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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N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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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燕惊秋解开围巾,随手扔在玄关处的衣架上,脱了鞋往里走。

推开浴室的门,热气氤氲升腾,再往里去,淋浴间的玻璃移门关着,上头罩着一层水汽,雾蒙蒙的,他看见梁鹤洲在洗头发。

“鹤洲。”他轻轻喊了一声。

梁鹤洲没回头,淡淡应道:“回来了。”

“你怎么这样,都不欢迎我的,我出差这么久,你不想我?”

梁鹤洲没说话,浅浅笑了一声,拿过花洒冲走泡沫,走出淋浴间,张开手臂抱住他,俯身吻了下来。

他接吻时总是闭着眼睛,燕惊秋却喜欢睁眼看他微蹙的眉,震颤的睫毛和翕动的鼻翼。他尝到从他头发上滴下来的微烫的水的味道,牙膏清香,残留的洗发露气味,涩涩的。

“鹤洲,你说你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不会离开我。”

“永远。”

“你再说,多说几遍。”

他抱着他撒了撒娇,听梁鹤洲凑在他耳边做承诺,忽然间恍惚了,像被闷热的水汽蒸得晕了过去般,竭力睁开眼再一瞧,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吊灯还亮着,刺眼的光照进来,大约已经是中午了。

电视里还在放宋寒清主演的那部电影,恰好放到一幕武打戏,全是远景,特写的时候只给宋寒清的脸,或是只拍身体,这种时候,燕惊秋就知道镜头拍的其实是梁鹤洲。

他蜷起身体,去摸身旁冰凉的枕头,再度闭上眼睛,想回到梦里——梁鹤洲的眼神,低语,滴水的头发,软的嘴唇……可是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忆不真切了。

洗漱的时候,他接到了宋寒清助理的电话,催促他在晚上七点之前将手表送到指定地点去。

挂断后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串地址,他点开,发现是城郊的一条公路,很荒凉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约在那里。他还有点儿疑心是不是宋寒清因为被诬陷对他动了手而要报复他,但等赶到那儿,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没吃晚饭就赶过来了,半路上忍着眩晕,下车没多久就蹲在路边吐了个昏天暗地。坐在路边缓神的功夫,一辆车子缓缓靠近,在他面前停下了。

不是那辆迈巴赫。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个隐约的身形轮廓,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也不是梁鹤洲。

燕惊秋弯着腰把手表盒递进去,在那人接住后又有些不舍,眼眶一阵泛酸,没能松手。

那人声音柔柔,问:“怎么啦?”

燕惊秋喉头哽咽,讲不出话。难道要说,这手表对他来说是唯一能与梁鹤洲连上关系、是救命稻草般的存在吗?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那开车的人说话像唱歌一样悦耳。

燕惊秋听得晃了晃神,松手的一瞬间,表盒已经被那人拿去了,也只好算了。他有气无力地说:“不了,我只是想坐一会儿……”

“那你上车来坐,外面很冷。”

燕惊秋便上了车,那人回身递来一瓶热饮料。

借着车灯,燕惊秋看清了他的相貌,很年轻的一张脸,甚至还有些婴儿肥,眼睛鼻头和嘴唇都是圆溜溜的,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好喜庆。

“你是宋寒清的助理吗?干嘛到这么偏的地方来?”

“不是,我不是他的助理呀,”他语义含糊,“没办法,有好多狗仔和记者跟踪,只能来偏一点的地方。”

燕惊秋一听就瘪了嘴巴:“谁叫他那么不小心呢,干嘛老是勾搭我们鹤——”

“什么?”

“没什么……”

那人也没再问,看一眼手表,说:“我等会儿还有事,要不你就坐我的车走吧,这儿也不容易打到车,到了市里我再让人送你回家。”

“嗯,可以。”燕惊秋又不太客气地说:“开慢点,我会晕车。”

那人没有计较,瞥他一眼,轻轻笑了笑。

路上燕惊秋睡着了,醒过来时车子正好停了,外面是在某小区的一幢别墅房。

“到了吗?”他含糊问。

那人说:“嗯,我现在要进去了,你要是冷就跟我去喝杯茶吧,给你叫的车子要一会儿才到。”

燕惊秋便跟他下了车。走进别墅前院,穿过一大片栽种的矮竹,看见攀满了爬山虎枯枝的别墅墙壁,顿了顿脚步,这才问:“是宋寒清家吗?”

“嗯,很大很漂亮吧。”

屋里客厅灯亮着,宋寒清躺在沙发上,听见动静头也不抬,翻了一页手中的书,说:“回来了然然,冷不冷?”

“冷死啦,我还好饿,对了,这表修得可真不错呀,新的一样。”

被唤作“然然”的男孩子走过去,蹲在沙发前把手表递给宋寒清看,宋寒清把手掌搭在他头上揉了揉,侧头看过来时和燕惊秋对上了视线。

“你怎么在?”他坐了起来,把书往茶几上重重一扔,看起来厌烦多过惊讶。

燕惊秋也是憋着满肚子火,没好气说:“他请我来的,谁要待在你这破地方。”

然然似乎是听不出他语气中的无礼,一脸单纯,对宋寒清说:“你干嘛对他这么凶啊。”

宋寒清面色不虞,勾住然然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然听后突然叫了一声,红着脸,一溜烟跑上楼去了。宋寒清侧过头,仍是嫌弃地盯着燕惊秋瞧,燕惊秋冷哼一声,转身要出去,推门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然呢,还没回来?煮的面条要凉了。”是梁鹤洲。

寒风挤进门里来,钻进骨头里,在身体里乱窜,燕惊秋好像听到风刮过心房时的呼呼声。

他不住地发抖,手臂却是僵直的,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头,假如回头,便要面对梁鹤洲在宋寒清家里的冷酷事实,不仅是“在”,或许还是“住在”这里;可假如他就这么走了,可能从此以后,就真的和梁鹤洲再无瓜葛了。

半晌,他还是没忍住回身看去。

梁鹤洲就站在那儿,餐厅桌旁,系着围裙,微低着头,眉眼平和,像曾经无数个做好饭菜等待他回去的夜晚那样。

只是这次梁鹤洲在别人的家,为别人做饭,把那颗心剖出来,交给别人。

恍惚之间,他想起昨夜那个缠绵的梦,梦里梁鹤洲似乎是说了“永远”的,他明明抱着自己说了的,说永远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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