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早饭吧？”

“呃……”朱漾旸此刻真想化身为一个钻头，一头钻到地下去。

“正好，别去食堂了，我这里有饺子，你先对付一下，中午我请你们吃好的。”木青说着，不知从哪拿出一盒透着雾气的食盒。

“这……多不好意思，木工……”朱漾旸客套起来。

“快吃，我不饿。”

他还是犹犹豫豫。

“别耽误时间。”

朱漾旸一听到这个，不得不接过这盒还很热乎的饺子。打开盖子，牛肉香葱的香气一下子在屋里散开。小朴早上吃的丰盛，可这会儿闻到味道也还是被勾起了馋虫。

朱漾旸尽管有些放不开，在这个香味的怂恿下，还是果断咬了下去。饺子皮烂熟的口感十分到位，不坨不硬，香气逼人的牛肉馅料饱满嫩滑，丰盈的汁水在朱漾旸口中爆开，稍一个不稳，筷子夹住的另一半饺子里的汤汁便倾洒而出。饺子本身的咸香味恰好不需要任何酱油醋之类的佐料，已经香而不腻。

真的好好吃。朱漾旸又快速夹着吃了几个，腮帮子鼓起来也没注意。

太久没吃妈妈包的饺子了，这饺子勾起朱漾旸记忆里母亲的味道，不禁眼眶湿润起来，一个囫囵，便不小心被噎到，大口大口咳嗽起来，脸也变得涨红。

“慢点吃，慢点吃。也不是真的着急，你慢慢吃啊！”木青有些后悔刚刚借口拿时间逼迫他吃饺子。

朴真广见状，连忙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

正当他无比难受之际，一杯水在他视野中出现。他来不及想，接过水一饮而尽后缓解下来，才发现是朴真广递来的。

看着两个人关切的目光，朱漾旸更不好意思了。

“慢慢吃啊，是我的错，我怕你不好意思吃才骗你别耽误时间的。真不着急。”

小朱同学也不知说什么，只听到敲门声响起。

“请进。”

韩破尘推门进来时，就闻到一股香气。只是这味道，怎么和今早在蒙娜办公室里闻到的香味一模一样？

那时，她还在蒙娜办公室门外，听到了屋内的小学生对话：

“还算你有良心。呦，不少啊，不枉我早上什么都没吃。我笑纳了！”

“要不是她和馅和多了，我早知道你这个德行，就应该一个都不给你带，饿死你才好呢！”

随即，何烟渠从里面走出，见她在门口，眼神不可察觉地动摇了下便很快如常，很冷静地跟她打了招呼。

她看着远去的何烟渠，韩破尘心里啧啧想着：这俩人儿怪有意思，够幼稚的。

之后进了蒙娜办公室，见她正抱着一盒饺子吃得正香。就算不看蒙娜一脸享受的样子，光闻味道，她就知道那饺子的味道一定不错。

所以，为什么木青办公室里，也是那个同样的味道？

木青一看是韩破尘，想起昨天自己的窘样。犹豫了下还是上前道：

“韩秘书，找我有什么事吗？”

“秘书长让我这两天跟你一块儿行动。”

木青已经猜到是何烟渠的意思了，心想：说好一两个人足矣的，她呀……真是的。

不过，韩破尘的直接也实在令木青难以拒绝。

这部资料由技术部曾经的部长徐昌杰一人编写。她们打听过后才知道徐昌杰老爷子已经退休多年赋闲在家，当时他正值壮年，任职期间大有作为。然而，最令人扼腕的是，甫一完成了这个设计，老部长似乎江郎才尽，那之后从未再设想出新的方案。

木青认为，黏液怪物似乎为了文件而来，那么，徐昌杰老爷子家，很有调查的必要。

于是，最后的最后，木青与韩破尘、小朴、小朱四人一同出发了。

公家轿车上，小朴充当司机，小朱副驾，木青与韩破尘二人位于后座。

车上的氛围很奇妙。没有人吱声，又或者应该说没人敢吱声。木青本就话少，坐上车后就仰头靠着椅背闭眼休息。前面俩男孩儿，一个忙着找导航位置，一个翻着文件看着上面徐昌杰的署名发呆。

韩破尘眼神在这仨人之间逡巡半天，终于开口：

“木顾问，你对怪物是冲着文件来的这一说法，有十足的把握吗？毕竟这听起来也太荒谬了。”

“没有。全凭直觉。”木青睁开眼，对着前座靠背出神儿。

“……”

这家伙，连个圆场也不打，就这么直接说凭直觉，很生猛啊。

“不从这里查，又能从哪开始查呢？你有思路吗，韩秘书？”木青停止出神，扭头看向韩破尘，很认真地询问着。

“呃……我更没有。”

木青没再说什么，继续闭目养神了。

小朴习惯了导航后，瞅了瞅后视镜，他生怕自己开的不稳搞得她们不舒服，便想看看她们的反应。好在，木青闭着眼表情也很安然。又看看另一个，小朴在后视镜只看到韩破尘的鼻子，便稍稍调低自己，突然对上一双锐利警戒的眼睛，小朴心里一个哆嗦，赶紧目视前方好好开车。

旁边这位紫毛小哥，怎么全程没有动静，上了车就看文件。也不能说是看，不如说是对着一处发呆。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小朴斜眼一瞧，小帅哥一直盯着“徐昌杰”三个字不离开目光，旁若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