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韩破尘接过木青拿来的盒子。
“这儿的老板带给秘书长的,一会儿回去你正好可以拿给她。”
“行。”韩破尘掂量着这个长方体的盒子,还听到了像是液体摇晃的声音,也没在意。
……
“部长,您找我。”
“小木啊,在这里工作还算习惯吧?”迟宇亲自倒了杯茶给木青。这可让她不胜惶恐。如果说是因为职位高低的原因,那便没有说服力,因为,毕竟某个区长可是让她见识到了私下吃饭吃到欢脱时的可爱举动。区长面前她都不卑不亢,更何况是技术部长。只是木青想起那天开会时,跟她掰扯数据掰扯到急头白脸的那些人之中,他技术部长迟宇一直沉默寡言,静观其变。因此木青便没机会和他单独说上话。
此刻这个头发灰白的老干部突然叫她过来,还亲自为她一个小辈端茶递水,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什么小事。
“……还好。”
“那天开会,看你跟几个老家伙扯理论扯数据那么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你只是凭仗着知识储备多的理论派呢。没想到你还是个行动上也不含糊的人。一个上午你就查到了那么多。”
木青不置可否。
“后生可畏啊!”
迟宇这句“后生可畏”与徐昌杰说的语气简直如出一辙,她甚至大胆地将眼前的迟宇与徐昌杰联系在一起,不过两人的外貌显然不能支撑木青的想法。
“您过奖了,只是机缘巧合罢了,我相信,换成是别人也会查到这些的。”
“那就好。不过,现在技术部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得积极响应技术改革的号召,你又是上头派来难得的人才,还是先把精力放在部里头,多指导新人工作。你查到的这些信息,我之后会上报区长,就让别人来接手吧。”
这番话看似商量,实则不容回绝。
木青先是暗自感慨她看不见的通风报信的神速,之后又默默分析。
其实她也没有多执着于这个黏液怪物,对她来说,谁查都一样。只是从朱漾旸那里又得到了新的情报。退休多年的老部长牵扯到一个实习新人,这件事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她甚至怕什么东西被掩盖。就算那可能与她毫无关系……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奇怪使命感告诉自己,这事儿,她还就掺和定了。
先是应允了迟宇,之后在心里,木青开始另作打算。
回到办公室后,看到桌上那包她回来匆忙一放的东西,想起空时酒交代她的事。正好,去找何烟渠吧。
这次她没犹豫,直接敲门。
门居然自己打开了,门后也没有旁人。
木青错愕一下,环视四周后走了进去。
品味不错。
这是木青对何烟渠办公室的第一印象和第一评价。
说起来,以当今众联的政局形势,一个二十九岁年轻貌美的女区长,实在难以不令人去以一种恶意揣测她背后雄厚的势力与资本。木青虽并未深想太多,但这些日子与她相处的种种,她早就猜到了何烟渠是来头不小的富婆,绝对。现在看了她办公室的室内陈设,更是赞叹她独特的审美格调,以及,继续思考何烟渠平白无故接近自己这个她思虑很久的问题。
说不通,各种说不通。
突然,她的视线在某处定格住。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架与办公氛围格格不入的三角钢琴?
若说三角钢琴和立式钢琴给人的第一观感无非是大小尺寸。在这一点上,三角钢琴无疑大获全胜。所以即使这架琴此时关上了顶盖,木青也能想象到它张开时会是怎样一番壮观的气势。琴身漆黑透亮,干净得能映出人的影子。这样容易落灰的大物件一尘不染,想来是保养擦拭很勤了。
琴身的侧面有S开头的一串英文和一个类似里拉琴的图标,木青也不知道这架琴是什么品牌,但直觉告诉她,很贵。
这架琴只有本体孤独地立在这里,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原来,这琴并没配置琴凳。起码,木青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与之配套的琴凳。没有琴凳的钢琴岂不成了摆设。因此,木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何烟渠在办公室里摆了这架琴,究竟自己会不会弹,还是说,只是把它当做一个摆设,附庸风雅?
木青知道未经允许,私自动用别人的东西极不礼貌。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好像着了魔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冥冥中被什么牵引着抚上了防尘盖板,拇指感受着底端舒适的凹槽。
她竟想打开看一看它的琴键。
她这是着了什么道?
自己又不会弹钢琴,打开看又能怎样呢?就当作是长长见识?算了吧,这样真的很不礼貌……在一番并不激烈的脑内斗争下,木青还是把手从琴上拿开了。
这时,她看见琴上映着的高挑身影。除了何烟渠,还会是谁。
木青赶紧转过身来背对着钢琴,耳边也响起了那个温柔过分的嗓音:“你回来了~这是?”何烟渠的目光聚在木青手中的盒子上。
“今天在那个没名字的饭店,怎么称呼来着……”
“无名饭庄,我们都这么称呼它。”
“哦,中午在无名饭庄吃的午饭,这个是老板让我带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