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抓住贺淮向他伸出的小臂,闭上眼睛,羽睫在颤动数次后,终于挥发了凝着的泪水。
“别着凉了。”
他语句快速,接着便利落的褪去了外衣,只着一身单衣就进了贺淮的被子里。
先前他就朝那被褥里探过一次
,明明人还在发烧,那被子里面却似乎是连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似的,冰冷而没有起伏。
看着明慈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贺淮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他怕对方嫌自己太麻烦,谨慎的向外挪了挪,却被明慈一把揽过了腰。
他没说话,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含糊。一时间,贺淮只感觉自己全身都陷入了一个很温暖很舒适的怀抱,小腹处也横着一只温热的手。
明慈现在,是完全把贺淮圈在怀里的一个姿势。
omega体型瘦弱,但贺淮的身量却又高挑,坐在明慈的腰腹间其实有些费力。于是明慈便单手圈住对方纤细而笔直的腿,让他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冰冷的双脚被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贺淮稍一抬头就能顶到明慈清晰的下颌,鼻尖萦绕的都是海盐焦糖香甜的气息,直忍不住的吸了吸鼻子。
他的发情期,还没过去。
山洞里的那个浅尝则止的标记,那雨雾弥漫中浓烈却又温柔的信息素围绕,仿佛是一场美好而又虚幻的梦境,是美丽却又脆弱的纸花。
贺淮想再去靠近一次,可却没有那样炽热的勇气了。
想到明慈刚刚失控对自己怒吼的话,贺淮有些迟疑了,他以为是自己的隐瞒让对方不满意,于是就拽了拽明慈单薄的衣角。
“不舒服?”
明慈俯下身几乎要碰到贺淮的鼻尖,轻柔的开口。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是有原因的。
牵扯到出身秘密的,一个乱成一团如何也解不开的谜团,一次偶然的决定,永远不受宠爱的原因…
那么那么多混杂的一切,让贺淮自从分化开始,都无法再以自身本来的性别示人。
以明慈的视角,并不能看清贺淮一瞬间白下来的脸色,他只是摸过对方头顶的碎发,温柔引导着。
“没事,别着急,有什么想说的,咱们慢慢来。”
贺淮咬着牙,双眼已然紧闭,似乎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楚,连自己都没意识到似的开始全身发抖。
颤抖的彷徨随着紧紧抓住的手腕一同传到了明慈心尖,烫出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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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你最近怎么都不去打工了?”
贺淮站在阳台,隔着窗子看到室友向他走来,顺手掐掉了右手捏着的未燃尽的半只烟,打开窗户。
“你说什么,刚刚没听见。”
Daniel没有再开口,只是一脸认真的看向贺淮的双眸,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话要说。
贺淮侧身按了把抽痛的胃腹,对他笑了笑。
“没事情干就快去把衣服洗了,别在这没话找话了。”
两人本就比较熟,说话也没什么放不开的,这样的话也只当开玩笑。
但Daniel的眼神里实在是流露出了太多担忧,贺淮拧着眉头想了想,率先走进客厅。
等Daniel再次回过神来时,贺淮正拎着两瓶酒端坐在沙发上,朝他扬了扬下巴。
“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今天你我都挺空的,来两杯不?”
Daniel看着贺淮消瘦的侧影,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移步到沙发上。
贺淮倒是没对他的迟疑作出什么反应,伸出手从对面摆着的桌子上拿了一个面包,撕开包装袋正打算垫垫肚子,却被Daniel拦下了动作。
“又没吃晚饭吗?”
贺淮动作一顿,把本来蓬松的面包慢慢捏成了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