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那个人用棍子指了指屋子里的程立新和莫瑜，“看什么呢，身上半点力量都没有的肉鸡仔，都对周家态度尊敬一点！你们以为是怎么活得这么好的，是周家的秘术师在默默保护你们！是伟大的周家！”

“啊？”莫瑜被那人吼得愣了一下，反应了半天才发现那人的话里面竟然包括了自己，“原来是……这样的默默保护？”

“噗嗤，”听到莫瑜轻飘飘的话，渡天诚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忙拍手道：“真是好吐槽啊，莫老板。”

莫瑜摇了摇头，道：“真的正常吗，他看起来比鬼魅还要失智。”

“人家鬼魅本来就没有智商可言，这比鬼魅还失智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大白痴吗，很符合很符合，哈哈哈。”渡天诚摸了摸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道：“莫老板今天讲的话都各位中听呢。”

“喂，你们两个！”

那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挥起一棍就要闯进来。

渡天诚侧身一躲，抬手就按住了那人的手腕，随即闪到了他面前。那把白晃晃的短剑在瞬间贴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我们两个，没错，是我们两个……”渡天诚笑着重复着这个词，好像在细细品味。

但他的眼神在下一个瞬间变得极为骇人，一股杀意毫无遮拦地游走在他的目光中，“拿着棍子闯进来，你想要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小时候可是在痞子巷里有名号的？这剑嘛，确实没沾过人血，但我，就不一定了。”

对上渡天诚的目光，那个的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他挺着脖子，整个人僵硬地甚至都无法动弹。

他身后的同伙见状，连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拖出门外。

渡天诚收回了剑，以一副全然轻松的样子再次倚到门口，道：“看你们这幅模样，我渡天诚是什么人你们应该了解过吧。那就给我好好讲话。”

“不用闹得这么僵吧，我们就是来接周时司回去的。”

渡天诚弹了弹指尖，道：“很急？”

“是，周家大老爷指着鼻子要我们将周时司带回去。”

“那就等着，”渡天诚毫不在乎地按住了门把手，道：“我和你们周老爷子的冤仇应该挺出名吧，没听说过的那今天就算见识到了。等着。明日，等我们都休息好了我自然会带着我的社员去你们周家拜访。”

说罢，渡天诚“嗙”地一声关上了门。

周家虽然称不上横行霸道，但在这地盘上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渡天诚这一关门不禁惊呆了门口的一群人，还差点吓掉了把房间内周时司和程立新的下巴。

外面的周家打手狠狠踹了几脚门，但也无可奈何地离去了。

过了半晌，招财睡醒了，从渡天诚的包里钻了出来，又躺入莫瑜的怀中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老大……你这，这也太，太……”程立新终于回过神，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太什么？”渡天诚满不在乎的将剑收了起来，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酒，道：

“不给这帮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敢在我渡爷头上摆下马威，当年渡爷我在道上混的时候，这帮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

程立新道：“可，可也不用把关系闹那么僵吧……”

渡天诚十分自然地在莫瑜身边坐了下来，猛喝了一口后，他的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灰暗。

在一声低沉的叹息之中，他说道：“周家，孙家……那个三家族，甚至全天下的秘术师都是那样的。他们根本看不起我，甚至会将我视为人界的背叛者。”

“啊？怎么会看不起掌世者？”程立新惊呼道。

莫瑜也不禁抬头看了看渡天诚。

“究其原因，大抵是嫉妒。”渡天诚又喝了一口，讲述起了一段久远的故事：

“几百……甚至几千年之前，人界还是一片蛮夷之地，不懂得如何对方鬼魅与边界的侵蚀，那样渺小无力。是摆渡使大人降临人界，指导人们如何使用来自边界的力量，还将自己的力量分给了人类。

那些最早接触道边界力量的人，正是如今三家的老祖宗们。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将摆渡使大人的力量传承得很好。

但自那以后的百年千年，摆渡使大人没有现身过，好像当初来人界不过玩笑，随手就将这些这些满眼期盼的秘术师们丢在脑后。

秘术师无数代人拼尽全力维护的这份传承，时至今日也没有一个答案或是一个认同。”

程立新有些不解：“那这和老大有什么关系？不至于他们得不到摆渡使大人的认可就把气撒到您头上吧！”

“近三百年间，鬼魅数量暴涨，同时各位暴虐，边界也异常紊乱。掌世者这个称号和我们这群自称摆渡人的人也是在这三百年间诞生的。

摆渡人能受到鬼王大人的指令，还能唤出摆渡使大人。

但确实，我们侦探社没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因为人界绝大多数的鬼魅都是三家人在处理。他们越是努力，越是兢兢业业，但摆渡使大人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们一样，没有一次和他们有过来往。

然后呢，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崽子起了个好头，说是我抢走了摆渡使大人。就把我从‘秘术师’里边撇出去了。”

“这三家人也太小孩子气了吧，”程立新为渡天诚打抱不平道：“他们铲除鬼魅，维护边界，是为了得到摆渡使大人的奖赏吗！这不就是为了摆渡使大人活着嘛……”

周时司哼了一声，打断道：“没错，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摆渡使大人活着！”

“你看，”渡天诚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道：“确定了，老周还真是个实打实的周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