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郭环听她这么说也不敢耽搁,握紧了手中的纸张,往别院走去。
“夫人?”
赵书言看着桌上还没签署的卖身契,脸上浮现不解的神色。
“你和你兄长犯了那么大的错,你还真以为你们能够全身而退吗?”郭环冷冷的睇了她一眼,
“少爷说这一切等找到我哥再做处置!”
赵书言知道陆士珩不在,所以郭环才会来到别院,只是她不明白,郭环明明不喜欢她为何还要让她签了这玩意儿,那不是存心给自己个儿找不痛快?
“家中大小事现在还是我做主!”郭环愠恼地瞪了她一眼,“你想取代我的位置吗?”
“您太高看我了。”她慌忙摆手,诚挚道:“我对少爷只有崇敬之心,他是个好人,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他,所以不曾有半点逾越之心,夫人大可放心!”
郭环神情稍稍动摇,但还是不愿放过赶她走的机会。
“我也想容忍你的,可是你兄长做了这档子事传出去我们陆家的名声要往哪放!”
赵书言心里翻涌着各种思绪,若陆士珩他是个恶霸无赖她自然不会动什么恻隐之心,可偏偏他是个正人君子。
一开始对他的初识印象并不好,可是后面那个维护她的人是他,在雨中守了她一夜的也是他,就连她骗了他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他明明可以怨她、罚她,可他却没有,反而日日来别院陪她,为的就是不让张嬷嬷有机会报复她,这些她都看在眼里,说对他没有愧疚那是假的,可让她一生都被锁在陆家,对她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我不是想留你在这儿一辈子,我只是想要求一个保障。此次都出现这种事情我无力去处置。”
见她神情软了下来,郭环拉着赵书言的手让她坐在了她的身旁。语气温柔了许多。“书言啊!士珩是我唯一的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忍受他被外人耻笑!这件事要是传到郡主耳里,恐怕会影响他们两人的婚事!他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这老婆子只盼着他们能喜结连理……”
听到陆士珩和郡主的事情,赵书言不由得心里一抽,她本能的回避心里的不痛快,抬眼瞥见她鬓角的白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卧病在床的母亲,心中多有不忍。
“可是我……我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母亲……”
“这你大可放心,我会命人每年往你家送一百两白银够你父母吃穿用度了。”郭环语气依旧温和,可说出的话都带着威胁。“你也想清楚,你兄长犯的事可不小,扭送官府再牢里用刑……不死也残了。”
“我知道了。”她知道自己今日是在劫难逃心中不免多了几分伤感。
她抽开了手,拿起桌上的卖身契,起身走到书桌前执笔蘸墨,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夫人请过目。”
赵书言将卖身契递给了郭环,看着娟秀的字迹,她心中也多有不忍,但是想了想陆士珩,她还是狠心接过。
“你去收拾一下吧。”郭环心虚地起身背对着她。
“收拾?我该去哪里?”她恍惚间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我已经让嬷嬷去王府通知了小王爷,即日起你以后就是小王爷的人了。”郭环转头看了她一眼后道:“陆家是容不下你了,你还是赶快收拾好了就离开吧!”
“那夫人将我赶走便是,何必骗我签下这契约?”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方才那个心疼孩子的母亲转眼间就将她转卖给他人?
“因为我觉得你阻碍了士珩的婚事,所以你得走!你要恨我怨我都好!总之我会将你送给小王爷的!”
郭环语气决绝不容半点商量的余地。
赵书言眼神黯淡下来,语气里也带着淡淡的伤感。眼下她也只得认命。“容我去梳洗一番。”
“嗯!”郭环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因为她脸上的忧伤而改变主意,她要在陆士珩回来前将她给送出去!
见郭环走远,赵书言失神了好一会儿。知道她自己今日是逃不过了,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从腰间掏出了一块苎麻布,里头包裹着一块草根,她将草根紧握在手里眼神变得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