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杂货间的墙隔音效果怎么这么好，外面这么安静，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宋宁宁将整个人都贴在了杂货间的门上，也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周时司一脸理所应当道：“必然是设下结界了，摆渡使大人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让旁人偷听呢。”

宋宁宁忽略了周时司口中意有所指的“旁人”，道：“就是这样我才担心啊！谁知道他们两个在里面做了什么，要我说，就不应该听老大的话……”

“有什么可担心的。”相比于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宋宁宁，周时司无比的平静，“那可是摆渡使大人，他怎么可能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我看你根本就被蒙蔽了双眼，什么狂热粉丝的发言啊。哎呀，我不和你讲。”

“你觉得摆渡使大人哪里不好？”周时司一说到摆渡使就变得格外较真，那副神情，似乎是一定要和宋宁宁理论出个胜负才肯罢休，“摆渡使大人不可能做出违背人界的事情。”

“是是是，我又没说不是……”

宋宁宁无奈地点着头，她才不在意这位摆渡使大人真正的想法呢。

毕竟是宋宁宁再宿体，这个在年轻的身体里的魂魄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在世间徘徊之中阴差阳错地找到了一副适合她的身体。

似乎正因为如此，她看到东西总是比别人淡一些，但又格外执着某些事物。

正因为经历过一次死亡，她才那样清晰地认识到，那位世人敬仰的摆渡使根本不会在乎什么生死和道义。

争执间，杂货间的门被打开了。

两人瞬间沉默不语。

渡天诚看了看两人，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但他并没有在意那么多，直言道：“我要去趟两界局。”

“现在吗？”宋宁宁有些意外道。

“对。”渡天诚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莫名有些低落，“你们两个看好小程，别等我回来又多了两个失忆的人。”

宋宁宁不明白为何渡天诚那么着急，试探地问道：“要不……先睡一觉？老大，你已经一天没睡了 ”

周时司也不理解渡天诚到底在想什么，但他比宋宁宁要直接：“您和摆渡使大人谈崩了吗？”

“不恰恰相反，我们聊得挺不错。”渡天诚轻轻笑了笑，目光却闪烁不定。他脸上的低落并没有因为这一份笑意而散去，反而显得逐渐冷峻，“不会是摆渡使，那么只剩下一个我最不想看到的的局面了。”

不是鬼魅，不是秘术师，不是渡者，那就只剩下毫无力量的普通人了。可普通人到底凭借什么带走硕允甚至还能改动他人的记忆呢。

但眼下，哪怕看起来多么不可能，都只剩下这唯一一种解法了。

虽然有些不是时候，不过人究竟还是应该相信人类自己的力量。

宋宁宁渐渐明白了渡天诚意思，但她已经不敢相信，“你觉得是两界局做的？他们有什么能力？”

渡天诚并没有回答，而是靠着墙，将目光投向透过墙壁的远方。片刻，他朦胧的眼眸之中浮现出了一抹凶意：

“你们听说过‘专家’吗？”

“专，家？”宋宁宁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张了张嘴巴道，“哪方面的专家。”

周时司抬了抬眉头，道：“周家大祭的时候我看见过……他们和家主走得很近。”

“是这样的，两界局底下有一个研究所，专门研究鬼魅和秘术这一类超脱常理和认知的东西。他们用科学的方式解释和分析这些根本不科学是事情。

这个研究所被称为特殊能力研究所，简称特能研究所。

据说，这个研究所已经成立了好几百年了，两界局秘密培养这方面的天才，全力将他们供养在研究所里面。但他们不得和外界接触，只能一心做研究。

除了研究之外，取样和投放样本也极为重要。研究所里除了蒙头研究的人还有一类人专门秘密处理研究所的外部事物……这些人就被称作‘专家’。”

“可是，这和硕子有什么关心啊？”宋宁宁问道：“因为硕子在这方面有天赋，他们想要邀请硕子参加研究？”

“原因么，这我就不知道了，”渡天诚稍稍停顿思考了片刻，道：“我唯一能够猜测到的，便是这几百年的研究不可能是徒劳，否则，这项计划早就停止了。他们或许成功的用一些手段得到了摆渡使的力量……或者是类似于摆渡使的力量。”

宋宁宁一听，瞬间着急了起来，叉着腰站得渡天诚面前道：

“那就更加不能去两界局了啊！他们是一伙人。你这样找上去不就等于，那什么……羊入虎口吗！

而且要你说的那样，他们都有摆渡使的力量，那万一有什么一言不合，我们甚至打都打不赢啊。”

渡天诚扶了扶脑门，有些哭笑不得道：“我又不是去找茬的，宁宁你别一天天老想着打架。”

“我说的不对吗？”宋宁宁哼了一声，随即气鼓鼓道：“这些家伙都是拿到点力量就把脑子长拳头上的人，他们才不会在乎是非对错呢，只知道排除异己！要是知道老大你对他们产生了怀疑，那一定会不计后果地想要抹除你。”

周时司也在旁边默默点了点头。

“两界局东区的那位分蒋局长，我认识，是个还不错的人。”渡天诚还是觉得事不至此，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将目光投向周时司，道：

“老周你记得吗，当初侦探社和周家周旋的时候，两界局也出手帮过忙，就是他在背后授意的。我们平日和两界局的通讯，也大多经过他的手。要是他有问题，硕子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有这事？”宋宁宁瞬间将犀利的目光投向周时司。

“呃，有确实是有……”周时司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回忆：“不过当时老大只说是两界局内有朋友，也没有说其他的。”

渡天诚连忙道：“再说了，我又不笨，知道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