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杨放和鸡拿手玩过桥游戏不亦乐乎,我把背靠在杨放的背上,下定决心,终于将昨天一整天都关闭的手机开了机。
“哇哦?”
消息不多,广告居多,杨珂和陈文博谁人都没联系过我,倒是我哥给我发了个微信好友申请,还发短信问我怎么都不通过的。
很好,我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删除并关闭,假装无事发生,风平浪静。
害,自从陈文博宣布退圈,那粉丝超话里哀声一片,基本都是毫无营养价值地磨皮P图悼念他短暂的娱乐圈生涯以及各种忿忿不平。
我叹气,又打开杨珂的超话。
最近杨珂就挺低调的,而且他本来就是演员不是陈文博那种流量,最近没有什么新剧马上就要播,之前的两三个代言好像也都到期,至今没有什么别的新官宣消息,于是粉丝们发疯指数较低,一般都是风平浪静。
于是,我又打开了CP超话。
唔,虽然我是跑了路的那个过来人,但现在看看,我还是为我国内鱼追星群众的精神健康感到了一丝丝担心。
要不是我本人当晚曾经置身事内,如今看这一篇又一篇分不清是伪科普还是小作文的故事会,我都可能要立刻相信是陈文博要官宣和杨珂结婚了,所以先退圈为敬。
杨放听见我感慨,头也没回地问我:“怎么?”
我继续对着手机长吁短叹:“就,好像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哎,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杨放道:“奇了怪了,你指望现在能有什么事儿啊?”
这人属于是太年轻,我忧伤地戳开一个文包分享,道:“目光短浅啊杨放,你就没看过大家编那种故事是不是?什么陈文博家大业大资本宠儿只手遮天操控舆论,爱而不得囚禁大好青年你哥生四个孩子……我跟你说,以前我都不会相信,但是现在我看着,居然觉得还多少有点道理。”虽然细节都不中,至少那精神内核已不远矣。
杨放飞快地转过身,差点害我直接倒地上。
“嘛玩意?我看看!”
他劈头盖脑地抢我手机,手指飞快下划,然后面部表情出现明显大幅变化,我眼睁睁看着他从 (-△-;)到(-口-;)再到(-口-#)最后到达(艹口艹 )凸。
拿两根手指拿捏我手机,就像是嫌弃它都从屏幕上感染了脑补过度的病毒细菌,杨放怒斥超话里的热心群众:“变态!”
那不能够啊,我凑过去机继续给他点点点:“那你再往下看看啊,底下搞不好还有点子生子细节。”
杨放眉头打结,但抵不住该死的好奇心,于是勉为其难再看了一眼。
他道:“淦,好怪。”
那是了,毕竟主角还是他哥,这种阅读体验人生中难得一遇。
但这人也挺怪,嘴里是说着好怪,眼睛却还在看,还示意我也看:“但是这体位好像还行。”
我:“……”
我:“你他吗的,手机还我!”
杨放把手机塞回我手里,挤眉弄眼地跟我贴紧:“那你自己看看啊,好好地研究一下,改天我们试试。”
我挪动屁股,冷漠位移:“大耳刮子扇你试不试?”
试个屁啊,那一段蠢钝如我也都能一眼看出来完全不切实际充满涩情妄想违背人体工学及构造的纸面捆绑play,真搞下来是会死乐正宁的好不好!
陈志恒那天当真是骂错了,杨放才是真正脏心眼子脏东西,没毛病。
而且这个脏东西还没完没了,被骂了还乐此不疲,照样跟我这继续掐一掐扭一扭抱一抱脸皮厚得要死:“乐正宁,做人做事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你要有点自信!”
什么鬼?我反手拍开他脸,心道这种自信老子不要也罢。
好听的从来不说一句,不好听的他时时刻刻挂嘴里,我就求他杨放快闭上他嘴,我是真的嫌弃他。
当然了,嫌弃归嫌弃,杨放现在就像个长了四只手的大型章鱼,挂我身上不肯放,说实话,我本人的自尊心还是取得了较大满足。
所以,当他捏着我嘴逼着我非要亲他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很认真继续挣扎,随便假装生生气就行。
但杨放一边啵我,一边灵魂发问就很离谱:“乐正宁,你说你屁股今晚上能好吗?”
我:“……”
我拿两只手猛掐他脖子,想治治他那精虫上头的脑袋瓜子:“去死吧你!”
是有想过就这么干脆把杨放直接掐死拉倒,但有铃声突然响起,我便松开杨放捞起手机。
显示是个陌生来电,而且手机铃声响了几声之后就断掉,但我想想,还是习惯性地拨回去。
杨放非要搂着我好奇,还伸手按免提:“谁啊?”
我也不知道,就推他脸示意他先安静点。
这次对面很久了才接通,而且接起来背景声音略喧闹,本人却不说话,我奇怪极了,先开了口。
“喂?”
“你好?”
“请问哪位?”
就这样,我接连说了三句都差点想挂断了,才换来对面的一点声音。
“……是我。”
是杨珂,我听见他熟悉声音,立刻就知道了。
我沉默,就连杨放听见他的声音也沉默下来,不说什么。
“不好意思啊宁宁,”杨珂在电话里说得也都含糊,声音也低低的:“这是我另外一个手机。”
是吧,虽然不知道他是真的沮丧还是仍热衷他表演,但现在轮到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放也不说话,我想想,只好对杨珂先道:“你在哪儿呢?有点吵。”
我以为他又会说“在工作”,但他没有。
“我在赫尔辛基,刚下机。”
这什么地儿我都没听过,只能望向杨放求解。
杨放皱眉,拿起他手机,让我看他备忘录上写着老大“芬兰”俩字。
我恍然大悟,却听杨珂又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听我说对不起,所以我想跟你说,我选陈文博。”
他的说话异常坚定,透露着他好像什么都可以拿来奉献牺牲。
我想,也许那其中包括着我也说不定?
陈志珩之前说他大发慈悲给杨珂一周的时间,但这才是第三天,杨珂就选了陈文博。
说实话啊,他这种行为我可以接受,甚至还比较鼓励。
当然了,想必陈志珩不会很开心,我也可能会因此不太好过。
是意外又不意外啊,不过如果真要操心什么,至少我还有杨放跟我一块的,于是胆子都比之前大点了,不是特别着急。
而且现在杨放也都又抱紧我,我就先对着手机跟杨珂小声道:“那也挺好的,你们是要去那边散心吗?”
杨珂在那头,发出一点苦笑声,然后道:“我的意思是,我选他好过,他确实值得更好的,是不是?至于我呢,我就散散心,走一走。”
听着他疑问语气,我再度愣住了,然后感觉杨放更用力地抱住我。
而杨珂,则是在手机那头轻轻笑了一声,道:“晚点,你记得看看我微博。”
不是,他也要像喜欢他的人一样发表长篇大论离开么?我都不明白了:“为什么?”
杨珂没有回答为什么,只是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多少有点预感吧,这一次我是真的要失恋了。”
他确实是有这么跟我说过,就在那一天把我送回家的时候,杨珂在车上说着今日我看来仍旧显得真假不明的各样话,说陈文博和他分分合合,说他觉得再次分手就会再没以后。
当日他的表情是隐晦的忧心,也是坦然可接受的聪明。可我现在忽然觉得他这个人是明白又糊涂的,就用各样坏习惯困住自己,明明都猜得到自己就快失去与爱人纠缠的资格,却还是要义无反顾,做一些其实本无必要的错事。
不知道为何,我还是想劝他:“但是,你这样,文博哥会伤心吧?”
杨珂却道:“嗯,但其实我觉得伤心也是好事,人彻底伤心的话,就容易清醒。”
我不能说这话是错的,也知他终归只对陈文博一个心存善意,所以要将爱人放过。
但这样一来,他还是那个坏人角色,爱都爱了还自说自话的,偏执固执地求他的心安理得。
爱都爱了不能到最后,他非要选遗憾痛苦,我又能如何?
杨放的话他从来不听,我只是外人一个他更不会听,现在也只能对他道:“那就你一个的话,你要去哪儿啊,你以后不演戏了?”
杨珂顿了一顿,才道:“嗯?不知道,但是我也想试试再去多念点书是什么心情,看看能不能让我更像别人一样更聪明一点。”
他这说的一定是杨放了,我瞅了一眼杨放,发现杨放也在看我。
怎么说好呢?我说不出,心里明明知道其实我都不想原谅他这亲哥什么,但我还是眼睛酸着发涩。
杨珂却忽然又道:“你也努力点吧,喜欢演戏的话就继续演呗宁宁。”
我反手揉了一下眼睛:“什么啊?”
杨珂笑道:“因为有一天说不定我回来了,我还找你演戏呢?”
他居然说这,是要去欧洲大陆进修拉资金,成为牛逼的大导演大制片再回来么?我忍不住破涕而笑:“那,我到时候不给杨放当助理,又给你当群演吗?”
“不会啊,下次有机会,我让你演我的男主角。”
我正要说“别拿我开玩笑了”,突然觉得他那边突然地更加喧闹了起来,还有尖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了?!”
杨放在问,我在疑惑,而杨珂也发出一点疑惑的声音:“咦?”
这时候杨放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看一眼那来电号码便站起身迅速接起,对我比了个“嘘”。
避免互相打扰,我走开一点正要再开口,结果就听到杨珂暴怒的三字经。
“卧槽你他吗?你放手!卧槽你放开我陈——”
随着他的说话,我的手机里喀嗒一声响,像是他手机被摔到地上的声音。
然后下一秒,电话就真断了。
我惊了都,立刻转头:“杨放!杨放!你哥在机场好像被人怎么着了!快报警!”
不对,杨珂人在天边,报这儿的警也没用啊!我更急了。
“你冷静点!”
话是这么说,杨放的表情其实也是略微失控。见他只顾着皱眉在听自己的手机里说什么,我能冷静才有鬼了,忍不住扑过去扒拉他胳膊:“怎么了?怎么了啊到底!”
杨放:“嘘嘘嘘!”
他这样我也没辙了,而且不知道那边到底是谁在说,语速极快但音量又不大,我凑杨放这么近都只能听一点但完全听不清。
“啊?”
“啊?”
“啊?”
“啊?”
能让杨放变成只会重复āáǎà的复读机器,我只能判断,另一头确有大事发生了。
心急如焚地,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说出一句“行,我知道了”然后挂断电话,我赶紧拼命摇他。
“杨珂吗?还是谁啊?谁打的?他出什么事儿了啊!杨放你说话!”
但我是着急,杨放的表情却是略微地呆滞,诡异得要命。
这么严肃反常是干什么?我吓到了都,继续摇他:“什么?什么!”
“陈文博。”
杨放简直是得了突如其来的卡顿症,平时叽叽歪歪满嘴跑火车的现在一下就说不利索,我急得又想掐他脖子了:“你快说啊!”
拿手把我的手扣住,杨放道:“陈文博疯了。”
靠,杨珂都还没说清楚怎么就又拉扯上陈文博?他这话没头没尾的我听了跟没听一样,我想扇他两下:“你说清楚一点!”
但他的表情始终像是刚看见世界末日,悲愤中带有疑惑。
他看自己手机,又看看我,最后终于道:“乐正宁,你知道吗?我派去跟着杨珂的人,跟我说,就刚才,陈文博,在机场外头,把杨珂,绑走了,我他吗,我他吗——我他吗!”
救……?!
虽然想跟杨放说你他吗居然还派人跟他,虽然现在还有别的千言万语抵塞喉咙口,但其实我能且只能憋出的,也不过一句与杨姓演员及杨姓董事长同款三字而已。
“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