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他们是站在制定规则的一方，那方安就姑且把他们归类在大众认知中正义的那一方。

“总之小心点总是没错的。”方安摸摸他们的脑袋，“放心，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能结束的。”

“真的？到那时候就能整天呆在家里了吗？”方南牵着方芽的手，惊喜地扯住方安的袖子，下一刻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我们不讨厌现在这样，义父不要太烦心。”

这当然是假话，他们怎么可能不渴望有一个能够安安稳稳、不用东躲西藏的家。

“我说会就会。”方安轻轻掐了把方南的小脸，推着他们让他们早点睡了。

或许是这具身体留下的惯性，方安第二天艰难睁眼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他迷迷糊糊去摸旁边的两个孩子，却忽然摸了个空。

他头皮一紧，猛地坐起身来，监测器已经不知在他脑海里震了多久，他穿好衣服，门便正好被敲响了。

“我没太迟吧？”方安看了眼日头，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

方南和方芽应该已经偷偷出了戏楼到街上去了，他们每天都是这样。相比这两个孩子，自己的警惕性还是太低了。

他打开门，李老头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他身后跟着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手里端着的是他的早餐。

“您今天可必须要去啊……”李老头又在苦口婆心劝了，方安在一边迎合着收拾，一路跟他来到靠近南院的一片房外。

他来的似乎很早，练功房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正在洒扫的人。方安越看越觉得眼熟，他送走了李老头，走过去拍了下那人的肩膀。

“阿叶。”方安叫他。

阿叶惊喜地回头，看他手里拎着包裹，问道，“管事好像没说这里还有人来帮我。”

“我……”方安不知该怎么和他说。不过倒也没什么为难，他现在虽然不用同阿叶做一样的事，但只要自己那个所谓警察局的靠山不再理会自己，自己的处境说不定还不如阿叶。

“我在这里学戏。”方安不打算事事解释清楚，他并不了解阿叶，自然不能同他把什么底细都倒出来。

“原来你不是南院的人啊。”阿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我那天带你去餐房……怪不得。”

“你不会怪我吧？”阿叶低着头，可怜巴巴地抬眼看他。

“怎么可能。”方安笑着摇头，“你把我当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

“不过你要小心。”阿叶扫视着四周，小声说道，“我没有骗你，吕班主不是什么好心人，这戏楼能上台的都是走了其他邪路子的，除了这些人，他教人学戏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他不担心方安是“邪路子”，因为到这个最靠近南院的破旧地方来学戏的，多半是吕班主担忧恐惧的，而不是他喜欢的。

“多谢，我会小心的。”方安点点头，他很清楚自己属于哪一类人——吕班主碍于警察局的那位，对自己想必讨厌的很。

“你能警惕些就好，我的时间要到了，先走了。”阿叶看了眼墙上的东西，匆匆做了收尾工作，便匆忙离开了。

方安抬头看去，阿叶刚刚看的是一个挂在墙上的圆形的东西，上面标着许多数字，有一长一短的针指着，还有一根最长的针在不断绕着圈。

和他认识的日晷很像，难不成也是用来观测时间的？方安惊奇的看着，猜测这东西是用什么驱动的。若是这样的计时手段，想必十分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