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夏星沂刚下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中还捧着一本书的陆柏。
“早。”看见是夏星沂下来,他便把书放到一旁,走到早就准备完善早餐的桌前坐下。
“这还挺幸福的。”她不禁感叹道。
“你是指?”
“可以睡到自然醒,起来就可以看到一桌可口饭菜。”
她又凑近几步,看的更清楚些,然后拉开椅子坐下。
“还都是我爱吃的。”
“嗯。”陆柏总觉得不管怎么做,都觉得对夏星沂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想要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但又怕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不过没想到,只是他认为的习以为常,却能让她感到幸福。
还是说,她只是在客套?
夏星沂夹起蒸笼里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一口下去,汁水四溢,满口肉香,皮薄馅儿大,口感也是极佳。
“好吃。”她不由得夸赞一句。
“要是喜欢,天天给你包。”
“你做的?”
“嗯。”
她放慢了速度,像是回想起什么。
要知道,上辈子自小到大,秦母秦父也没对她这么好过,充其量多给点钱让她去早餐铺自己处理。
哪还会大早上给她现做,而且按工序来说,剁肉馅,发酵,无不需要大量时间,可想而知陆柏得起多早给她弄这一餐。
她这看向陆柏时,才注意到对方眼眶下隐约显现的黑眼圈。
“没睡好?”
“也不是。”
“难道是为了做早餐起了个大早?”这么说的话,她就更愧疚了。
“不是不是。”他连忙否认。
其实是陆柏因为夏星沂一句“等她好消息。”然后就在房里正襟危坐了一晚上。
后来想去问问情况,又怕打扰她思考或是休息,便作罢。
等到清晨天空微亮,估摸着夏星沂可能早就睡着,自己也休息不了多久,索性就去厨房给她做点好吃的。
不过,他自不会说出实情,不想让她感觉到愧疚,她可以活的随性而为就是最好的。
“那你?”
“择床。”他胡乱扯了个借口。
“哦哦。”
再配上一口浓郁的豆浆,绝配。
“这一桌都是你准备的?”
“嗯。”
除了包子还有各式小食,什么山药糕啦,红豆沙...
好吃是好吃,就是吃的太丰富以至于肚子要爆炸。
“陆柏。”她喊了他一声,“你这手艺不做厨师怪可惜的。”
“过奖。”他自是脸上露出笑意,能被重视的人赞美,心中自是心满意足。
“明天有什么想吃的也可告诉我。”
“简单点就好。”这么多不吃完实在是浪费,吃完又是对胃的一大考验,“浪费这么好吃的美食就不好了。”
“好的。”他自是会把对方的意见放在心上。
夏星沂吃完便想偷懒赖在床上,但这毕竟是在别人家,而且陆柏身为房主人的朋友还在尽心招待她,那样自是过意不去,于是坐在沙发上,忽的想起昨日没完成的计划,又开始拿起纸笔写写画画。
陆柏收拾完碗筷,一到客厅看到的,边上东倒西歪的夏星沂,脑袋垂掉在沙发侧面,双腿搭在沙发背上。
“呀。失礼了。”她一不留神就放松警惕了,完全没啥个人形象的横在别人家怎么能行,赶忙调了个方向,老实坐好。
“没事,就当自己家。”他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对夏星沂产生什么不修边幅之类的不好印象,倒不如说,能看到她在这如此自在,反而深感欣慰,说明她是真的自在没感到拘束。
“嗯嗯。”她虽是口头迎合着,眼睛早就飘向别处不敢于陆柏对视,他是可以不计较,自己做不到啊。
“计划的如何了。”陆柏想着总等也不是个事,干脆选择主动出击,毕竟他也不清楚夏星沂会不会因为不好意思问他而在内心里苦恼些什么。
“呃。”该如何回答呢,她也有些纠结,直白告诉他都行不通?还是不告诉他实情,毕竟这是自己的问题,没必要让别人同她一起苦恼。
“没事,你直说就好。”他坐到沙发上,与她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露出了一个自以为自然的笑容,只想让夏星沂别那么紧张。
“有点不顺。”她回答模棱两可,眼神回避。
夏星沂自感这样住下去,可能对心脏不大好,他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自己心跳频率。
之前可能因宁之也在,还没感觉有什么特殊的,只觉他好看,但现在私下相处后,她发现这人首先和自己喜好相近,比如口味,再其次没有那种趾高气昂,仗着自己年岁大些或是职位高,就对她指指点点。
她也不傻,对方对她好似总有些敏感,生怕得罪她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性子如此?还是说,因为重视自己?
不过后者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了,他不还有个老相好吗,能轮得上自己什么事,更何况她终究不属于这里,是要回人世间投胎的,她有自知之明。
尽管心动,但她还是保持着理智,不经意往边上移了点,不想与他坐的距离太近。
“是吗?能给我看看?”他说着又往夏星沂边上移了几步。
“嗯。”她把纸笔递过去,视线短暂相交,又迅速分离。
不同于夏星沂的躲闪目光,陆柏在此时倒是攻势足,不避讳直视她,恰似要把她盯出个洞。
“字挺好看。”
“谢谢。”夏星沂已经想逃离这尴尬的氛围,谁能扛得住被意中人夸赞,更何况她还是个没什么恋爱经历的母胎单身,哪能招架得住。
但她要保住自己成年人的体面不是吗,所以还是硬气的准备来跟他眼神战,她问心无愧的,有什么不敢看他的。
“其实计划都大同小异,只不过是细节上的差异,不如我们去实体考察?”
嗯,他说的是“我们”,不是“你”。
她本就不想再让陆柏再过多掺和,毕竟这本身就是私事,加上本就是独来独往的性子,一时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会不会太麻烦。”她有意提起一嘴,就想让对方顺着自己话接下去。
“不会。”回答却不是她想要的。
陆柏说这话时眼神坚定,像在念什么誓言一样,她好像这时若是反应过大的拒绝也有些没情商。
“嗯,那若是不麻烦的话,就麻烦你一下了。”
说了句什么绕口令一样的话,她脑袋许是转动不过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很体面和对方有着社交该有的目光交汇。
“好。”
但是私底下那颗心脏已经不受控制了,已经不是小鹿乱撞可以形容的程度了。
尤其,不知道为什么。
等她注意过来的时候,发现陆柏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刚刚至少隔了半米,他俩一个坐沙发这头,一个坐那头的,现在撑死了也就隔一个人的距离。
若有若无的清冽香味还很没有分寸的侵入她的鼻尖,尽管隔着距离,却又像周边早已无孔不入被入侵。
越来越不妙了,她生怕自己不能控制的心跳声被他听见,又往后挪了点距离。
“小心。”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自是没注意挪动屁股时,早就离开了沙发的接触范围,直接一个悬空。
好在陆柏倒是反应敏捷,一手就搂住了她的腰。
现在更诡异了,诡异的暧昧感。
她哪被异性搂过腰!
脸“唰”一下,跟那老式爆米花机差不多,爆米花瞬间蹦个老远,她是从脸瞬间红到耳根。
“没事吧。”陆柏倒是神态自若,仿佛只是顺手而为之。
她突然心中有些愤怒感,自己在这脸红心跳的,对方不仅没什么反应,还很淡定,好像被戏耍了一样。
可能是她真的没魅力吧,至少他目光稍加躲闪,她都会好想点。
夏星沂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些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恋情,小说里的男女主也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对方,哪怕没有完美结局,至少说出口,那些无法宣泄的情感才有了出口,也是证明这份情感存在过的一种方式。
但,就算明白了,她也做不出那么有勇气的事,尤其是知晓对方明明心中有人的情况下,她若是这样做了,岂不是恩将仇报,陆柏只是因为心肠好帮助了她,她却自顾自心动,给他还带来苦恼,何苦呢。
有些心意就扼杀在心底吧,若是做不到,也让她成为只有自己只晓得秘密就好。
“没事。”她想通后心情又平复了下来,只不过很难一时控制住心跳。
“你往中间坐点吧。”他指了指后,也没再去挨着她移动,反而保持着距离,仿佛刚刚自己从未有主动靠近她这一行径。
“好。”
对方不说什么,她也自是装作不知。
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想多了罢了,或许只是因为离远了不方便沟通,听不大清吧。
这刚意识到对他的的好感,瞬间全都变成自己的尴尬不堪,想起来都会自觉搞笑的程度。
一个连□□都失去的魂魄,对下一届冥王候选人动了歪心思,怕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既然这样,我也不做计划了,直接去实地看看。”
“嗯。”
“那我先上去休息了。”
她赶忙找了个借口,结束了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