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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 P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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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庭南本以为那个愚蠢的赌局游戏已经结束了。

虽然没有明确问过燕惊秋,但前一阵子梁鹤洲几乎没出现,燕惊秋也不提起他。

可近来,这两人不知怎么又如胶似漆地黏上了,他不止一次看见燕惊秋在偶遇梁鹤洲时抛媚眼,午饭燕惊秋也总是去找梁鹤洲一起吃,晚上一下课就不见人影,每回打电话找他,他都说梁鹤洲已经送他回家。

平时讲话时也不离“鹤洲”两个字,手机一打开就是和梁鹤洲的聊天界面,瞥一眼过去,满屏都是黏黏糊糊的情话和爱心。

昨天傍晚他去接燕惊秋下课,还看见两人站在楼梯拐角接吻。

那会儿已经下课十多分钟,教学楼里没什么人,他本以为是一对小情侣,没想到听见了燕惊秋的轻笑声。

楼梯口的灯没亮,走廊的光斜照过去,模糊照出二人的身形。

梁鹤洲把燕惊秋堵在墙角,手撑在墙壁上,低着头听他说话。燕惊秋搂着他的腰,手伸到他后背的衣服里去,梁鹤洲攥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往上摸,两人咬了会儿耳朵,似乎是燕惊秋妥协了,抱着他的肩膀亲他。

梁鹤洲很高,身体一挡,程庭南只看见了燕惊秋微微踮起的脚,他听着隐约被风带过来的两人的笑声,愣了一会儿后落荒而逃。

他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一早过来想问问这件事,可当他走进门,在玄关看见梁鹤洲的球鞋,在卧室看见梁鹤洲的书包,看见此刻燕惊秋沦陷的双眼,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先前不管哪一次恋爱,他都没见过燕惊秋这幅样子。

他本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个,偏偏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捷足先登。他有求必应的十多年,比不上梁鹤洲在燕惊秋身边冷言冷语的几个月。

愤怒和悲伤没有想象中那么猛烈,他只是感到屈辱。说得难听些,他在燕惊秋身边当牛做马,委曲求全,忍受他的自私傲慢,不近人情,忍受他的放荡风流,在很多个夜晚被喊去陪他喝酒,还要看着他和别人亲密无间。

他可以肯定,燕惊秋到现在都不记得他的生日是哪天。

做了这么多,到头来都是徒劳。他不知道该怪自己不够警觉,让梁鹤洲钻了空子,还是该怨恨梁鹤洲,还是该指责燕惊秋。

先前他做过心理准备,无数遍告诉自己,待在燕惊秋身边也就够了,可真当面对这个局面,才发现那些也不过是冠冕堂皇,假作大度的空话。

其实他就是想成为燕惊秋心里、身边最特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是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可能是他程庭南了。

他看着露在被子外的梁鹤洲的短短一截头发,再也维持不住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小秋,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燕惊秋烦躁地揉揉头发,还是起来了,依依不舍地勾了勾梁鹤洲的手指,披了件外套出去。

两人就站在卧室外的走廊上,程庭南垂着眼睛,哑声问:“是梁鹤洲吧?”

“嗯,怎么了嘛,这么早就来。”

“你是和他在一起了吗?”

“不是早就和他在一起了,我们又没分手。”

“我的意思是,”程庭南抿了抿唇,嘴里发苦,“你是认真的,你喜欢上他了,这已经不是游戏了。”

燕惊秋愣了愣,去看半阖的房门,瞧见梁鹤洲在屋子里走动的身影,心里发痒,只想早点回去,没有回话。

程庭南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颈边几个明晃晃的吻痕,迟来的愤怒终于在心中翻涌起来。他气得眼睛发红,咬牙切齿地说:“他根本配不上你。”

燕惊秋瞪着眼睛看他,一脸讶异:“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事实,不管外表,家世,还是——”

“别说了!”燕惊秋抬高声音打断他,“如果你就是来说这些的,那你走吧。”

程庭南没动,紧紧盯着他,问:“假如在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什么?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我回去了。”燕惊秋不耐烦地裹紧外套,转身要走,但程庭南伸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选谁。”他执着地又问一遍。

燕惊秋甩了一下没甩开,也不知道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一时有些恼了,说:“你们一样重要,我选不出来。可以放手了吧?很疼啊。”

程庭南慢慢松开手,脸色灰败,沉默片刻,转身默默离开了。

燕惊秋摸着手腕,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满脑子都是程庭南刚才那句“你喜欢上他了”。

想着想着,他涨红了脸,浑身发烫,心也跳得厉害,回房间去找梁鹤洲。床上没人,被子已经铺好,床尾放着他今天要穿的衣服。

“鹤洲!”他喊了一声。

“卫生间。”

他走过去,梁鹤洲站在镜子前刷牙,用的是前几天他从家里找到的备用牙刷。洗手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杯子,毛巾也只有一块。他想着,今天放学要去把超市把这些都买回来,顺便再买些菜好了,让梁鹤洲煮山药排骨汤喝。

他从后面搂着梁鹤洲的腰,把头靠在他背上磨蹭。

梁鹤洲弯腰漱口,含糊着问:“和他说什么了?”

燕惊秋不说话,又钻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领要他低头。梁鹤洲看见他腕上的红痕,轻轻用拇指摩挲着,低下头来,问:“怎么了?”

他贴着他嘴唇,答非所问:“我好喜欢你啊鹤洲,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梁鹤洲一怔,摸了摸他的额头:“睡糊涂了?”

“你怎么这样!我很认真地在和你说,真的,我好喜欢你。”

他看着他水润润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回到房间,燕惊秋说不想上学,梁鹤洲蹲在床前给他穿衣服,最后从被子里拿出袜子给他套上。

燕惊秋踩着他的膝盖蜷了蜷脚趾,说:“热热的。”

“放在被子里捂着,穿的时候不会冷。”

燕惊秋笑:“还能这样吗?谁教你的?”

“我妈。”

“你真好,鹤洲,好喜欢你。”

他伸着手臂要抱,梁鹤洲拎着两人的书包,一把搂住他的腰,抱着他到了玄关,又蹲下来给他穿鞋,牵着他的手出了公寓。

晚上,燕惊秋拉着梁鹤洲去超市买了一堆生活用品,回到家又把公寓的备用钥匙也给了他。

他拿着那个足球钥匙扣,看着挂在上面的钥匙傻笑,问:“你上次还骗我说钥匙扣丢了。”

梁鹤洲没说话,端着切好的水果坐下,挑了一个喂给他。

他张口咬住,说:“下次不许拿下来,这把钥匙就是你的了,这个公寓也是你的,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他凑近了些,贴着梁鹤洲耳朵,轻声说:“我也是你的。”

十二月的第二个礼拜,桃湾又下了一场雪,不是很大,入夜后浅浅落了一两个小时。

梁鹤洲是在雪停后来的,那时已经快要晚上九点。

燕惊秋晚饭都没有吃,一直在等他过来。他简单煮了一碗面条,坐在桌上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可是你不是十一点才上班。”燕惊秋有些不高兴,摔了筷子。

梁鹤洲边穿外套边说:“店里改时间了,晚班变成晚上十点都早上五点。”他俯身亲他,又说:“一下班我就过来陪你睡觉。”

“真的?不许骗我啊。”

“真的,我要走了。”

燕惊秋站起来送他,在玄关拉着他不肯放手,黏糊糊地说:“我感觉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忙啊,都没有时间分给我的。”

近来梁鹤洲确实很忙,打工是一方面,足球队训练占了他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他必须要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核。

这段时间他几乎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燕惊秋身上,学业和训练都落下不少,今天还被教练留下来教训了一顿,骂他整天心不在焉,浑浑噩噩,说了些要是不想踢足球了就早点退队之类的话。一直到期末之前,他怕是都不能早退了。

“对不起,等周末我跟店里请假,两天都陪你。”他匆匆抱了抱燕惊秋,开门跑出去,一下子就消失在电梯口。

晚上燕惊秋总觉得冷,怎么都睡不着,一直熬到五点,又等了十多分钟,才听见开门的声音,不等梁鹤洲过来,他自己迫不及待跑出去,被抱回房间里,勉强睡了两个小时,又起床去上课。

这一周燕惊秋几乎都是这么过的,白天两人在教学楼分开了就一天都见不到,往常中午还能一起吃饭,现在消息发过去,得晚上才收到回应。傍晚他去操场看梁鹤洲踢球,原本是他被人围着梁鹤洲插不上话,现在他穿过那些个队员和教练和梁鹤洲说上一句话都难。

他也很久没正经吃到梁鹤洲做的饭,梁鹤洲总是八九点才过来,匆忙煮上一碗面条或是速冻水饺,立刻又要走。

终于熬到周末,可原本梁鹤洲答应陪他两天,现在又缩水到一天,好像是火锅店有人请假,他得去顶班。燕惊秋没认真听,他气得脑袋发昏,摔了几个碗,晚上没让梁鹤洲进卧室,隔着门板说了几句狠话,让他再也别来了。

他躺在被子里听外面的动静,似乎有开关门的声音,立马又后悔了,喊着他的名字跑出去。梁鹤洲没走,迎上来抱住他,和他道歉,他的气也消了。

总和他这样小打小闹的,又见不着面,学校里压力又大,梁鹤洲也倍感折磨,他尽量说到做到,可有了突发状况,确实是脱不了身。

但很快燕惊秋也忙起来,今年春节来得早,寒假和期末也跟着提前,虽然考试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但那么多门功课加在一起,光复习也累得够呛。

两人只能在早晨仓促见上一面,待一会儿就得分开。

这么没过几天,在一个周五,梁鹤洲打电话告诉他晚上不能过来之后,燕惊秋没忍住又和他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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