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衣服,后院有个从山上引渡下来的水池子,水总是温热的,你可以在里头将自己冲洗干净。”
陆士珩带着她穿过了自己小时候命人挖的密道,一直穿到了后山,半山腰上是他盖的一个小院,一有什么不快的事情,他都会一个人来这儿住上几天。
这个地方除了郭环没人知道,他会来这儿。
“这衣服……”看着手上鹅黄色的罗裙,赵书言抬眼看着他。
“这是我娘准备的,说什么以后成婚了我的夫人说不定也会在这儿住上一宿的,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
陆士珩解释道,然后又给她拿了鞋袜。
赵书言沉默了一小会儿后道。“我只是借用,洗干净后再还回来。”
“随便吧!”
陆士珩坐在竹椅上,转头催促她,“快去洗一下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是!”
赵书言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后院。
后院杂草丛生,都是刚冒出头的,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理的样子,她有巡视了一圈,看到了陆士珩所说的天然池子。一旁还竖立着一块大石头,刚好遮挡了大部分的光,加上四周还加了帘帐,她就更放心了。拉上帘帐后她伸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走进了水池中。
陆士珩从前院的花圃中挖出了一坛酒。将上头的粘土清理干净,又将来时顺便带上的鱼和青菜都洗干净。趁着赵书言在洗澡的功夫,做了一桌子小菜。
赵书言等到头发半干时用枯枝将自己的长发盘起,顺便将自己的脏衣服给洗了晾在了一旁,她下意识地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太贵太好的料子她总是怕将这衣裳弄坏。
闻着屋里传来的香味,赵书言小心的向前走去。
“少爷?”
见陆士珩挽起袖子,正端着菜出来,赵书言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好,可以吃饭了。”
陆士珩没有抬头一直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这些事应该是我来做的。”
赵书言小声开口,哪有让陆士珩给她做饭的道理……
“我不是应承你让你休息一天,所以便想着让你好好吃饭。”
陆士珩看着她愣了一会儿,随后去厨房拿了两份饭出来。
“我是说……我一个人呆着就……”
“那多无趣。”不等她说完陆士珩笑着说道,“再说了我们都不见了,所有人就知道你是跟我离开的。便不会有人敢罚你。”
“就算没人罚我,到时候流言蜚语还书照样满天飞。”
她只觉得陆士珩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比偷懒更严重的就是这个。
陆士珩坐了下来,将酒打开来。“你以前都不会在意这些的,如今怎么会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
赵书言低下了头,“以前是以前……”
“别想那么多了,先坐下来吃饭吧。”陆士珩招呼着她坐下。
赵书言迟疑地抬脚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你无需担心。”
他将筷子递给了她。
赵书言迟疑了一下接过了筷子。
“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想自己给自己做饭。”他笑着夹了口青菜放在自己碗里。
“看不出来……少爷你……还会做饭。”赵书言又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当然了!若是以后辞官了还是要自己做些什么才好。”
陆士珩看着她说道。“尝尝。”
赵书言听话的夹了一块鱼肉尝了起来。
“如何?”陆士珩似乎很在意她的看法,从她咀嚼到吞咽他一直都盯着她。
赵书言点了点头,“还不错。”
他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跟着了一口,皱着眉将鱼吐了出来。“这么咸!还说还不错?”
赵书言又夹了一块,“我娘说菜做的咸一点就不会那么想吃,还可以放个几天,所以我习惯了。”
他们有时候上顿不接下顿的,这样的日子早就习惯了。
陆士珩心疼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学着她又吃了一块,久久他才说道。“在我面前你不必忌讳什么,有话直说便是。”
赵书言摇了摇头。“不敢。”
“我护着你!你担心什么?”初见她时她虽然会耍心眼,双眼总是亮堂堂的,这几日见她的时候变得安静也不再和他争辩,他不希望因为陆府的环境而改变了她。
赵书言咬咬唇,她本来是不该和陆士珩走得太近,她会容易产生错觉,也就是这份错觉让她总是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太过依赖他的话只怕自己到最后会不愿意离开。加上这几日听到的流言蜚语,她是真的不适合留在这里。她承受不住所有人的目光,郭环和李沐霖的施压她更是无法推拒,以前一直靠耍小聪明躲过危险,可在这两个人面前她的小心机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到底要如何反抗?
“留在这里我才觉得自己渺小,珍惜的命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草芥……”
“这里没有你留恋的事物吗?”
陆士珩其实是知道答案,可他不愿意认命还是想问一问。
赵书言苦着脸,看着他,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我想我只适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
陆士珩眼中闪过失落,他又不甘心的抬头看了她一眼,满腹心事想与她说但是又说不出口,她都已经明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抱怨呢?
他倒了两碗酒递给了她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