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名字。”方安不喜欢供体这个称呼，“而且会面是你临时要求，我有迟来的理由。”

“名字？哈。”明夜讥讽地笑了，“叫什么？明叶？安，这也太难看了。”

“名字是每个人对自己的寄托，并没有讽刺他人的用处。”方安看了眼时间，“我最多只能待两个小时，有话不妨直说。”

“我要是直说，你怕是一秒也不会久留。”明夜直起身靠近他，“要么你把他交给我，要么你把你自己给我——你要我这么说？”

“两样都不可能。”方安横起手臂将两人隔开，“约定好要护着他，我一向信守承诺。”

明夜神色悲戚，猛然抓住他的手：“那我呢？你要护着他，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因为这个病受了多少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心脏，你就非要亲手杀了我？”

“你受了很多苦，难不成他就没有？这不是你随意决定一个人生死的理由。”方安失望道，“他从小被你手下那帮人虐待，难道就不苦？我不想把这些事全都怪在你身上，但你亲自指定了他，是有一大半责任的。”

“他只是个孤儿！多一个少一个又怎么样！”明夜咬牙切齿，“我是明家的继承人，我不能死！”

方安失去了和他继续聊天的欲望，明夜的观念和他截然不同，他看了眼时间，八点半，现在回去能让明叶至少少等一个个小时。

“你不许走！”明夜一看他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安！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喜欢你这么久，为了你，我帮你去和我父亲谈条件，不然明家为什么现在会被你压一头！你就算不能也喜欢上我，难不成连一点偏向也不能给我？！”

方安坚定地推开他，不赞成道：“你父亲妥协，是因为他本就处于劣势，希望你不要把因果弄乱，另外，我很感激你能瞧得上我，我一直把你当童年玩伴，但再多的就不可能了。”

毕竟我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人，互相不认同对方的观念和为人，这种关系，连朋友都很难做下去。

方安的手机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想起，方安在明夜宛如实质的目光下接起电话，下一刻心就狠狠提了起来——

明夜的车在半路遇上了伏击。

尽管知道这个可能微乎其微，但方安还是第一时间看向了明夜。

“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明夜眼神发冷，他重新坐在沙发上，嗤笑一声，“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我大概真会把他扼杀在摇篮里……但是你知道，我比你更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明夜这个人，最重视的就是他自己，他绝不会因为什么原因去断了自己目前唯一的出路。方安知道自己多疑了，他今晚第一次因为怀疑对明夜生出些歉意来，叫人把礼物拿进来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明夜这次没有拦他，他慢悠悠喝完了桌上准备的红酒，手臂抬高——

啪的一声，杯子摔倒了地上。

一股燥热顺着他的胃蔓延到了全身，压得他心脏闷痛，明夜回想着方安冷淡的面容，微蹙的眉，还有因为厌恶抿成一条绷紧的线的嘴唇，他蜷缩在沙发上，没什么血色的手逐渐伸进了睡衣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