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你实在太厉害了，你居然认识宴神这种级别的超级大明星！”
丁小兰狂喜。
苏盼盼微愣后立刻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场误会，我不认识宴神，应该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在帮我撑场子，店里的那些书签也是他送给我的。”
阿宴的工作大概和娱乐圈有那么一点两点关系。
先是给她送书签，又说动宴神的经纪人那边，允许他用宴神的名义送花篮，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苏盼盼弯起眉眼，对着花篮拍照，发给时宴深。
“收到，谢谢阿宴，很好看。”
网络对此的反应远没有苏盼盼平静，在玉石先生的直播间里出现那些花篮时，迅速掀起惊涛骇浪。
——“不会是伪造的吧？这种东西都是自己写，两行斋老板本来就爱搞营销，盗用宴神的名也是营销的一部分吧？”
——“当然！要不是出现这些所谓的宴神送的花篮，谁知道它今天开业？这种营销go我根本不屑给多余的眼神好吗？”
——“这么做不违法吗？”
——“他们只想捞钱，怎么会管违法不违法？而且你们没发现吗？现在热度已经起来，就算后面宴神和他们打官司，也只会给两行斋带来更高热度而已，老板的目的已经达成！”
——“太恶心人了！我绝对不会去这个狗屁书屋！”
愤怒的弹幕如蝗虫般滑过，密密匝匝。
只有一开始就在直播间里，真真实实见过那片神奇紫竹林的网友，理智尚存。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神奇磁场，足以证明那片竹林的不简单，更足以证明两行斋主人的非同一般。
潜意识告诉他们，现在骂得越凶，后面被打脸越惨。
于是，吵不过的书粉们也不吵了，嗑着瓜子等着看乐子，完全不在乎他们曾经也是乐子的一部分。
反转来得很快，不过几分钟时间，宴神大号就领了花篮并发文祝贺两行斋开业。
真爱粉见状纷纷改口。
——“滑跪！对不起，想蹭宴神热度的无良商家实在是太多了，是我们反应过激了，对不起！”
——“是有商务合作吗？还是宴神和老板认识？”
——“不管怎么样，宴神承认我们就是一家人，谁要是再敢说脏话别管我键盘不留情！”
也有看过回应后更生气的。
——“什么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居然会为了钱和这种垃圾合作？”
以及各种怒斥宴神不爱惜羽毛之类的。
玉石先生没参与这场骂战，而是继续往里走。
一进门，所有弹幕都消失了。
他本人也呆在原地久久没动弹，微微仰头望着随风而动的垂帘。
——“妈妈啊，我是来到仙宫了吗？不然为什么会看见这么美丽的云彩？”
——“对不起宴神，虽然我也很喜欢摆在那里的周边，但这些轻纱实在是太好看了！直播间有大佬介绍一下这是什么料子吗？太美了！”
——“料子我不懂，但是，如果我没看错，刚才一闪而过的是《西域行卷》原稿，曾经在拍卖场上拍出过上亿高价！”
——“不是，价值上亿的宝贝就这么随随便便摆在书架上吗？真的不是仿品？”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两行斋的书吸引，不再讨论营销和大明星。
再被吸引来的也不是因为打假或者宴神，而是因为书屋本身。
玉石先生控制着镜头，没有让其他人入境。
他也明确和前台说了他因为一场约定在直播，前台只微笑着说：“上下楼梯时请注意安全。”
然后给他端来一套造型古朴可爱的糕点，便把空间让给他自己。
——“哇好有分寸感，既不会让人觉得被忽视，也不会让人觉得被盯着心烦。”
——“这些糕点看上去味道不错啊……是自己现做的吧？不像预制品。”
预制品每一个都长得差不多，这些却每一个都各有特色。
胖乎乎的小身子，可爱的小褶皱，搭配古典的花纹与配色，有种让人心口发软的魅力。
而更多人在讨论镜头下掠过的那些书。
有的他们听说过，有的是上网搜索的。
虽然不见得多爱读，可是一群人在一起猜那本书要多少钱真的很有意思，被一个个可怕的数字刷新三观也很好玩儿。
——“谁能想到书屋真的是书屋，不是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见不得光俱乐部，书也真的是好书呢？”
——“虽然我不懂，但对于爱书又有钱的人来说，能看到架子上这些书，很愿意花50万开会员吧？”
——“对真爱来说，别说50万，只要拿得出来，就是100万、1000万也愿意啊！”
玉石先生对吃的东西不感兴趣，但看糕点可爱，也拿了一块，然后用热毛巾擦干净手，再用干毛巾擦去手上多余的潮湿，认真戴好手套。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书架上的书吸引走，把直播忘得一干二净。
——“之前看照片不觉得，现在看，这个会员礼物送的手套，居然不比两行斋里挂的那些帘子差？”
——“照片看起来很普通，现在在正常光线下看，质感和光泽都好得过分，绝对不便宜。”
——“怎么办，突然有点儿心动？”
——“前面的快低头看看会费给热血降温。”
这个时候，没有人再说50万太多的事情。
一楼书架上，每一本书都是能上拍卖会当压轴宝贝的存在，它们的读者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他们可以吐槽“世界上有钱人真多为什么不能多他们几个”，却不能无理取闹要求两行斋必须调整价格对他们开放，就像不能要求门口金店里的钻石降价到几块钱一克，好让所有人都能买得起一样。
——“只有我好奇是不是整整两层楼，都是这么稀罕的宝贝吗？”
——“同好奇！大佬要不要上去看看？”
玉石先生却早就已经没看手机，根本不知道弹幕里在说些什么。
他如同一只掉进米缸里的饥饿老鼠，正在欢快觅食。
当他走到楼梯口准备上二楼时，坐着轮椅的侍者出现。
“抱歉，如果需要去二楼看书，需要将有摄影功能的所有个人物品暂存至前台。”
——“来了来了！我敢打赌，二楼才是这个书屋的‘核心’！50万的会费就是为了过滤客户，找出真正有钱有势的人，好榨出更多油水！”
——“这可是在苏市市中心，谁胆子那么大在这种地方搞权色交易？”
——“没听说过吗，只要利益够大，万恶的资本家连人都敢杀！反正我不信那些人一年交50万就是为了看书。”
就在阴谋论满天飞，甚至说玉石先生上二楼后会出事时，两行斋第二位正式会员到了。
王之玉进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随身带的所有东西全部存在个人专属柜子里，然后洗手，洁面，戴上手套和口罩。
——“为什么感觉氛围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像到了实验室……”
——“看书戴手套还理解，毕竟这里的书都是藏品级，直接用手翻容易弄脏弄坏，可为什么还要戴口罩？”
——“也是为了保护书吧？我们接触一些古籍的时候也会戴。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人看上去很眼熟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如果你是专业出身的娃，如果你当年读书时的专业书没扔，去看看就知道为什么眼熟了。”
——“你们在说什么？刚刚过去的难道是什么大佬？”
觉得眼熟那人还真没扔专业书，飞快去书架上瞄过后给大家带来答案。
——“刚才过去的是王之玉王教授！啊啊啊啊啊我的偶像！国内古籍研究第一人！我的专业书一大半都是她写的！”
引起一番小轰动的王之玉注意到了这边的直播，但并没有多停留，目光在玉石先生身上停留几秒后，从容不迫地踏上去往二楼的楼梯。
这个举动让那些阴谋论主动或被迫闭嘴。
玉石先生则飞快中断直播，也好好把自己收拾整理了一下，上楼。
他上去的时候，王之玉已经戴上老花眼镜准备看书。
玉石先生磨磨蹭蹭地挪到那张案几前。
“小姨……”
王之玉没给他眼神，翻开书页。
对她来说，在这么好的地方聊闲天，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是对两行斋的不敬。
玉石先生隔着口罩摸摸鼻子，讷讷地挪到离王之玉最远的地方。
挪过去好一会儿后，他才注意到这里的书和楼下不同。
“这些不是……”
玉石先生难掩激动，快步走到书架前。
没错！
全都是传说中已经失传的绝本！
最让他心跳加速的，是他看到里面，竟然有一直以来只存在于文学作品里的——武功秘籍！
那不是什么能飞天遁地的秘籍，而是一套经常会在武侠主角习武初期学的基础功法，主要作用是锤炼身骨，长期练习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他和诸多作者都一直以为，这本书是其他小说作者杜撰的！
是假的，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一本书。
可是，现在它就摆在那儿。
最重要的是，这个书架上全是各种武学秘籍！
“不、不会是真的吧？”
他心有点儿颤，伸出去的手也有点儿抖。
就在手指要碰到书的时候，一道刻意压低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庞科？你来啦？”
他僵硬转头，果不其然看见苏盼盼的脸。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我不是庞科！”
救命，打假直播现在绝对还挂在热搜上，他不想在书屋开业这天被姑奶奶当着小姨的面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