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
是谁的哭泣声?
“吵死了……”
傅春柳皱着眉,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头像灌了铅一般钝痛,她扶着额头,不耐的看向跪在她身旁抽泣的少女。
幻境碎裂,再度回到了宝府的花园。
宝宁宁的脸哭成了花猫。
很难相信,她之前竟是个乖张诡谲的女鬼,并且令府君都唯命是从。
那时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她再度成人?
她坐起身:“哭什么?”
宝宁宁抽抽搭搭的抹眼泪:“都怪我,若不是我要求谢仙君替我解咒,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那黑气来无影去无踪,方才你们被卷入其中,无人敢靠近。”
“薛公子用了好些法术都不管用,他说外面没法子破开幻境,只能靠你们自己,我还以为你们出不来了,都怪我……呜呜……”
说着说着,她又涌出泪水,千言万语都诉不尽她的愧疚之情。
“刚刚不是怕我怕的紧,怎么这会儿又不怕了?”傅春柳直白的让人下不来台:“况且,你也看到那黑气是从我身上冒出来的,就一点不怀疑吗?”
宝宁宁踌躇:“我,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或许是不小心沾染上了那脏东西。”
“不是不小心,昨夜我的确去了凄惶府。”
宝宁宁没料到她和盘托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只能呆愣回她:“……啊?”
正在两人话语之间,薛衡插进来:“打扰一下,劳驾让让,这还躺着伤员呢。”
经他一说,傅春柳才注意到身旁躺着的谢桐歌,一醒来注意力便被宝宁宁吸走,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晕倒的。
薛衡扶起昏迷的谢桐歌,刚直起身子,地上的傅春柳腕上一紧。
少年毫无意识,手却紧紧拉着她,怎么也甩不脱。
薛衡拽了好几次,尴尬不已。
“怎么回事,兄弟。”
傅春柳静静看着他折腾,最后毫无结果,总不能把手砍了,还是陪着他起身,一道回他的厢房内。
“为何突然晕倒?”
薛衡道:“幻境里施展法术,灵力要比外面耗费许多倍,他只是透支了体力,昏睡过去,一时半会儿就醒了。”
灵力透支这四个字安在谢桐歌身上,怎么听都觉得违和,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毫无意识的模样。
下意识喃喃:“他竟然也会这样?”
薛衡:“你这是什么话?他也不是铜筋铁骨打的,和你一样,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就不会休克。”
被教训一番,傅春柳出奇的没回嘴,垂眸盯着握住她腕上的手。
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明明上辈子都过去了,怎么一见到他,还是会被牵着鼻子走。
她闭目摒弃纷乱的思绪,说:“他为什么知道我名字?”
“在你家住了那么久,不记得才怪呢。”
他说话未经过大脑,待看到傅春柳疑惑的神情,心中大叫不好。
“你……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我知道什么?”她追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会住在我家?”
薛衡闭上嘴,眼睛不安的乱瞟,完了完了,这下可大事不妙,自己这嘴怎么每个把门的,脑袋放空一下便说了出来。
傅春柳皱眉:“你说是不说?”
薛衡摇摇头,准备溜之大吉:“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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