一刻一点。”

基本已经没有赶上航班的可能了。

他一听,直接放弃了挣扎,撑着地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将身体重重地仰摔进大床里。

“得,”他口齿呢喃不清道:“你直接改签吧,我正好睡会儿。”

“是用你手机定的票。”

“兜里,密码没改。”

话音未落,他已然陷入了沉睡。

郁烟睨了眼他连蹬一下把鞋踹掉都没有力气的双脚,视若无睹的绕开视线,伸手插·进他兜里去掏他的手机。

动静不算小,却完全没能吵到他。

她摁开他的手机屏幕,依次输入“000222”这几个数字,手机界面立刻从锁屏跳转到主页,whatsapp也顺势弹出一条新提示框,她没到处乱翻他的隐私,手动将那条提示框划走,从桌面里找出航旅纵横的app,点进去,选择改签。

一系列操作完成后,她又将手机摁灭,塞回他兜里。

独自思考着能联系到宋栖寒的方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分针从45划到0,又从0划到15,她仍旧没能想出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法,索性也跟陈竞航一样开始摆烂。

她晃掉脚上的毛毛拖鞋,横躺进沙发里,开始津津有味地看《国家宝藏》。

新更新的这一集正好是讲瓷器的,专业对口。

令郁烟完全无法抵抗。

恰好吧台上赠送的入住水果还没吃,她顺手拎过来,边吃草莓边看电视,俨然忘记了还得联系宋栖寒这码事儿。

一晃眼,进度条过半。

就在她放下手中的果盘,坐起来想去趟卫生间时。

手机忽然跳出一则陌生来电。

那条陌生来电的尾号数字是7777,号码归属地是杭州。

郁烟不用多想都知道这是谁。

接起了电话。

她没有率先开口,就一言不发地等待对面那人先打破僵局,但她忘了,迄今为止,在比谁更能沉得住气这一方面,宋栖寒还从来没有输给过她。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沉默不语的对峙着。

片刻后。

她心烦意乱的开口。

“你什么意思?打电话又不说话,装什么死人?”

“没什么意思,”宋栖寒沉凉如雨的声音这才悠悠响起,打破静谧,透过滋滋直冒的电流声钻进她耳蜗,酥麻了她半个耳朵。他说:“既然走不了,不如出来一起吃个饭?”

“陈竞航在睡觉。”

“怎么?没他你吃不下饭?”

“......”

“我没香港驾照。”

“我接你。”

郁烟舔舔下唇,略带心虚地瞟了眼床上睡得像死猪的陈竞航,总觉得这么做有种“背着他去跟宋栖寒偷·情”的诡异错觉。

但转念一想——

陈竞航又不是她男朋友,顶多算是她半个表哥,而且她出去跟宋栖寒吃饭也只是为了把伞拿回来换通行证,到底有什么好觉得别扭的?

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所以在宋栖寒再次“嗯?”出道征询意味时,她轻轻答应了下来,“嗯。”

他好像笑了下,又好像是风划过的轨迹。

扰得她耳根轻微发痒,发烫。

迅速挂掉了电话。

拇指摁下红色的终止通话键,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都还没问她现在在哪儿。

似是察觉到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下一秒,手机弹出清脆的提示音。

是一条im消息。

【187****7777:下来。】

郁烟的神经绷了下:?

这货查她?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她从头到脚都弥漫起不爽。

操着一身“路边的狗都欠我八百万”的拽劲儿,面色冷冽的乘电梯下楼。

脚步踏出电梯门,拐过转角处,本以为他会在车里等她,不想,才刚转过转角不久,她便一眼看到了他。

宋栖寒今天穿得十分不正式。

黑色紧身衣外头挂件儿材质轻薄的皮夹克,熨烫到没有一丝褶皱的直筒裤一直垂顺到脚踝,隐隐盖住马丁靴的帮口。他半翘二郎腿靠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中,手里捏着个小蓝本,转正,再搞反,复又转正......

蓦的打眼看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边某所大学的学生。

又嫩又带劲儿。

难免让人心里发痒,想搞他两下试试。

只是郁烟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欣赏他这副老天爷赏饭吃的诱人皮囊,满心满眼都是那方被他捏在指尖里把玩的小本子。

不出意外的话。

那是她的港澳通行证。

脚底瞬间窜起火气,她三步并两步地向他冲了过去,趁他抬眸看过来的刹那,她一把从他手里抢过那方小本子,翻开来看。

果然。

第一页姓名栏里写着两个字:郁烟。

再看向他的眸中嵌满了不悦,连声音都泛着疏离的冷意。

“宋栖寒,你查我?”

宋栖寒见她误会,放下那条翘在另一条腿上的腿,无声踩在地板上,与她目光相接。

“没,”他不紧不慢道:“伞上有logo。”

“那这个怎么解释?”

她扬了扬手中的通行证,表情不算太好看。

“报你名字跟前台换到的。”

“你乱动我东西。”

“抱歉,”他没再进行多余的辩解,态度十分良好对她的认错,“换到后我没翻开看过。”

本就只是不痛快的情绪瞬间被他化为乌有。

甚至她还有心情蹬鼻子上脸,“把你通行证给我看看,我就原谅你。”

“我没带,明天给你看。”

“这是你说的。”

宋栖寒颔首认下,“嗯。”

“行吧,”郁烟这才“善罢甘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给他递去台阶,“去哪吃饭?”

“你想吃什么?”

“火锅。”

“海底捞?”

“走。”

三言两语间决定好要去吃什么,宋栖寒带她上车,径直朝最近的一家海底捞开去。

郁烟没管他,窝在副驾里将剩下的少半集《国家宝藏》看完。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

恰逢前方路口绿灯秒数用尽,变为红灯,宋栖寒稳当地将车停在白线前,透过后视镜不着痕迹的扫她一眼。

主动与她搭话。

“这两天有人委托你修复文物么?”

“有一个,”她摁熄手机,侧眸瞧他,“怎么了?”

“姓张?”

“你怎么知道?”

他没有多卖关子,为她解释清里面暗藏的门门道道,“那是舅舅介绍的人。他位高权重惯了,拉不太下脸来直白的跟你道歉,就用了这种委婉的方式。”

“那可真委婉呢,”郁烟阴阳怪气道:“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别跟他一般计较?嗯?”

“不至于,但是下次他再委托我的时候,我会故意晾他半个月。”

他失笑。

轻咳一声,“报复心这么重?”

“嗯呢,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她双手抱臂,傲娇得紧,“所以,得罪我的人有福了,得罪我还有求于我的人更是福如东海。”

“我也得罪过你?”

“为什么这么问?”

他清了清嗓子,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攥紧,暴起根根青筋,“你说讨厌我。”

郁烟饶有兴味地瞧他。

“你想知道啊?”

“嗯。”

“唔,其实你也没怎么得罪过我,”绿灯再次变亮,于车子压过白线的同一时刻,她以一种无比平静的嗓音娓娓道来:“非要说的话,也就是——”

“19年1月,我想买的那件celine的卫衣,最后一件被你抢走了;20年3月,我手滑给你ins点赞,你下一秒就把那条ins删了;20年9月,明知道别人一直夸我长相明艳妩媚,像狐狸,你还在puq公开说你不喜欢这种长相的人;21年12月,新荣记走廊,你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碰了我一下,没跟我道歉......”

她越说,宋栖寒的心就越凉。

最后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喊了停。

“郁烟,”他表情异常难以言喻道:“你连19年的事情都还记得?”

她玩味的耸了耸肩,“好事儿不一定记得,但让我不痛快的事情我记得不要太清楚。”

“那你怎么忘了......”

“嗯?”

“20年,有个女生模仿你的穿衣打扮,过来追我。你还说过你讨厌她。”

“......”

“?”

“......”

“所以你......”她抿了抿唇,不出一分钟就搞清楚里面的来龙去脉,“那条puq是在说她?”

宋栖寒哑巴吃黄连的点头。

郁烟被他逗笑了。

“不是,哥们儿,那你早说啊。”

“......”

“我没想过你会误解。”

“不开玩笑,我那个时候是真以为你讨厌我,发puq在故意针对我,让我难堪,所以后来他们问起来,我才跟他们说我最讨厌的人也是你,觉得这样比较公平。”

“那个时候我和你都没有交集。”

又何来他故意针对她一说?

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有交集也不是不能单方面讨厌,这种事情太正常了,”她有理有据道:“主要是那个时候圈子里就我一个能跟你那描述对应上的,哦,那人不算,然后我就自然而然的觉得......”

“觉得我不喜欢你。”

“所以。”

郁烟压下眼尾,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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