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会像——”
泉奈在喋喋不休着什么,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顾想自己的事情,脑雾对你的影响好像正随着时间消散。
木叶32年你出生。这年什么大事都没有发生,木叶在你的婴儿期环境相当安稳,你有了个十分美好的童年,那时候转寝小春甚至没向你灌输那么多理念,你每天像个平民小孩一样玩就好了,主要原因是你当时表现得像个自闭症。
这是现代人穿越的后遗症,随着大脑的发育你的脑容量逐渐可以处理起上个世界的残留,对一个来自和平世界、最多只见过贸易战的你来说,这个世界是那么的恐怖危险,经常喃喃自语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比之前自闭症一样的表现要好多了,转寝小春那会本来觉得你当不了忍者,看你这样又觉得有戏了。
木叶37年第二次忍界大战爆发,你妈妈抛下你奔赴战场,你们几个有父母、但是父母都在战场的小孩被放置在一起照顾,总会有能在休息时间喘口气赶回来的忍者,那时候你见到给卡卡西喂奶的旗木朔茂,你觉得他好美。
轮到你妈妈回来的时候你还特地问过旗木朔茂。再后面好多人死了,当时你还小,除了千手扉间你也不知道还有谁,反正惊艳到你的旗木朔茂没死,你甚至后面还在街上偶遇了他几次,抱着小小的卡卡西在买日用品。
他是在几年后自杀的,但具体哪一年你也没印象了。大概是你十二、三岁的样子,这事对你影响很大,你成年后也经常会回味起幼年时他一脸柔光给卡卡西喂奶的样子。第一个让你觉得是好男人的美好象征死掉了。也许好男人都是脆弱的,又或者他的脆弱让你觉得他更美、更贴‘好男人’这个形象。
同时你也对木叶扭曲的氛围感到了窒息,虽然没有针对过你,但浸淫在这种缺氧环境下长大的你没能成长为一个充满阳光的可造之材。你开始逃避。这种逃避也不是说去做什么逃兵,而是放弃作为‘人’去思考。虽然忍者受到的教育无非也就是什么‘兵器’‘耗材’之类的洗脑,但你觉得大家又不是傻子,难道没有人思考过这话的真实性吗?不过是大家都冷着脸成为忍者,在当忍者的时候必须相信这套理念才能让‘人’的部分不那么痛苦,你的选择和普罗大众一样。
继续说回男人吧。
一个好男人死掉固然让你伤心,但另一个好男人又被你发现了。
大概是木叶47年或48年的时候——你发誓你对止水出现之前的所有好男人们没有爱慕之情,你只是欣赏,你无意插足所有爱情。
继续回忆起波风水门——你是先在路边摊遇见的漩涡玖辛奈,她在你挑选西瓜时热情的帮你选了个最甜的,这倒不是说自己在恩将仇报,玖辛奈当然也是好女人,但在你看来好女人实在太多,而好男人实在万里挑一。
你们在回去的路上聊得很开心,你说要请她吃饭,她说自己男朋友已经做好了饭,这时你被惊到了。后面偶遇了几次玖辛奈和水门,比起波风水门做忍者时的出色,你觉得他做玖辛奈男友时手里拎的菜篮更值得你欣赏,你更坚定了你未来的择偶标准,你要向玖辛奈学习,你要好男人。
在本该对同龄异性产生好感的年纪时,你开始做梦。
先前也说过了……你第一次梦见的和终焉之谷雕像中的其中一个,炸毛。本人比雕像还帅。带着你前往山洞,你以为是什么激情PLAY,毕竟按理说这个年纪做的应该是春梦,你暗中佩服起自己的潜意识,居然选个这么厉害的对象。结果并不是,他只是带你私奔,但你们什么都没做,你又开始佩服起自己的严谨,因为没有经验怕脑补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所以干脆没有。
但总所周知,梦只可能连续而不可能重复。这个梦你却重复了好几次。
十六、七岁的你怀疑这不是梦,是什么上辈子的记忆,毕竟小说上都是这么写得。
机会来了,你们小队接了一个任务,目的地离山洞不远。胆子颇大、还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你决定验证一下。
后来发生的事情前文也讲过了,在你距离山洞只有20公里时,你的脑子好像察觉到、你已经因为前面的‘任务指引’到达了剧情点,于是新的‘任务指引’出现了,你第一次梦见泉奈。那才叫春梦……真是尴尬。坦诚相对的这部分先按下不表,主要想回忆的是——梦里的你们在吵什么,甚至是当着斑的面,你们在吵什么。
也许是梦里的你和现在的你同样不喜欢听泉奈叽叽喳喳,你吃力的回忆起梦里明显比现在大很多的泉奈到底在和你吵什么,却无论如何只能回忆起他一张一合的嘴,好烦,你真的不会读唇语。
难道是因为现实所见的画面在影响你——
你伸手捏住面前泉奈吧啦个没完的嘴。
“安静一点好吗,我在思考。”
你完全没管他刚刚在哔哔叭叭什么。
泉奈真的没开口说话了,他红着脸难得的将他的羞涩外露。
其实婚礼怎么安排他都计划好了,但你既然说你要思考的话他还是会尊重你。而且这还透露了一个信息,无论是火之国还是汤之国,都不允许重婚。你都在思考婚礼仪式的细节了,说明你在向他传递‘我确实有的是前夫不是丈夫’,真不错,你坦率得令他惊讶。以后可以把偷情这个烂梗放一边了。
‘就别和斑哥还有父亲他们说你还有个亡夫这件事了。’他自私的这么想,‘反正你之前都那么和千手扉间说过了。’
你的思绪还停留在那间你从未去过但已经非常熟悉布置的房间里。
一张矮方桌,三个人。斑在中间,你和泉奈坐在他的左侧和右侧,没人的那侧对着紧闭的门。
斑双手支在桌上撑着脸,顺便挡住眼睛不去看你们争吵,也许他直接闭眼然后双手挡住耳朵效果会更好,但那个动作未免显得太孩子气、不太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泉奈在你对面,一开始他表情还没破功,直到你说了什么后他才言辞开始激烈,连带着表情都带着嗔怒。
如果你会读唇语——那你就会知道你们在说这个。
‘不是要一直陪我吗?那你把自己作死了以后怎么陪我?’
泉奈的瞳孔骤然收缩。
‘我不会死。’他一字一顿地说,每个音节都像在咬碎什么硬物,‘你为什么——’写轮眼在愤怒中显现出万花筒的纹路,‘总、是、觉、得、我、会、死?’
斑声音里尽显疲惫:‘也没必要这么杞人忧天,扉间没厉害到那个程度。’
他手腕向上,虽然仍然挡着眼,但拇指能按住太阳穴,‘而且我会盯着的。’
泉奈突然笑了。一只手在他和斑之间挥来挥去,另一只手比出‘耶’还是‘二’的手势:‘我们兄弟都已经并肩作战二十年了……’
你没等他说完就转向还没睁开眼的斑。‘你总有帮不到他的时候。’
说完才盯着泉奈,‘你不想死了后我改嫁就喊你哥哥帮忙把我杀了,我对自己下不去手。’
‘砰!’
斑放任自己的头砸向桌面,发出的震响让桌面的茶杯都蹦了起来。
‘你在威胁我?’泉奈马上指责你,‘我再说最后一遍——’他一把攥住你手腕拉到胸前,让你感受他雷霆般的心跳,‘我不会那么容易死,你以前每次担惊受怕的,我哪次没活着回来?嗯?——甚至没受过什么伤。’
斑没抬头,他的声音从桌面贴着的手背缝隙里传来,‘别担心了,真的。’
泉奈还在生气,他破罐子破摔的摊牌道:‘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有办法陪你。’
你还在和他争:‘好哇,难道你们宇智波还有什么秘术啊请问?’
泉奈不说话了,双手抱胸,头侧了过去。
你使劲推着斑摊在桌上的胳膊,他就也不挣扎就让你把他的胳膊像和面一样揉着——
‘斑你说话啊!’
斑才抬了抬手:‘没有那回事。’
你收回表情板着一张脸看着泉奈,‘听见了吧,你哥哥说除了杀了我以外,没有别的能让你死了还陪着我的办法。’
斑坐了起来,露出疲惫的脸替自己辩解:‘也没这回事。’
‘好,可以,好得很!’泉奈来劲了,‘斑哥到时候麻烦你了。’
斑眉头紧锁眼皮向下压,露出不可置信又带着怀疑的表情,随后又收敛:‘泉奈你现在多少有点不冷静——’
泉奈的手‘啪’的一声握在桌角:‘她都拿改嫁威胁我了?我死了我宁肯她跟着我一起死,我也不想有第二个倒霉的男人步我后尘——’
你拧着眉毛侧过头,唇舌碾压出字句:‘倒霉的男人——?’
在斑看来你也跟着疯了:‘好,可以!斑,麻烦你了,他死了以后你可以帮他杀了我。’
斑放出查克拉镇压你们两个疯子:‘都冷静!泉奈你不要再说胡话了。’再转头看着你,‘泉奈不会死——你好歹也多少信任我一点吧。’
但你不知道你们在吵什么。你读不懂唇语,你只能看着记忆中三个人肢体语言相当丰富的在矮桌旁,上演默剧。
“现在思考完了吗?”泉奈的声音从你的颈侧传来,呼出的热气搞得你一阵痒。
“没有。”你说胡话,“我觉得我应该去学一项很重要的技能。”
泉奈闻言从你的颈窝中抬起来,“你自己就是教导老师有什么好学的?”
你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问他,“你会读唇语吗?”
泉奈当然会,他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你不会。然后恶作剧似的不发出声音只做口型和你说话,他一侧的嘴角控制不住的上翘。
你又一把揪住他上下开合的嘴唇,打断他没说完的话。
“这句话我还是看得懂的。”
被你的手挡住下半张脸的泉奈用上半张脸翻了个白眼,见你还没有挪走手的意思,他就作势要去咬你。
你迅速缩回手,躲开了。
“那我刚刚说的什么?”他一副要得逞的语气。
你回敬一个白眼,“说的‘每次都在床上才说显得很不真诚’这句话。”
他骤然起身,“你搞什么?为什么故意惹我生气啊!”
你翻了个身没理他,明明只是拿他自己说过的话放在这里用了下,而且你困了要睡觉,闭眼。
他扒拉你眼皮强行让你开机看他。
“不许睡!和我说话!”
你张口就来:“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他又改晃你肩膀:“说点我听得懂的。”
你好脾气的应付他:“男人要三从四德,在女人面前应该有耻辱心,不应该光着身子就像是在——”
他松手放开了你。
脚步急促的去拿里衣。
“顺便把我的拿过来。”你使唤道。
泉奈没听你的,自己在离你几步远的地方把里衣穿好了,随即又钻进被窝抱着你。
“我的拿过来啊。”你埋怨着他的办事不利。
泉奈自有一套他的逻辑,振振有词的说:“我已经穿了,你还穿的话会很热,还有被子呢。”
你顺着他的逻辑反驳:“那可以你把衣服脱了,然后我穿,这样也不会热。”
泉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行,你看多了万一看腻了怎么办。”
你:……
泉奈的手臂环在你腰间,掌心贴着你微微起伏的腹部,像是无声地确认你的存在。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和你的交叠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闭着眼,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仍落在你脸上。不是你要刻意猫塑他,是宇智波的夜间视力确实和猫一样厉害。
“……看腻了怎么办。”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这次不再是玩笑的语气,而是掺了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终于费劲的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三个勾玉的写轮眼一动不动盯着你。
其实这个场合你应该说点认真的话,但你不想说,你满脑子都还在想片段的场景里三人争执的样子,那肯定是什么非常严重的事情,而泉奈绝对惹你生气了。于是你又张口就来说些胡话迁怒现在的他:
“那以后闭着眼睛抱吧。”
泉奈沉默的松开怀抱中的你,一阵窸窣声中解开刚刚才系上的腰带,一只手的掌心托着你的头,另一只手将腰带垫在枕头上,他将你的眼睛层层缠绕——
比无光的房间更深的黑暗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