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以为校方肯定会像以前那样站在他们身后,毕竟一中只是一个县城中学,扶持力度远远不及市里的重点学校,在资金方面就更为紧缺。因此想从其他途径获得更多的资源,就必须像以前的校领导一样点头哈腰讨好他们。
但她却不知道这位刚上任的新校长,完全和往日的校长不一样。
今日的林校一袭合身的西装,新弄的发型完美配合他的气质,显出几分书卷气,眉宇间温和儒雅,文人风骨不过如是。
宴习悄悄对桑榆说:“你觉不觉得,今天的林校特别帅?”
桑榆:“觉得。”
“警察叔叔,我、我也去……”厉子曜举手,说完之后就后悔了,马上放下手,他低头抿了抿唇,为自己怯懦感到羞愧。
“你是?”警察问。
黄老师牵过厉子曜的手,“我儿子,也是这次的……受害人之一。”
警察笑了笑,过来摸了摸厉子曜的头发,温柔地说:“小朋友,你很勇敢,你叫什么名字?”
“厉子曜。”厉子曜抬头,小声说。
“历子曜……”警察细细品了品这三个字,“真是好名字,你爸爸妈妈一定希望你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快乐,巧了不是,我以前也有一个战友姓历,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样他没有继续说,“那我们一起走吧,小朋友。”
“嗯。”厉子曜应了下。
别人明明夸赞名字取得好,但黄老师毫无反应,出神地愣在原地。
“女士,您没事吧?”警察问。
“啊?”黄老师回过神来,“没事没事。”
“您需要陪同您的孩子一起前往警局吗?”
“当然。”黄老师笑了笑,“我会一直陪着我的孩子。”
路过桑榆的时候,厉子曜侧头看向他,桑榆大大方方地朝他笑笑,嘴边是两个浅浅不太明显的梨涡。
笑起来的桑榆一扫往日的淡漠,清冷气质更多了几分人情味,眉眼弯弯,露出几颗小白牙,笑意温斯,比瓷娃娃还漂亮。
厉子曜羞涩地摸摸鼻子,也跟着桑榆笑起来,笑容有些憨憨的,很可爱。
女人看情形越发不对劲,自己来是为儿子找场子的,怎么变了查儿子的事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不把那个狗杂碎捉起来,来找我儿子麻烦?”女人开始撒泼,指着桑榆,“他打了……”
一阵铃声打断她指证桑榆的话。
“舞蹈室致女孩瘫痪的事被人爆出来?!”女人捉起六位数的名牌包转身离开,边走边戾气十足地说,“把钱拖着,她敢乱说话就一分不给他们。不能拖?不拖也拖了五年了,有他们这群穷鬼说话的份?按我说的做……”
身后的一群律师风风火火地跟着女人一起消失在走廊楼梯处,高跟鞋烦人的踢踏踢踏声终于消失。
女人的指证只说到一半,甚至算不上是报警,警察回头看了桑榆一眼就离开。
桑榆打人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人真正报警,警察自然也不可能凭空知道什么事。但18班的人校园霸凌可是有人实打实地报警,这件事警方必然认真侦查,等水落石出后给大众和受害人一个交代。
这件事到此为止,算是暂时落幕,一切要等警方通报。
宴习笑着露出一颗小虎牙,一手熟络地搭在桑榆肩上。
“算计好的?”
既让校园霸凌的事得到解决,也把自己摘了出去。恐怕18班的家长现在个个焦头烂额,没人有空管桑榆打他们儿子的事。
“我不懂你说什么。”桑榆又恢复往日冷冰冰的模样,侧头看了眼肩膀上的手,“拿开。”
宴习识趣拿开,又开始嘴贫:“你明明笑得那么好看,干嘛老是板着脸。”
“喂。”宴习用胳膊俏皮地撞了一下桑榆,眨眨眼睛,“笑一个呗。”
桑榆当他透明。
宴习凑到他面前,一张帅气的脸就这样大大咧咧地闯进桑榆眼里。
“不笑,那爷给你笑一个~”
他忽然龇地露出两排整洁的牙,笑容灿烂傻气,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桑榆的心脏忽然猛跳了一下,瞳孔紧了紧。
完全没有经过思考,桑榆像恼羞成怒,抬手一耳光扇过去。
“啪”的一声。
宴习愣住了。
桑榆自己也愣住。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很心虚,就好像害怕别人发现自己藏起来的什么东西一样,然后防御机制自动开始攻击。
“你打我?!”
这次宴习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喜欢逗桑榆玩,但不等于没脾气。
“我……”桑榆犹豫了下,实话实说,“真不是我干的,是巴掌自己动的手。”
好苍白的解释。
宴习惊了,他一开始还期待桑榆能有个真诚的解释,哪怕勉强一点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现在算怎么回事?
把人当傻子玩?!
“不是你干的?”宴习一把捉住桑榆的手腕,把他通红的手掌举起。
桑榆骨架清瘦,手腕比宴习小了一圈,轻而易举就被宴习的大手圈住。
桑榆用力抽了抽,抽不回来。
宴习用劲钳住桑榆的手腕,很快上面浮现一圈明显的痕迹,他生气地说:“行,你牛逼!我走!你不就是嫌我烦吗,我走还不行?”
说完就松开桑榆的手腕,毫不犹豫地转身迈步离开。
“不是的,宴习……”桑榆试图喊住他。
“别喊我!”宴习头也不回地说,“我很生气,别来哄我,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