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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Chapter·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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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怎么知道那是你呢?”艾莉马上发问了,“那时是晚上,光线那么昏暗,仅凭一个背影,她怎么能肯定走的就是你?”

“因为我——”

突如其来的宁静,所有人都等着他说出接下来的话。在突然袭来,毫无征兆的眩晕中,云决明与艾登交换了一个长长的,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甚至没有打算在自己的目光中注入什么信息,只知道艾登完全领会了他的意思——有时候,他们之间就会有这样不必言说,仿佛生来就具有的本能和默契,犹如两个多年一同联系,灵与肉早已完全融合在一块的芭蕾舞伴,每次一想到将来会有一个女人取代他的位置,能从微微一笑中读出所有艾登想要表达的意思,他的心就会多一道无比细小,又无比疼痛的伤口,这种折磨反而对云决明来说是一种安慰,至少此刻没人能比他更了解艾登。

“你们两个能用视线敲摩斯密码沟通还是怎么地?”艾莉没好气地开口了,“‘因为我’什么,你倒是说啊!”

“Ming那天开走的是我的车。”艾登沉声说,他移开了双眼,看向黎疏眠,“你还记得吗?那天是你把Ming送过来的,他之后不舒服,想赶紧回去,我没让他搭乘优步,而是把我的车钥匙交给了他——而且,那天,我怕Ming冷着,还把我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艾莉和黎疏眠都没说话,显然还没领会到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同时,生日派对那天晚上,我为了找借口中断和唐泽茹的对话——其实也不算借口——我告诉她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黎疏眠失声道,“她听了你这么说,又看见Ming穿着你的外套,开着你的车走了,她就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所以她打算诬陷的是Ming?”艾莉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不过,我也觉得这个猜测更加合理,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她不直接说出艾登的名字,毕竟,如果她记得侵犯自己的是华裔,直接说出对方是谁难道不是能更好的达到她的目的吗?如果她从一开始想要诬陷的就是Ming,那这么说就很正常,因为Ming在U大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路人甲,她能认出他是谁就怪了。”

“这么说的话,这篇投稿就不可能是唐泽茹发的,”黎疏眠沉吟道,“当然,这一点还是要看这个博主后续发的私信微博,才能确定这一点。但是,如果这篇投稿不是唐泽茹发的,那就证明这件事已经彻底脱离她的控制,向一个她之前根本没有料到的方向发展了,换句简练点的话说,就是她玩火焚身了。”

“她八成是被性侵以后才想出这个计划的,在那种情况下,我觉得她还能有一点理智,能够想出一个像样的计划,已经很了不起了。”艾莉撇了撇嘴,“但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诬陷Ming,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Ming跟她无冤无仇,甚至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除非她觉得艾登会因此觉得很愧疚。”

“我之前就怀疑她可能患上了被爱妄想症,现在几乎能肯定这一点了,”云决明说,“她极有可能是把我当成了一个需要清除的对手,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想要抹黑我,也许她认为,如果艾登知道我是个强煎犯,就不会让我继续跟他做室友了。我之前也有过疑虑,因为被爱妄想症的患者通常不会这么主动,而且锲而不舍地攻击自己妄想的对象。”

“即便我已经那么严肃地警告过她我非常厌恶她了?”艾登有点吃惊。

“是的,”云决明点点头,“通常来说,如果妄想症患者妄想的对象伤害了他们,他们只会把这种伤害解读为一种保护性的行为——比如妄想自己与明星相爱的女生通常会把明星不回复私信这种举动解读为‘他不回复是为了保护我,不想让他的粉丝觉得我之于他很重要,很特别,害怕他的粉丝会伤害我’。但我当时只以为自己判断错了,唐泽茹可能没有患上这种心理疾病,没多想。”

“你不该怀疑你的心理学天赋,Ming。”艾登柔声说。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能肯定唐泽茹想要污蔑的就是Ming——”“现在还不能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还要看后续会不会有更多证据出现,”艾莉的话被黎疏眠打断了,“现在只是偏向陷害对象是Ming的证据更多,建立在这个基础上的故事更符合逻辑,但不能马上就排除唐泽茹想要陷害艾登的可能性,毕竟,就像你说的,她当时可能处于一个很混乱的状态,想出的计划也没有那么高明,甚至可能她去报警的时候都没有想好自己要诬陷谁。艾登,你能确定在你和唐泽茹谈话以后,她就离开了兄弟会宿舍吗?如果她想方设法留下了,她有可能就会看见你与杰森的斗酒,发觉你实际上留下来了。”

“我不能确定这一点。”艾登摇了摇头,“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但我可以试试旁敲侧击地问问那些兄弟会新人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怎么才能证明我哥哥是清白的?”艾莉语气有点焦急,“我们可以也向这些博主投稿,说出事情的真相吗?”

“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但不能现在就用。第一,我们要先搜罗参加了派对的女生的证词,证明艾登那天喝醉了以后就被人抬到楼上休息了,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实行强煎。这些证词必须得实名提供,不然一定会被人怀疑那是假造的聊天记录或录音——”

“这个可能有点难办,”云决明插话了,“你也知道那些华人微信群现在是怎么看待艾登的那场生日派对的,本来留学生圈子就很小,这么一来,很多女孩肯定不愿意站出来作证,免得让别人自己知道自己去了那个派对。”

“你说得对,这件事得暂缓,现在,任何站出来说自己去过那个派对的女孩,都会立刻被华人社区荡|妇羞辱——你想不到那些男人能说出多么恶心的话,更恶心的是有一群女人还会为他们的言论拍手叫好”

“我有时真不知道那些男的心里在想——”艾登深吸了一口气,眉毛因为厌恶变成了两条打成死结的绳子,“算了,我的身份不好多说,我以前评价过某些过来留学的华人男性,结果被倒扣上了一顶歧视大陆人的帽子,我那时甚至都不知道‘大陆人’是什么意思。”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艾莉打断了艾登的话,“假设——我仅仅是假设——假设唐泽茹想要陷害的是Ming,知道这一点能有什么帮助吗?”

“如果她想要陷害的是我,那么她的故事的可信度就下降了很多,”云决明说道,“整件事是她自导自演的可能性很高——从这一点来说,可以解释她为什么表现得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遭受了性侵的女孩,很少有受害人能在遭到侵犯的第二天早上就去报警,她们会经历一个长达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的应激期,因为突如其来的创伤而进入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或者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而精神混乱,也有一部分人会假装无事发生。等应激期过去以后,她们才会想起讨回公道这件事。我之前一直没有提出这个质疑,是因为我不想用这些心理学上的理论去贸然断定一个女孩绝对没有遭受性侵——我现在也没有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她确实有医院的验伤报告。”

“所以,这也是一个可以入手的方向,通过证明唐泽茹撒谎来洗清艾登的罪名。”黎疏眠说。

“但我们必须很小心,”艾登说,“现在,唐泽茹抢占了舆论高地,我们如果不能拿出铁证如山,无法辩驳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只会被别人视作是有钱有势的富家子弟找人清洗名声来了。同理,我现在也没法再去找唐泽茹谈谈了,如果她的目的就是要借这件事摧毁我的名声和运动生涯,那她应该巴不得我去找她——她可以故意事先在身上伪造出伤痕,等我到了再报警,说我对她进行了肢体上的暴力行为,不说会不会逮捕我,至少她申请到一张限制令是没问题的。有了限制令,她的故事就更加令人信服了。”

“怎么?”艾莉愕然地看着她的哥哥,“你的意思是,打算就这么坐以待毙地等着她彻底把你的生活给毁了?”

“艾登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只能选择自证,不能主动反击。”云决明说。其实这跟证明肯尼的清白一样。想要证明一个人没有犯下一桩案件是非常困难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别的案件抓住真凶,利用真凶的口供来推翻对肯尼的指控。“而自证是需要时间的。”

“这就是所谓的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黎疏眠说,“而且,我猜,唐泽茹下一步应该就要泄露学校拿走了证实强煎发生的几样证据,她的手机,那条内裤,还有安全套的袋子,并且把它们都销毁了。这件事会极大地激起人们的愤慨,一段时间里,舆论将会完全站在她那一边。这种时候,艾登不管站出来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所以,我也同意,艾登确实只能坐以待毙,同时暗中调查这件事,能拖一会是一会。”

“她不遗余力地诬陷Ming,艾登被她连累得名声不保,结果我们还得忍气吞声地看着她作妖,”艾莉冷笑一声,“我看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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