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舟示意了刚才的史役一眼。
史役作辑,往后走去,把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陶清妍。
她现在很肯定,古妙中不可能是醉酒而死的,她围着尸身踱步思考着。
盯着那个黑黑的脑袋沉思了很久,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检查过他的头颅。
她让史役把尸身扶正,她的双手不断在他的头颅上摸着,突然神色一暗,她摸到了一个硬物。
陶清妍马上把头发扒开,果然有一个很细小的的银针插在百会穴上。
它位于头顶正中与两耳尖联线的交点处,这个可是督脉,不要说是打击中,会不醒人事。更何况这个是银阵插入。
她用了很大的劲都没有把银针拔出来,只好让史役把尸身放平。
妇人的哀嚎声响遍在整个堂上,连在后面的陶清妍都听到了。
王捕头呵斥了好几声也不能让这个妇人闭上嘴巴。
梁云舟是在被吵得头疼,拿起惊堂木用力地拍了一下,堂上瞬间变得安静了。
妇人张大着嘴巴,一副痛不欲杀的样子。
原来刚才妇人讲到,是因为她这个弟弟自小命苦,好在识得一些字,后来机缘巧合下成为了仵作,没想到因为赶了仵作这行,根本娶不到妻子。
如今还死得不明不白,连个后都没有啊!
没想到她越想越难过直接在堂上嚎啕大哭,一片凄凉婉转。
王捕头大声训斥着妇人:“堂上哪能让你放肆,安静。”
梁云舟看着已经问不出什么话了,忽然感觉有一个视线在他的身上,他仰起头向哪个望去,原来是陶姑娘。
她的眉微微皱着,神色有些不好看。
他的视线转回到了堂上的一男一女,停顿了一会儿说:“今天的审理先到这里,近来就不要出远门了,有召唤随时过来。”
拍了一下惊堂木,起身离开了堂上。
王捕头拿着史役记录的纸,随后让古静娘和林平山画押签字。
梁云舟走到廊下与陶清妍并肩站着,语音温和地问:“陶姑娘,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果然看见了陶清妍点了头。
她看向眼前的一个小池塘,举目望去,缘于季节,庭院是一片光秃秃的,不见一点的绿色,她想也许来年的春天,这里一定会是一片郁郁葱葱,倚靠在栏杆上,会看见水里嬉戏的鱼儿。
忽地她想起了沈家的院子比眼前的美景胜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是完全没有办法比较。即使在冬季,还是一片美景,院里的石山上一片一片的雪白,红梅点点映衬在其中,果然是一年四季一年泗景。
对逝去的沈大娘子更加惋惜了,喜事变丧事,而且还不明不白。
陶清妍回头凝望住了身旁的男子:“大人,你说沈家的雪景是不是更好看。”
梁云舟突然被问住了,有些不明所以,嘴巴动了一下:“这可比不了。”
“是啊,但是这一切沈大娘子都没得欣赏啊,可是没缘分啊!”
“大人,古仵作的头山插入了一根银针,几乎都整一跟没入了,我用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有弄出来。”
梁云舟的脸上非常的震惊,瞳孔放大,双手紧握起拳头,声音里满是激动:“所以,他是被谋杀的。”
有些自言自语:“对,肯定是谋杀的。”
他在走廊来回小步走着:“说明沈大夫人的死,肯定是有问题的。本来还在纠结如何查起,没想到凶手误打误撞给了我们一个方向。”
他忽然大声说:“走,我们现在去把银针拔出来,这写个银针都是定制的,只要能找到,谁定制的,就能溯源查到了。”
梁云舟跟着陶清妍的指示,顺利地摸到了银针的位置,要不是经验丰富的人,根本不能摸到的,因为几乎是跟头皮齐平了,只有一点点硬硬的触感。
他拿起箱子里的镊子,夹着一点点银针的顶端,用力一拔,银针终于显露了一点点出来。
换上了手指,用力一抽,马上一拉,银针整出来。
梁云舟在拿着银针在手上细细地端详着,发现这个就是一个很常见的款式,原本的欣喜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看着陶清妍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这个就是一个普通的银针。”
陶清妍明白他心里的感受,好不容易以为又有一个新的线索,结果有断了。
带着些许安慰的语气说道:“目前,我们既然知道是被谋杀,说明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就行了。”
“接下来就是等我们回来,可能就明朗了。”
梁云舟看着她眼睛倒映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