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到了，你在哪里。”一波人陆陆续续出来。

在旁边的苏程没有张望到江景朗，小小地叹了口气，能接到就神了。

“一、二、三。”苏程心里暗数。还是没有人。

“一、二、三。”

苏程不想提着那大一袋了，一手放下，走进里面的到达口。已经没有什么人出来，他怎么可能没出来。身上的短夹克被通道的风吹起，电梯上面走下一个黑色大衣。苏程就一溜烟跑回刚才没有甚少灯光的角落。

看到江景朗出来，一把将人拉过来。苏程假装缩起鼻子来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掉进厕所坑里。”

江景朗摸到苏程冷冷的手，先前他没有想到苏程来这里，苏程抽开江景朗的手，伸进江景朗大衣里。“那你也不嫌弃，咱们回家吧。”

苏程脚下一动不动，只是被江景朗拧起来走了几步。江景朗看他那样子，想伸手擦掉他鼻尖的奶油。苏程先一步凑上来，江景朗便搂着苏程的腰身更贴近自己，大衣里裹着两个男子，周围二米内都是亲密的味道，也是两人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亲密。

苏程抿下嘴，松开，笑着伸手擦掉江景朗脸上的奶油，“你看，几天不见，偷吃还留下证据，现在人赃并获，不能不认了。”

江景朗笑着松开苏程双手，往兜里一揣，“回家！”

早上苏程窝在沙发里，盖上播着篮球中场休息的平板，头吊在沙发上。看着家里，这个把月时间已经不像之前的家，物品和事情多了起来，还多了个活人。江景朗的头在镜子里照出了个油头，当初还是青头来着。

苏程看了会儿在镜子里穿上西装，打理利索的江景朗，趿拉棉鞋走过来，把江景朗裤子里的衬衣再理了理。

“年底我们出去外头走走？”

中间的沉默比苏程想得要更加持久。苏程往上看眼江景朗的领子，伸手把和自己头发长度一样的发丝拿掉，“算了，”

“嗯，你来拿主意就好。”苏程心跳声一下平稳下来。江景朗看到刚才微红的脸颊一下消退，还想把他揉红回来，谁知苏程的手早一步拆开刚整理好的衣服。

苏程下班在打车的路上，收到郭光结发来的一篇关于他们公司的报道，看完抬头看到一辆眼熟的私家车。

江楚儿摇下车窗说，“程哥，刚下班回家吗？”

“看到你在路边，就停过来了。”苏程坐上副驾驶里。

“你怎么在这边？”这个点在这大堵车的办公区，其他市民的车不太会平白无事过来凑热闹。

“我也刚下班，现在在那边上班。”江楚儿指向旁边的一栋大楼。

窗外是小城的风景，但也被高楼填满了。江楚儿车头摆着四只公仔，苏程想江景朗怎么没有说过江楚儿的事情，立马想起来，人家凭什么一定要说呢。不过说回来，创业这本书确实很厚。

但苏程不忍将话题指向江景朗，让楚儿也说出心里的不快。“那你好哥哥又不管不顾你，一个人在外面瞎跑，也不知道忙啥忙，干什么的。”

江楚儿笑了说，“不搞之前那头事和他没有关系，他倒是从小到大对我的事情也很支持，觉得那些钱怎样没所谓。如果那些生意好办起来，自主时尚品牌数量也会猛涨，但这个行业说九死一生不为过了，很多为了维持利润，把单价提到市场的高价区，但和品质能对等就不好说。我也没有想好，先上着班。”

“法子一开始就想到了，那这活机械人也能干，去开辟一条路，是需要边砍草边走。”

江楚儿停在红绿灯那儿，和苏程对视一眼。“你和我家那哥看法挺一致的。”江楚儿说出心里在意的事情，“我哥啥事都自己扛下，三年前从上海辞职回来一心把老爸他们那盘生意做到台面上来，没有多说一句。我知道他不想我参与其中，但我也是这个家的一员，我爸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对我没有要求，挂在嘴边常说的话就是不管我在哪里生活开心就好，每次我回国又特地自己下厨，看着他和老妈在厨房忙前忙后，其实我不知道还能有多少时间陪他们了，在可以选择的时候，希望留着时间好好看看他们，选择留在他们身边。”

苏程向窗外叹了口气，外面寒冷的风吹不进来，能留在异乡打拼完一辈子的人曾经背后的心酸苦楚，也在外面的空气里。挂在树梢上的叶子也不容易，人总归还是万物，所以也有了也落叶归根的说法。他想江景朗如果是富家子弟或者混混飞仔还挺好，起码他知道明确的隔阂。想到这里苏程发觉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事情，再一认真想下来本来就闲着的脑袋转不过来。原本不着急的毕业，此刻想要尽快毕业完事，顺利拿下当前心系的工作就好了，生活就回归原样。

苏程回城川几天，想一个人待几天，回来才发现，自己也不用这样，江景朗也在出差了，何必在多此一举，脑袋里的事情也不是花时间就能理清楚，事情还是这样事情。苏程第二天又回去了，管不来了，选择放弃。

那几天白天苏程在准备面试，事情也就忘记了。晚上江景朗在里面洗澡，他就在外面玩着手机，滑了一会就没有什么看头，打算躺进被窝里歇会，旁边的手机，亮起了新消息。苏程看了眼，又看了眼，那边有些眼熟导致他震惊的名字。

江景朗擦净身体溜进被窝，想和苏程缠绵，但苏程今天一反常态，亲了几口，转身把旁边的书拿起来看。江景朗把脸扣在苏程的肩上，一手搂着苏程，人一般不会排斥这种温度。手里的书没有看进几个字，苏程想对不太熟悉的人都能这样，如果对他喜欢的人会怎么样。

苏程还是放下书，转头又和江景朗缠绵起来，好像这样暂时能麻痹自己。等还想第二次的时候，江景朗的手机响起，躺着的苏程想到按掉，但看到名字，当下的性趣减退了不少。

苏程在喘息声中，把电话砸向忙活的江景朗，苏程侧身自己拔出来，到楼下喝水。“电话！”

江景朗去阳台接电话，苏程也不想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但那几分钟发觉江景朗的声线是还挺好听的。不过再听下去心情也烦躁，索性去把身体冲冲。

苏程出来看到江景朗不在阳台，顺着茶叶的清香，知道江景朗在厨房泡茶。江景朗把茶拿出来，“绿茶加了蜂蜜，润润嗓子。”苏程瞪了江景朗一眼，这不是明里暗里说自己骚，不过这也是事实，就收住了。

苏程抓着杯子，双腿盘在沙发上，理智认为不能问，但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忍着憋着。“你女朋友？”

江景朗回来放下手机，时间显示快12点，还以为是迷糊听错了，抱着苏程声音低沉地说，“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女友是吴娜。”听不出来苏程在玩儿还是认真的。

不过江景朗被苏程那种认真的口吻，听笑了，“你还记得吴娜？”

苏程看江景朗没有把话说下去就说，“当然记得，长得这么好看。”苏程认为自己的高中生活实属于很无趣，也记住很多事情，不过他中止回忆下去。“所以你结婚了？然后和人家已经在养小孩了？”

有时候听了话想笑，不是因为话的内容十分有趣，而是在于说出来的对方是谁。

“你还是这么欠揍。”苏程心想原来想打我有很长时间了，然而惹毛江景朗实在有些意思。

“后天她和未婚夫要订婚了，明天我这边的事情要去飞一趟，只能并把心意送过去先。”

苏程感概吴娜准备步入结婚，同时也想起江楚儿的话，一时把气江景朗的话吞回去。“后天是周六吧，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我跟欧阳说一声就好。”

“我只是没啥事干才说的，错过这个村就没有了，难得我碰巧有时间而已。”

第二天江景朗临走前留下银行卡，上面留着的便签纸上写六位数字，其他啥也没有写下。既然如此苏程走了一晚上的商场，买几件不便宜的物品，回家后还是买上了次日早上到家的有趣玩意儿，明早藏进那些东西里，想想都有些乐了。

苏程冲完凉，看到回来时手嫌累，先第一时间放在门口的袋子，他擦着头走过去踢到它。江楚儿那次是挑他的东西，这次也是。苏程在沙发望过去，里面的东西也滚出来了。自大地认为如果自己能遇上可以一辈子的人，那个人真的有点幸福。还是自己有些许善良了，不过就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苏程你是想多了。

周六苏程想着放了东西就走人，他在这里可以吃饭，但以什么身份就不好说，再者和吴娜并没有到这种情份上，这些情景他应付不过来。就是在门口片刻时间，遇见了可以说到场的唯一谈得上熟人的——欧阳行。

“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江景朗要出差吗？”

“那跟你有关系？”

苏程准确说出江景朗的小区名字，“我就那边租了房，今天早上赶巧碰上了，他好像看起来临时有事的样子，就让我把东西帮忙带过来。”

苏程话听起来鬼话一样，欧阳行不能信，脑里找起其他线索。欧阳行一手勾住苏程两人一起进入会场。结束后本来一大桶苦水要倾诉，最后凝聚成一句话给江景朗发去——东西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