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周六,司承煜在程司宴的催促下才磨磨唧唧地出门。
这几天,为了让司承煜跟他回老宅,他是又哄又骗的,可谓是用尽了能用的手段,还求助了网友,发了帖子,虽然网友们的意见让他司承煜这里都碰了壁,没起到什么价值,但好在现在总算是跟着他出门了。
他很想问问小孩为何那么不愿意回老宅,但知晓以小孩的性子,即便他问了小孩也不会说,他便很有边界感地没有开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秘密,他也不例外。虽说他即便说出了他最大的秘密,也没有人会相信,毕竟现在大家都是相信科学的唯物主义,谁会相信他们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呢?要不是他觉醒,有人跟他说这话,他估计会骂人神经病。
司承煜从坐进车里全程没有一句话,似乎还在生他的气,他着实有些冤屈,明明不是他的错。他突然有种错觉,这大半年的努力要因此白费了,好不容易养的能跟自己亲近点,结果因为要回趟老宅一朝回到解放前了,这怎么可以呢?他不允许,坚决不允许,这可是关系到他未来的生死存亡的大事。
因为晚点还要去王老爷子的宴会,他便让司机跟着了,他和司承煜坐在后座,他将挡板升起来,之后一直盯着司承煜,企图用强有力的视线引起人的注意。
司承煜早就察觉到了程司宴的视线,只是他这会儿有点烦躁,不想开口,奈何这人的视线存在感太强了,他怎么都无视不掉,索性径直对视对方的眼睛,“还有什么问题?”
程司宴挠了挠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排斥回老宅呢?”说完他看着司承煜的脸色一沉,就知道自己又踩雷了,有些懊恼,他怎么就没有忍住呢?但是眼下已经问了出来,也不能收回去了,他确实很想知道在剧情没有的情况下还发生过什么。
在他以为司承煜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司承煜低沉的声音,“在老宅内没有任何愉快的记忆,从我记事以来,他们一直冷战,在外的相敬如宾,恩爱都是假象......”
他听着司承煜的话,想起之前让王衍调查的事情,最后竟然跟他知道的没有什么差别,他只能说他四哥四嫂隐藏的太深了,给所有人都营造了他们很恩爱的假象,因此外界根本不知道他们真实的感情状况是什么。
“他们根本没有住在一起!回老宅的次数寥寥无几,那些哥哥姐姐们都有父母照顾,而我只有保姆,他们嘲笑我有人生没人养,毕竟我确实没人管......”
司承煜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平静地说着那些事,似乎跟他无关一样,好像只有排斥回老宅才能表达出他的在意。
程司宴听那些话,眉头紧蹙,他看到的资料,他四哥四嫂是自由恋爱,并非商业联姻,乔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当年老爷子也是极其赞成这门婚事,但为何后来会变成那样?如果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怎么会结婚生子呢?他不理解,以他对四哥的了解,不会是为了家族而去联姻的人,看来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看来是需要找释去查乔家了,并非他不信王衍,毕竟有很多事王衍接触不到。
或许从乔家入手会有突破,他这般想着,突然想到乔家似乎只在四哥四嫂葬礼时出现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过问过司承煜,乔家人对司承煜的态度也很奇怪,怎么说司承煜也是乔家的外孙,哪怕现在乔家老辈都没了,但司承煜的亲舅舅还在,他竟然毫不在意他这个外甥,着实有些怪异,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呢?
司承煜突然察觉到他的走神,忍不住蹙眉,旋即不再开口,视线转移到车窗外。
程司宴突然没听到司承煜的声音,有些疑惑,朝人看去,看到对方的脸色很臭,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走神惹恼了人,一时有些头秃,本来想着好好哄来着,结果给人惹的更生气了。
“小孩,你以后有人管了!”他想了半天最终只相处了这句话。
司承煜看着车窗外的视线突然一颤,眼底平静的深潭像是被丢入了一颗石子一般,泛起层层涟漪。
“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程司宴说完兀自笑了一声,“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司承煜:“......”他就知道这人正经不过一秒,但也因着程司宴的不正经,他那些情绪消散了去。
司家老宅。
程司宴和司承煜到的时间刚刚好,王叔见他们二人到了,赶忙一边招呼人进主院又安排人上菜。
他本以为今日是周六,老宅会有来很多人呢,结果竟然这次只有他和司承煜回了老宅,他还挺意外,王叔似乎察觉到了,“老爷子近来喜静!”
程司宴听完便知道王叔的意思是今日只有他们,他登时也松了口气,人少还是挺好的,起码不会有那么多事,司承煜也不用去王家寿宴了。他松口气的同时,心情又有些复杂,这也间接说明老爷子还没有从他四哥四嫂过世的事情中走出来!
三人来到餐厅,老爷子已经坐在餐桌前了,看到他二人不等他们说话便示意他们坐下用餐。
程司宴和司承煜点头应下,程司宴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司家餐桌礼仪,食不言寝不语,即便有急事也需要等吃完饭后再说。
三人沉默地用着餐,王叔在一旁伺候司老爷子,时不时布个菜,正在这时,司老爷子开口道,“集团的事情可还应付的来?”
程司宴没想到司老爷子会突然在用餐时开口,顿时怔了一秒,旋即放下筷子,“还行,那些股东们即便对我不满,也会看在您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几分。”
他这话即表达了自己尚可应对,又顺势拍了一把司老爷子的马屁,他可以不觉他在集团的一举一动老爷子会不知。老爷子肯放手,自然是有把握掌控所有的突发情况,从他四哥四嫂一事便能看出,集团总裁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股票却只波动了几个小时便稳定了下来......
司老爷子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旋即又询问道,“听王叔说这段时间你带着承煜学习集团的事务?”
程司宴点点头,顺势夸奖司承煜,“承煜很聪明,一点就通,这段时间帮了我不少!”
“你有意将司氏交于他?”
程司宴的手微顿了顿,旋即看着司老爷子的眼睛,想要看出司老爷子为何突然提起此事,他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却并不想太早让司承煜知晓,背负上这些,毕竟他四哥四嫂车祸的事情还没有查出什么来,他们在明,敌人在暗,现在是他掌权司氏,那些人虽然一时半会不会出手,但难保他们会不择手段。
此番,虽然只有老爷子的人在,但他不能拿司承煜的生命开玩笑。
司老爷子一直等着他的回答,他勾了勾唇朝老爷子道,“父亲,承煜还小,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他说完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时间还早,现在确实没有这样的打算,但不代表以后没有!”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司老爷子听到他的回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似乎想看出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
一旁的司承煜看着两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蹙了蹙眉,毕竟他们的话题围绕的事他,他也确实想知道程司宴到底是不是如老爷子说的那般。当程司宴的话说出来时,他突然松了口气,他确实不想接手司氏。
“嗯!”司老爷子收回视线,少倾后轻声嗯了声,便继续用着王叔布的菜,不过只吃了几口便示意王叔不用继续了,让王叔搀扶着他去午休。
司老爷子在王叔的搀扶下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头道:“王家的寿宴宴承煜也一起过去吧!”
程司宴闻言眉头微醋,他并每没打算带司承煜一起去寿宴,而且按照剧情当时司承煜会去王家寿宴完全是因为他那便宜大哥司其正为了让外人觉得他们善待司承煜而执意带过去的,而此番他那便宜大哥都不在老宅,怎么还是躲不开呢?他想拒绝却找不出理由,他没有能说服老爷子不带司承煜去参加寿宴的理由。
他从适才放下筷子便没有再拿起,他吃惯了方姨的手艺,加上司承煜要去寿宴的事,此番胃口着实不佳。再加上这顿饭吃的都是心眼,他着实是饱了,虽知道司老爷子并没有恶意,但他却极其不喜欢这样的试探。明明是亲人,却要各种试探,豪门世家,还真是亲缘淡薄。
餐厅只剩下程司宴和司承煜,他们下午还要陪司老爷子去王老爷子的寿宴,自然不能离开老宅。他妥协地起身拍了拍司承煜的肩膀道,“别想太多,回去午睡一会儿,晚点还要去参加寿宴。”
司承煜抬头侧头看着他,难得地唤了他一声,“小叔叔,你......”
程司宴听到他这句小叔叔,震惊之余还有些激动,他盯着司承煜的眼睛,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连眼睛都带上了笑意,逗人道,“司承煜,再叫一声来听听!”
司承煜适才没有说完的话都被程司宴打断了,不过他看着这样的程司宴突然不想说了,他就不该觉得他能正经起来。果然都是假象,他突然有些恶劣地想,或许应该让爷爷也看看他这个样子。
见司承煜没好气地别过眼不看他,程司宴弯腰侧头去看司承煜的脸,还一直问,“真不再叫一声吗?”
“司承煜,再叫一声吧!”
“嗯?叫一声?”
司承煜躲着他的视线,他偏偏不让他如意。肉眼可见地看着司承煜的脸渐渐变的绯红,连耳尖都悄悄红了起来,这一幕并没有躲过他的视线,他看着司承煜涨红了脸,知道不能再继续逗下去,便笑着在司承煜的脑袋上重重地揉了把,才在司承煜即将爆发之前快步走了出去。
司承煜被揉懵了,等反应过来,只看到程司宴快速离开的背影,他深深呼了一口气,齿间挤出一个名字,“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