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人就站在了刚刚那个位置的对面,狗木儿就不愿再往前走了,关雪卿做了个手势再闭眼一看,原本阴气弥漫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条明朗的路。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没有其他的路,索性先走上这一遭,也看看这小孩儿的能力。让他闭上双眼,关雪卿牵着他的手,顺着感觉走上了那条路,狗木儿看着握着他的手,咧嘴一笑,身后股股黑雾更加疯狂地吞噬着阴气。
在即将出去的那一刻,里面所有气息全都消散。
再出来的时候,她们站在一个盗洞入口,关雪卿吸了吸鼻子,发现洞口里面舒服不少,还是以手作笔在周边画了几道符。
周围好像是一片乱葬岗,边上几只绿幽幽的眼睛盯着他们,定睛一看是几只流浪猫。
这里怨气久久不散,有些奇怪,关雪卿再仔细一看,全都是腐烂的猫狗或是异宠,被随意处理。
召唤了一只残魂,关雪卿皱眉听她嘤嘤叫唤,时不时附和。
“喵喵喵...喵喵...嘤~喵~”
“嗯嗯…”
“哈!喵喵喵…!”
“嗯嗯乖~我超度你们先离开好吗?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喵呜~”
关雪卿念了几段往生咒让他们得到安抚,又念了段超度经让他们离开,确定没有其他冤魂,关雪卿才领着狗木儿往前走,这边的尸体还得找人来好好处理一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没有被好好安葬的的动物,因为这里是死亡之城。
据小喵所说,多年前人与动物和谐相处,但是后来上台的皇家领导人讨厌动物,从将其赶尽杀绝,上行下效,到会邪法的人将他们杀后于弥留之际碰尸,一代一代,到今天动物的地位已经不是原来那么高,喜欢虐杀动物的贵族比比皆是,专门培养的斗兽赛事很受欢迎,比起活着,他们更能接受死亡。
而他们是意外死亡或被残忍虐杀后被收养者或坏人随意丢弃在这里的,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乱葬岗,冤孽横生。
关雪卿掐指一算,找了一条生意盎然的路,找人接手了那些动物身后事,才领着狗木儿往前走。
空气不流通,闻来闻去好像都是阴臭的气息。
街上的人或愁苦不安或暴躁狠厉,暗地里动物暴躁
不止动物与人类,连这片土地的气数都被影响了。
走访了几户人家才了解到,最开始上台的人确实虐待了猫狗,动物死后大开杀戒也报复了人类,所以人类才会将手段又实施在动物身上,循环往复,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如今人后悔了,猫也后悔了。
关雪卿招来两人的残魂,两人有旧怨,互相离得远远。
猫儿是只小黑猫,死后就越发讨厌人类,看关雪卿两人也是没有好眼色,多少道士为了取黑猫血,杀死他同族。
关雪卿没当回事,倒是狗木儿见他这般不友好,在她背后学着动物哈气的样子威胁小黑猫。
黑猫儿感觉后颈似乎掠过一阵凉风来,吹得他毛发直立,危机感十足,立马收敛了神色。
问过两人是否还有遗憾或者留恋后,关雪卿选择超度他们,至于其他的恩怨,死后自会有该管的人来处理。而生前事,让这位始作俑者托梦给后辈,看他们修改动物法,完全实施后,关雪卿才点头。
离开前,在关雪卿看不到的地方狗木儿照样吸收城镇上空浓烈的阴气,吃得肚里饱饱,满足一笑。
走在前面,关雪卿拿了个果子啃,看了眼有一口没一口的狗木儿,疑惑道,“你最近不喊饿了?”
他身体一僵,低头努力啃着没有味道的梨儿,试图表现出自己很饿的样子。
两人走走停停,这天到了一个村庄,这个村挺有意思,叫新娘村。
村子里挂满了红布,乡民停下手中的活儿扬起标准的笑,注视他们走过来。
村长咧着嘴跑过来将他们迎进村,殷勤得恨不能想把他俩供起来。
“两位,过几天咱们村有个新娘要出嫁,好玩儿得嘞,你们就留下看个热闹,好好感受一下民俗氛围。”
他都这样说了,关雪卿还能推辞不成,于是点头应下。
看她答应,村长似乎松了口气,眼里贪婪更甚,笑得更欢了,连忙安排他们入住。
接下来几天关雪卿安安分分待着,只是笑眯眯看着村长问些可有可无的问题。
整个村里的人都姓齐,村里祠堂摆着的不是祖宗的牌位,反而是一座雕像,下面摆着百多个少女的泥塑,小小一个,神奇的是里面还流淌着血。
问到这里,村长不再笑,反而严肃道,“这是保佑村里风调雨顺的神!关小姐可要保持敬畏之心。”
关雪卿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对于村长滔滔不绝的信仰,嗯嗯啊啊应了。
当天晚上村长就派人送来了饭菜,最后还让人在门口守着,白天关雪卿在村里晃悠暗地里都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她。
饭菜都没有问题,如果忽略疯狂的迷药味儿,是美味佳肴来着。
看狗木儿坐在椅子上乖乖看着她,关雪卿一个脑瓜崩轻轻弹过去,“你小子,不吃饭当心长不高。”
他闷着不说话,把饭塞近嘴里好似嚼蜡,关雪卿摇头,这孩子管不了一点,“发生什么你别动别管,我先睡会儿。”
半夜,外面响起了唢呐声,门不动而开,白天的红布晚上却变白。领头的村长换了身全黑的衣服,上面绣着两只眼上下交错呈直角交互,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村民嘴角勾起标准的笑,眼神黝黑空洞,直直盯着被控制着走出来的关雪卿。
关雪卿意识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却沉沦在咒语里,想来是那个药和咒语起了作用,她四肢被操控着走进那顶白色的轿子里,稳稳坐着。
外面又响起喜庆的唢呐,一路走来就没停过,通过帘子飘起所见,这是一直在绕着村子转圈。
狂风呼啸,轿子摇摇摆摆,始终没有落地,反而随着村长的唱跳节奏摇得越来越频繁。
狗木儿也被抬在一张供桌上,脸上画着花里胡哨的图案,将他摆成童子造型,他冷眼瞧着村名所作所为,听关雪卿的话没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