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越界?”这个说法,令屠袖的神情微微一愣。真的好像那个人,好像那两个人还在的时候一样。
一切皆有自己的法则,一切都就界限。作为拿道界限的守护者,无论是生死还是边界,都不任凭他人逾越。
但如今边界空虚,法则之下再无可以手执破开混沌的使者,这句话到显得有些讽刺了。
屠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笑道:“呵……你在质问我么,人类?区区十几年的小东西竟然敢在我面前如此耀武扬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告诉我,小娃娃。哪怕今日我想抹杀整个人族,凭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你又能做什么呢?”
“嗯,我时常在想,为这个世间,我能做些什么呢?悄无声息的来,也不好什么都不留下地走吧。
我这个人,天生能看到和别人不一样的景色。常言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一定有什么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做一个能够庇佑世间的大英雄。当然了,大英雄也可以从一个小小的守墓者做起……哎呀,好久没有见到能够说话的对象了,一不小心说得有些多了。
告诉我,鬼族。你为何来人界?
告诉我,人界为何吸引你不顾与渡者大人的约定而做出如此僭越之事。
给我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否则,我将以此身筑成两界最后的墓地,请你永远地留在这片安详之地。”
渡天诚身上的微光渐起,他轻轻往前踏出一步,道道阵法自手中落下,在地上犹如莲花一般绽放开来。
屠袖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听过这样狂傲不羁的话语了,无论是人还是鬼,对他都是极为恭敬的。
可这样一个人界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竟然敢如此气势凌人地讲话。
屠袖越看这个少年越不顺眼,身为上位者的高傲,对于人类的厌恶,还有几百万年居高临下的自尊心在每一道血管里狂躁肆虐。
捏死一个人类,这可太容易了……
片刻后,屠袖压下来内心深处的狂躁不安,用冰冷而沉重的声音问道:“你有些实力,应该能够看出来我们之间力量悬殊。为何要做如此自寻死路的事情呢?”
渡天诚站在阵法之中,他身上的力量变成了通透的白色。
他没有从屠袖身上感受道特别的杀意,因此也稍稍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屠袖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很复杂。直到片刻后,渡天诚才道:“我想,除了我很少有人能看出你的身份,即便有也不了解那个人鬼之间互不干涉的规矩。
那么,除了我大概没有人会阻止你的脚步。无论力量十分悬殊,无论十分能够成功总得有人去做。
而我,就是那个人。”
屠袖看着渡天诚那得意洋洋的模样看了好久,不知是梦的往复还是记忆里臆想的翻涌。
伴随着厌恶,屠袖对这个人类越来越好奇了:“……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也不顾渡天诚的意愿,屠袖就十分主动地坐在了一旁的石碑上。他低头看了看渡天诚不下的阵法,觉得有些可笑,一挥手,就将那些阵法全打散了。
“喂,这是我的地盘,鬼族!回到你的鬼界去。”
“人类对待客人竟然如此无礼?”
“你才不是客人,你并没有收到邀请,也并不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你是极为危险的存在,是应该从人界驱逐出去的威胁……”
可是无论渡天诚怎么说,屠袖就是两眼一闭什么都听不见的模样,似乎存心打算留在这里了。
本着渡天诚根本伤不到自己的念头,屠袖是更加的肆无忌惮,不禁有事没事在渡天诚的面前晃来晃去,还总是毫无防备地发呆。
直到有一日。
那一日正好屠袖并没有盯着渡天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