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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章 灾难的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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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视角切换回并盛中学。

新来的留学生毫无疑问点燃了学生们的情绪,只有沢田纲吉徒劳地用着自己的手臂盖住头部,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呐呐,有电话号码吗?交换一下吧?”

“啧,烦人。”

“呀!!!他对我说话了!日语真好啊~呀——!”

纲吉听着同学发出的尖叫,心中不断祈祷,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但很可惜,事情的走向总是不能如纲吉所愿。

“喂。”

踹动的桌子连带着纲吉,被狠狠的吓了一跳,钢铁座椅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刚才还因为新转校生加入,沸腾地像一锅开水的教室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大家看着素未谋面的留学生,和班级里的小透明,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安静了一会,班主任这时才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清了清嗓,开始尝试劝解。

“啊,那个狱寺同学?同学之间还是要好好的——”

“你,下课后来找我。”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明明是外国人,说出的日语却意外的标准,但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这句话里所带有的威胁。

又来了,这种仿佛被人勒住嗓子的错觉。

纲吉很想说些什么,比如别开玩笑了,学校的老师都在这,我不会听你威胁的,你谁啊?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等等。

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畏缩的,用手臂再把自己缩紧了一点,好像这样做就能从这位转校生的面前消失。

他甚至不敢抬起头,看清这位出言不逊的留学生究竟长什么样。

那位转校生说完威胁之后,自顾自走向了一个空桌,两腿往桌上一架,身体带着椅子后一仰,侧头看向窗外的蓝天。

而另外一位当事人纲吉,始终保持着沉默,随着班主任无力又苍白的说着,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老师等等,便恢复成了与往常一般的课堂日常。

只有班级里时不时压低声音的交谈,和装作无意扫过两人的目光,让纲吉感到稍稍有些扎人。

我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发生早上追我的混混,是这个班级的转校生这种事情啊,纲吉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教科书里。

后面的课堂上老师都说了些什么,已经无力去意会,纲吉满脑子想着,如何再一次幸运的从转校生手中逃走。

下课铃响了,在纲吉耳中无疑是宣布起跑的枪声,他正想站起来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但有人比他更快。

才刚起身,这位穿着白衬衫的死神再一次挡在他的面前。

转校生混血儿的优势,在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长手长脚的往那一站,就堵住了纲吉所有得退路。

“那个不好意思……”

少女柔弱的声音在纲吉的耳中,宛若天使降临的天籁。

“纲吉君和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纲吉君看起来很困扰的样子。”

纲吉几乎是惊喜又惶恐地看着前面的京子,没有什么比心上人担心自己更加幸福的事了,但他又惶恐于“凶神恶煞”的转校生会对京子做出不利的事,在本能做出退却的行动的之前,心里的冲动更快一步,打断了转校生的下一个动作。

“没、没事啦,京子酱,这一切都是误会,这位转校生早上丢了东西,想找我要回去……”

纲吉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看着京子依旧有些担忧的双眼,榨出最后一点不存在的勇气,竟然主动拉上转校生的手腕,走向教室的门口。

“京子酱不用担心啦,哈哈哈、只是一点点误会,马上就好。”

纲吉干笑着拉上了门把,把京子的身影、其他同学好奇的探视,统统挡在了门后。

身后的转校生一言不发,意外的老实地跟在纲吉身后。

“喂!”

身后传来了不耐烦的呼唤。

“是!”

纲吉双手一并,像个被叫到名字的士兵一样,向后面转了个身。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这条走廊已经来回走了三遍吧?”

“噫!对、对不起!刚刚突然就出来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纲吉越说越小声,头颅越压越低。

转校生看着前面这副模样,心中愈加升起一种不知名的烦闷。

“行了,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我对你只说一件事。”

“好、好的”

“你,以后都要听我使唤。”

“是的!……欸?那个、为什么?我——”

“没有为什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狱寺看着前面慌乱的少年,露出了一个恶作剧一般的微笑。

“我现在饿了,你给我买一个面包过来。”

“但是现在已经是下午第一节课,小卖部已经……”

“啧,别让我把话重复第二遍,小子!”

狱寺狠狠踹了旁边垃圾桶一脚,用直接了当的暴力行为,镇压了纲吉无力的反抗。

看着前面落荒而逃的身影,狱寺心中烦闷剧增。

“真的是…无聊……”

“狱、狱寺君久等了!”

也许是老天爷都觉得纲吉可怜,抱着微小希望前往小卖部的纲吉,惊喜地发现,每天都会被售卖一空的面包,竟然奇迹般的剩下两个。

心中大喊救了一命的纲吉,可以说是毕恭毕敬的,把这两个珍贵的面包摆在了狱寺的面前。

“喂,这个给你。”

纲吉看着狱寺推过来的面包和纸币,头脑稍微有点运转不过来。

看着前面呆立的纲吉,狱寺不耐的说:

“两个我吃不完,我叫你拿着。”

“好、好的,谢谢……还有这个是……”

“你傻吗?这是跑腿费。”

纲吉看着手中价值远比两个面包高多了的*谕吉,再看了看已经拆开包装,开始享用面包的银发不良。

*谕吉:一万日元的纸币,日本最高面额的纸币,上面印着福泽谕吉的画像。

带着对这个世界一丝的不真实,纲吉坐回了位置。

也许狱寺君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糟糕?纲吉不禁把目光重新移向狱寺。

“你丫有什么问题吗?”

“噫!对不起!”

果然以后能躲开还是躲开比较好,太可怕了,纲吉暗地里下了一个决心。

感谢那个面包安抚了银发不良的肚子,在此之后的一整个下午,都未见狱寺的身影。

这对纲吉来说,是松了一口气,这对班级来说,更是坐实了对方是个不良的认知。

也许是之前的经历太过波澜壮阔,恢复平静的下午,显得时间尤为漫长。

纲吉看着窗外跑圈的学生们,听着老师的授课声,像猫儿一般眯了眯眼睛,浅浅打了个哈切,昏沉的意识好像水面上飘荡的小船,晃悠晃悠,渐渐陷入梦乡

另一侧教学楼,狱寺看着对面窗户睡得一脸傻样的纲吉,不禁怀疑对方,真的是继承了彭格列血统的后继者吗?

比起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狱寺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里包恩先生,那个人真的在这所并盛中学里吗?”

坐在窗沿上的黑西装小婴儿逗弄着手臂上的绿色蜥蜴。

“是的哦,但是更多的信息我不能再透露了,这是一场交易,smoking bomb。”

说着小婴儿手臂上的蜥蜴变成了一张照片。

“有一个人我想让你帮忙调查一下,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关于那个人更详细的信息。”

狱寺看清照片上的人后,有些感到有些困惑。

他很好奇里包恩为什么会对这种一般人产生兴趣,但是这些好奇都是不必要的,里世界第一的杀手必然有其用意,这些不是他能揣测的。

“是的,里包恩先生,您是关于这个人的哪些信息?背景调查?还是这几日的行程——”

小婴儿伸出手指打断了狱寺的询问。

“不止如此哟,狱寺,我需要这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信息。”

里包恩有意思地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绿的少年,如同回敬般的,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微笑。

“我也不是什么魔鬼,狱寺,只是出生到现在,所有在当地政/府登记的信息罢了。”

狱寺闻言长舒了一口气,只是黑进政/府的数据库而已,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我知道了,里包恩先生,三天,不,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你这个人的所有资料。”

“嗯,我很看好你哦,狱寺。”

里包恩把视线移回窗外,他那没出息的学生,把脸埋在教科书里睡得正香。

“等着吧,蠢纲。”

“阿纲、阿纲……”

“嗯、嗯嗯嗯?!山本君?!”

“阿武才对吧?”

山本看着睡得一脸迷糊的纲吉,露出一个微笑。

而此时纲吉的内心想着,呜啊啊,又被山本君看到丢人的一面了,还是课上睡懒觉被叫醒的,万一给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啊哈哈哈哈,我其实也经常在课上睡着啊,特别是数学课,还有英语、化学什么的吧。”

“啊、啊哈哈哈哈……阿武,那个是基本上所有的课都想睡吧。”

纲吉看着前面挠着后脑勺,笑得毫无阴霾的山本,之前的窘迫在这两言三语之间自然溶解了。

“对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大家都不在教室……”

“已经放学了哦,大家应该都回去了。”

山本看着眼前逐渐石化的纲吉,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

也就是说自己不仅课上光明正大的睡着了,还睡了一个下午?!

纲吉被这个事实打击到说不出任何话,“那、那老师呢?还有其他人?为什么不叫醒我?”

山本看着面前涨红了脸颊的少年,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苦笑着说:

“可能是大家看阿纲经历了很多麻烦事,正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吧。”

纲吉注意到山本向别处偏移的视线。

谢谢你把大家不想惹上麻烦的事说得这么温柔,山本君。

纲吉再一次为山本的温柔流下眼泪。

“……”

“啊,对了,都这么晚了,谢谢阿武还特意回来叫醒我。”纲吉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

“没事啦,我顺手拿一下放在后面的棒球棍就回去了,阿纲也是,早点回去吧,拜拜。”

“拜拜阿武…”

呼——

不知道为什么,纲吉向后一仰,送了一口气。

今天总算是顺利的度过了吗?

纲吉使劲拍了拍脸,很好,之后也要加把劲,摆脱废材体质,成为一个能让妈妈和小飒骄傲的哥哥!加油,沢田纲吉!

夕阳西下,回家的路上,已经看不到几位回家的学生,纲吉一人沉默地走在路上,发散着思维。

最近自己感到困的次数未免也太频繁了一些,总是睡不够的样子,不论是早上还是中午,或是……不对,这不是和一日三餐一样了吗,难道是成长期终于要来了?

纲吉想到班级里,特别是山本那令人羡慕的“海拔”,不禁低头看了看和身长五五开的双腿。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小飒的身高都快要超过我了,不,或许已经……想起最近妹妹佝偻着背的奇怪走姿,纲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看来回去还是得和小飒好好说一下,一直驼背的话,对未来身高发育也不好,明明可以不用在意我的……

想到这里纲吉不由得低下了头。

“那个不好意思…”

纲吉听到声音,被吓地猛一抬头,向前看去是没见过的学生,穿着黑曜中学的校服,真奇怪,明明这里离黑曜中学还有些距离,普通的黑曜学生怎么会走到这里来。

“抱歉,果然打扰到你了吗?刚才你好像在思考很重要的事。”

“不不不,才没有,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发呆而已,请问你刚才是?”

闻言,对面的学生笑了起来,靛青色的发丝垂落在颊边。

“呵哈哈,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其实我在这边迷路了,第一次走到这边,结果走了这么久都在打转,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黑曜中学是在那个方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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