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每每弹劾安妃的折子,总被先帝无视。”
“后来安妃娘娘终于怀了您,可惜您出生那日,先帝却病逝了,安妃娘娘的宫里也不知怎么走了水,要不是身边的嬷嬷拼死把您救下来送出宫,恐怕您也……”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苏予初此刻清楚的意识到,除了她的事,先帝和安妃那点事和雪霁当初的调查大差不差。
“送到了江县苏家吗?”苏予初问道。
苏恒承摇摇头,回道:“那日走的急,你被带到嬷嬷的老家去了。安妃娘娘传信于萍儿,臣派人暗中查了好久,你五岁生辰那天才接过来的。”
“等等,”苏予初打断苏恒承,“安妃的寝宫走水是意外还是人为?”
“常人岂有预知之能,她又如何传信于白萍?”
“这……”苏恒承不知如何回答,这个早在一开始他就想明白了。
“没想过?”见苏恒承迟疑,苏予初问道。
“还是不敢说。”
能够被先帝和安妃托孤的人,苏恒承定没有表面如此简单。
“还有一个问题,”苏予初伏在桌前,撑着脑袋,“当今圣上是顺位还是篡位。”
话音刚落,面前二人脸色都不好看,这话被人听到,传到圣上耳朵里,可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训斥苏予初,是亲外甥女,亦是先帝之女。
苏恒承答道:“先帝的遗诏确实是传位于圣上。”
“哦?”苏予初有些意外,揉了揉眉心又道:“我是五年后接回苏府,五年,是中途出了什么事吗?”
苏恒承脸上是无尽的悔意:“当时偷带您出来的嬷嬷死了,臣找您的线索便断了。”
苏予初没有回话,白萍性子直,便有些焦急:“予初,我和老爷不告诉你关于你的身世,是妹妹,也就是你母妃的意思。”
“她说不想你怀着仇恨,愿你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一旦你的身份被人知晓,这大晟便再难容的下你。”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苏予初看了白萍一眼,又盯着苏恒承道:“我有些好奇,你们是如何确认我的身份呢?”
带苏予初的嬷嬷死了,苏予初没死,应为嬷嬷老家的人所为。
几岁的孩童长像大多相似,他们如何确定哪个孩子是苏予初?
苏恒承指着苏予初手中的玉佩:“玉佩。”
苏予初颠了颠手中的玉佩,疑问:“这个?”
“苏大人怎知这玉佩的真伪,又如何判断这玉佩不是我抢的别人的?”
“这……”苏恒承不知道该作如何解释,就好似如此大的纰漏放在他面前,竟生生被他忽视了。
“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是或不是,我都是了。”苏予初出言打断苏恒承的胡思乱想。
想来那嬷嬷也是个忠心的,她不死,苏予初就得死。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少死一个做事嬷嬷,怎么行呢。
苏予初可不在乎苏恒承脸上的惶恐,接着又问:“当今圣上是先帝的儿子吗?”
听到声音的苏恒承回过神来:“是,”
“先帝的弟弟,也是你的叔父。”
好一个大喘气!
苏予初发笑,手指轻敲桌面,接着便道:“这样啊!先帝病逝当天,后宫唯一的妃子,寝宫走水,与同一天命丧火海,还真是巧。”
白萍见苏予初状态不似往常,担心苏予初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连忙开口:“予初,圣上当年传位诏书,我们是见过的,做不得假。”
苏予初不以为然,她自然也是知道,毕竟雪霁那时候是查到了诏书的。
白萍的话于苏予初没有任何意义:“嗯,今晚我院子里那些尸体,苏大人可认得?”
见苏予初脸上是事不关己的漫不经心,苏恒承和白萍都有些慌乱。
苏予初何时有过如此的表情!
“今日夜里那些人,是圣上身边的金吾卫。”苏恒承回道。
还真是一模一样,苏予初想着。
苏恒承见苏予初神色未动半分,不免有些意外,面前之人心态过于……
“这玉佩究竟有什么秘密,一个两个的,都要抢?”苏予初话题一转。
苏恒承解释给苏予初:“公主可知,这不是普通玉佩,是先帝留给您母妃的凤朝令。”
以为苏予初会继续问下去的苏恒承,却见面前的苏予初笑了起来:“哈,这就是凤朝令啊。”
见苏予初这个样子,苏恒承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惧意,试问道:“公主,要不明日早朝我将凤朝令交于圣上?”
闻言苏予初看向苏恒承,她不相信一个躲了十几年平安无事的人会突然没了脑子:“苏大人觉得给他一个凤朝令,他会放过我吗?”
不等苏恒承回答,又缓缓道:“还是你也觉得,此时的我,不该活着。”
“苏予初,你听听你说的话,倘若不想你好好活着,我们又何苦费力把你救出来。”
白萍实在看不下去,一点一点拉扯的外甥女,怎么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苏恒承就算不是生父也养了苏予初十几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
苏予初站起来走向白萍,面上的笑不达眼底:“今日不同往日,一个五岁的孩童,再怎样也掀不起水花。”
“但是如今的我,不仅杀了金吾卫,凤朝令亦在我手里,若是我将这股势力召集起来,你说,我能不能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