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无笔墨？”璃殊问到。

“我这就去准备！”落尘闻言，没多久就将笔墨呈上。

璃殊将桌上的茶具推了推：“我看到了黑衣人的脸，尽管只有一瞬间。”

她便回忆着那一瞬，边挥动着画笔。

“美人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这画工出神入化啊！”朝凤凑近她。

焱默默将手边的冷茶泼了出去：“哦，抱歉。”

朝凤宛若遭受石封，又被雷霆劈开般，裂开了许久。

片刻后，他破口大骂着、麻溜地跑回了自己殿中，换了身衣裳后又跑了回来，在璃殊的身边，被一旁的落尘死死拽住了打算攻击焱的双手。

专心绘制的璃殊并没有在意这些。

“就长这样，各位可曾见过？”璃殊停笔问到。

众人盯了那画半晌：“未曾。”

璃殊闻言，叹了口气。

“这脸生的这般普通，纵使见过俺也记不住啊！”庞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普通？”璃殊闻言，忽而想起自己同远嶷的对话。

“远嶷说过，同他交易的黑袍人，生得普通，毁去他双眼时，没有一点表情，很是渗人。可单凭如此，也算不上什么共通点，怎么能找出幕后之人来呢？”

“说来那日……”焱皱皱眉，继续说道：“那人咬起来的口感，有些怪。”

众人闻言抖了抖：口感？

朝凤顾不得向焱报那泼茶水之仇，激动道：“是啊！那人自尽后，一下就渣也不剩了！”

“本君未掌龙君令，屠戮任何一个六界生灵的性命都会减少本君的寿命，而咬杀那人，并没有任何的感觉。”焱托脸垂眼看了那画像：“来的原本就是死人。”

落尘细思极恐：“而一下就尸身尽无是因为，他们早已没有内丹！”

璃殊双手撑着额：“怎会如此复杂啊？他们身着神袍，也就是说神界有人养了一批死人，这个组织主导了远岐之死，主导了仙妖两界那些纨绔的相杀，主导着减少阿焱遇见我的机会，还想着杀人灭口。”

“北海镜中，那个黑袍人倒不像是已死之人。”焱道：“没人能伪装声音而不被本君识破，而神界没有他的声音。若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死人…傀儡术？”

朝凤道：“傀儡术？子苍一族？还有后人？”

“子苍？”璃殊闻言道：“我好似见过这个氏族的人，是人间擅悬丝傀儡戏的世家？”

“本殿是从六界史中读到的。妖界的子苍氏源于祖先子苍淮，子苍淮自人间死后，便由人鬼炼成了妖，后来凡有来自人间子苍氏的人鬼，多会由子苍淮指引炼成专司木系法术的妖。”

落尘闻言抖了抖：“传闻他们为了让他们子苍氏的傀儡术早日名满六界，不惜借冥界梦鬼之力，为人间未死去的子苍氏造梦，引诱他们更快死去成为人鬼，壮大他们在妖界的力量。后来子苍氏真成了妖界的名门望族，但他们制作傀儡之法太残忍，注入强大的木系法术直至和旁人的肉身融合，最后去丹留尸，沦为傀儡。最后是……”

落尘看了眼焱的脸色：“是上任龙君沉销亲手将子苍氏全数射杀。”

庞越道：“俺知道子苍氏，他们残虐无道，害惨了咱们妖界的小妖们，连当时的妖皇璃清也不敌那子苍淮，子苍淮甚至想让他们子苍氏来当妖界的皇族。呸！”

庞越说着，顿觉气愤。他思忖片刻，道：“记得那时，俺有幸遥望龙君沉销灭子苍之姿。他口衔骨剑济世，脚踏神狮苍守，破忘川而立，手持龙君矢一箭箭将子苍氏一一射杀，好不威风！难道…其实沉销留了活口任自己驱使？呸！亏俺还对他颇为敬佩！”

朝凤搓搓下巴道：“应该不会，毕竟那是神界历约莫沉销八百年间的事，那时候的龙君沉销还是口碑载道的…有史以来最强的、最最视六界众生如亲子的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