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于云霄之巅,看世人弄巧多成拙;我站于沧海之尽,看世人多疯言疯语。
待我回身望向山海,发现有人望着我。
原来,我亦是世间之人。
……
在大阵外镇守着数十队精锐的各家守卫,他们保护大阵正常运转,保护布阵者,但又不仅仅如此。
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丧命的。能有多少人在面对生命危险而不打气别的心思。
人的本性是求生的,三家的掌权者自然也都明白这一点。因此在阵外半公里外布置了大量族中精锐,为得便是用恐惧来迫使这些布阵者克服恐惧。
但此处的守卫被告知了更多的任务……
他们一见到渡天诚向外走去便开始露出獠牙,就连先前的继续惺惺作态都不打算继续维持了。
一群人黑压压地朝渡天诚围上来,搞得渡天诚开始怀疑自己了。他自知自己的名号在秘术界烂得很,但也没想到能烂成这幅模样。
他转念一想,支开自己,带走周时司,现在专门派人来阻挠自己也未尝不可。只是这背后的主使者是哪一位,就有待考虑了。
“小心刀剑无眼哦。”渡天诚将短剑横在自己的面前,毫无惧色地走在守卫的刀刃之中。
但这些精锐也不是能这样善罢甘休的,几柄刀刃就要逼到渡天诚的胸膛。
见此,渡天诚笑了笑,随即扬起头将自己的脖颈暴露在众人的器械之中。
“怎么,你们敢动我?来试试看啊……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盼而不得的摆渡使大人和我签订了契约,我是他在人界的使者。伤了我,触怒了摆渡使大人,这份责,你们谁敢担?”
即便是各族的精锐守卫,也不敢在和摆渡使有关的事情上面有任何的偏差。
即便他们中的有些人已经将刀刃触碰到了渡天诚的胸口,但丝毫不敢更进一步。
渡天诚低头看了一眼刀刃,随即往前走了一步。
那些拿着刀的守卫虽是面露凶意,但也只能慌忙地后退一步。
一步,两步,三四步……
渡天诚继续往前走着。他越走越快,守卫也只能手忙脚乱地往后退着。
人踩人,脚踩脚,肩膀撞肩膀,这些守卫即便一直踩着到旁边的人脚,也终究不敢伤到渡天诚分毫。
见到如此情形,渡天诚内心深处可好好得意了一下。他才没有和摆渡使签订什么契约呢,一共也没见过那老人家几面,哪来的空闲做什么契约。
唬人的把戏,还真有人这么信了。
这一波狐假虎威,渡天诚用得很开心。
随着渡天诚抬剑将面前的刀刃一挑,守卫早已各自没了气势,只能由着渡天诚独自穿行而去。
没走几步,穿过一处长廊,渡天诚便看见迎面远远走来一个弓背低眉的人。
来者是周允谦。他的目光早已落在渡天诚的身上,看来遇到渡天诚这件事与他而言并不是意料之外的。
周允谦在渡天诚面前站住了脚,微微俯首一拜道:
“渡社长,您怎么在这里。那引魂的大阵还未完全启动,还需要仰仗您的力量啊。”
这头发斑白的老管家将渡天诚的路牢牢拦住,虽是一脸恭敬,但浑身的气势可是一点也不让。
渡天诚瞄了一眼周允谦,冷声道:“我要见周时司。”
“啊,周时司啊……您见不着他。”
“呵,”渡天诚冷哼一声,道:“怎么见不着?我现在便闯过去,你们谁敢拦我?”
“那然后呢,您能做什么?”
周允谦抬眉看了渡天诚一眼,腰背也跟着挺了起来。他的气势和之前有些不同,虽是同样毫不退让,但言辞之中多了几分逼人之势。
周允谦看着渡天诚,继续道:“知道您背后依仗的是摆渡使大人,可……那有什么用呢?世间亡者多矣,为应大局而匍匐者多如牛毛。有谁会在乎几条性命。”
“大局?几条性命?”渡天诚的眉角瞬间抽动了几下,厉声道:“真是巧了,我渡天诚从来是一个自私自利,睚眦必报之人。如今若是周时司他本人的意愿,我忍了。
但你用大局威胁我?呵,你们那家主那么喜欢大局,他怎么不自己牺牲一下?”
渡天诚愤愤地推开了周允谦,执意要往周时司的所在的地方走。
周允谦转过身并不急着追甘渡天诚,他看着渡天诚大步流星地走出好几米,才幽幽地开口道:
“选择周时司是因为,摆渡使大人。”
“因为什么?”
听见摆渡使的名号,渡天诚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确实吃这一套,但还是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等一下,你们想用周时司引出摆渡使?”渡天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无语。
骨面渡者不复存在,因此,三家的人迫切想要见到那位执灯渡者,从而和摆渡使重新构成联系以达到三家正统之风。
但这事到底和老周有什么关系?
渡天诚寻思着,摆渡使出面相救过自己那么多次,这个诱饵怎么着也应该是自己吧。
渡天诚道:“摆渡使他老人家能为了周时司出面?他老人家在乎的只有威胁边界之事,芸芸千百众生,他老人家可管不过来。”
“摆渡使大人会的。”周允谦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您不是说过吗,周时司是摆渡使大人看重的人。”
“啊?”看着确实是一脸自信,这都搞得渡天诚有些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