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皇域一如往昔,比之西海的碧蓝,北海的雪白,皇域似杂糅了各种明亮的颜色,时刻变换,却比任何一处,都更为庄严。
北海王庭之人被拘在了仙牢中,已有半月。
审问之事,被朝凤那位很是负责的父帝包揽。
值得一提的是那太子朝凤。
一场酒,醉了他五天五夜,才得以醒来。
向来有些洁癖的他,愣是将自己泡在花泉中,又是整整十日。
说是如此,才终于洗去身上一身酒气。
矛盾的是,这铺张的太子爷派人去人间,拉了满席的美味美酒上天。说是要洗去一身酒气的他,却又喝上了人间的酒。
“你们懂什么,这是小酌怡情!那几日同那三个劳什子喝的,那可是送命酒!没滋味!没意境!没情调!”
太子如是说。
不过这朝凤倒是很讲义气。人间美味,没忘了派人送与璃殊和庞越。
说到璃殊,她正苦于,那关键的庞越之毒,那蛊惑人心的黑衣之人,都在神界,而她自己,是灵力五百的小妖精,连上神界扫扫地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乎成日提着焱给她的那本土系术法,刻苦钻研。
怪异之处在于,那脆皮神龙,偌大居所,竟不愿腾出一间偏房与她,明明庞叔就有自己的屋。
至于落尘这小乌龟,给房不睡,非守在焱的寝殿外,据说数百年来一直是如此。
她可不是这种人,她想要舒舒服服的卧榻。
可焱却偏偏舍得浪费他的灵力,于他的浮云之境中,另外划出一片,专供与她。
到底是灵力无限,正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左右她要是灵力也多到溢出来,也会无所顾忌随意挥洒。
不过他的浮云之境,她倒是睡得很是舒坦。且同处境中,倒也互惠互利,颇为方便。
她随叫随到,以便他练他的四象剑。
虽说他这练法,也是离谱。
他就在他那处浮云上,寻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牵着她,看剑谱。
“喂,本花也是练过剑的,哪有你这样只看看书练剑的?”
“哦?这么说你愿意变成个小物件陪本君练…”
“您这么聪明,看看就学会的这种可能,那必然也是有的。”
“……”
而他……
他,总是会在她看着那术法昏昏欲睡时,贴心地轻唤她一声——
五百。
……
半月之久,她可终于能将这心诀背齐整了,每日运行,确觉体内灵力运转要通畅许多。
可是仍然不能有大的突破,照她看来,如今她顶多,是个六百。
而也就在这天,那个一身黛紫金丝华服的女子,带着个,似乎是她随从的白衣姑娘,出现在浮云之境外。
紫衣女子净如凝脂的脸上,生得一双柳叶眼,含笑盈盈。
“焱君,是我,芳芜。”
那漂亮女子脸上带笑,眼神却捉摸不透。
这很难得,一般来说,璃殊多少能从一个人的眼神中,看出一星半点本性来。
无所谓,是他神龙焱的老相好,又不是她的。
而那白衣女子容态中满是傲气,若不是她站在紫衣女子的身后,不自觉对她流露出的敬畏,璃殊也不会觉得,这白衣女子是那紫衣女子的随从。
“哟,你真有美妾啊?被她们看见了你我这样,要被误会了。”被焱牵着手的璃殊晃了晃他们牵着的手。
璃殊又试图挣脱他的手心。
这么说来,倒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龙就不抓她的手腕,改抓着她的手掌了。
“别动…怕什么,她们又看不见。”
焱又转念一想,道:“本君没有美妾…顶多上次带去西海的算一个。”
这龙每次开玩笑,都一本正经。
“您可别,当不起。”
“焱君,百年未见,你真的要让本君这样干等着你?”那女子的声音很是温柔,焱不曾搭理她,她的声音却毫无退却,反而,还带着些的威慑的意味。
焱的神色却很是从容,要是她,有人在家门口这样“敲门”,她早就受不了,骂骂咧咧上去开门了。
“这女子究竟是谁?论身份,你,表面是个仙族二皇子,实际是个六界之主,哪个身份都不好得罪;论实力,你可是灵力无限的脆皮…额不是,是灵力无限的神龙,而她,听起来与你相熟,知你斤两,面对你时,却仍有这般胆色,毫不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真是…”璃殊思考了下,顿了顿,很认真地看着焱道:“真是我辈楷模!”
“你这样说,本君听起来倒是个祸害。”焱抵着下巴,看着趴在他身边,抬眼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