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带着陈正淳和三姨太在杭州城里走了一段路,转弯便来到了陈子墨和他的住处。虽然自己是第一次见到陈子墨的家人,还是不得不被陈子墨随和又大方的性子感到敬佩,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其实出身不差。素日里看他的做派正道,偶尔为难不愿面对的事情都和他不愿提及的家里人有关。
“陈老爷,到了,便是此处,我与子墨昔日便是在这儿歇息。”林远还在介绍着自己和陈子墨的栖身之地,三姨太便满心期待地推开门,眼下却没有一个人的影子,面前这间小房子里只有一只小狐狸。小狐狸看到林远,轻轻叫了一声,然后跳到了林远的怀里。
“子墨呢?”三姨太焦急万分,要不是看这小狐狸确实有几分熟悉的气息,她都怀疑林远骗她。
林远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陈子墨的身影。他心中一惊,想起近些日子,子墨和自己说要赚钱后,确实没在和自己多说过一句话,难道陈子墨真的抛下他们走了?“子墨可能有事出去了。”林远安慰道,但他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陈正淳和三姨太心里愁的说不出滋味,他们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却只看到了一只狐狸。
“子墨是不是抛下我们走了?”三姨太的眼中含着泪光。陈正淳无力再给三姨太答复,作为子墨母亲的三姨太得知子墨出了事后把她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好几天,此次自己和她一起来杭州就是不愿见她一人承受所有。他希望这次能找到陈子墨,让他回到陈家,承担起家里男孩应有的责任。
“我们再等等吧,也许子墨很快就回来了。”林远安慰到面前这个看起来面善的夫人,她不似子墨白嫩,也似画里的美人风韵犹存。
与此同时,陈子墨又去了灵隐寺。他已经离家几月,心中有些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灵隐寺熟悉的装潢让他感到一丝安慰,“师父,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吗?”陈子墨问寺里的僧人,僧人见陈子墨孤身一人,又喜好佛门净地,一改昔日常态,俯身作揖,恭迎道,“施主请便。”说罢,还跟在了陈子墨身旁。
陈子墨在寺里漫步,欣赏着寺里的建筑和精美的佛像。新鲜感和罪恶感快要将他就地正法,他想家,可是他不愿意向往日无所事事的字自己低头。他不想家,他渴望改变,想要拥有能伴随他前进的力量。
走到天王殿,殿前伫立着一位中年男子,身旁的僧人见了,便自行告退了。那男人看着陈子墨,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亲身上前,“施主,你心中有事?”带着防备,陈子墨不想回话,只是一个劲看着佛像前的香炉,男子却在这时将手中的串珠递给了陈子墨,“不愿告诉我,便不用说。”男子见陈子墨也不愿伸手接,冷不防吐出了一句话,“可遇之人不可怠,世事未了何须恋尘埃。”陈子墨一下子对面前之人刮目相看,他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但与心中所烦恼的事情确实不差分毫,似乎还给了自己一些启示。
陈子墨在寺里待了一整天,反复思考男人的话。他意识到,自己向往佛门的宁静,但生活中的琐事还没有了却,他不能过早地贪恋清修的日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陈子墨给自己打气,破天荒的想要向那个男人道谢。他下意识的往天王殿方向走,却不见任何人。他决定离开灵隐寺,回到陈家,面对自己的责任,自己似乎要先给林师父告别。从寺里出来,陈子墨给铜钱买了街上饭馆里的东坡肘子。
陈正淳、三姨太和林远在陈子墨的住处等了很久,陈正淳渐渐不耐烦,一直到夜深了,终于看到了陈子墨的身影。
“子墨,你回来了!”三姨太喜极而泣,激动地走上前,紧紧抱住陈子墨,陈子墨没有推开多日不见的母亲。陈正淳本来有些火气,看到儿子愿意面对自己的到来,语气便缓和了许多,“子墨,你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父亲,我今日去了灵隐寺,那有个长辈给了我一些启示。”陈子墨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了陈正淳和三姨太,尽管不明白这句话的全部含义,但陈正淳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意。
“子墨,你可明白大师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姨太看着儿子,不知该说些什么,陈子墨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给了三姨太一个久违的拥抱,“大师的意思是,我虽然向往佛门的宁静,但生活中的事情还没有了却,我不能过早地贪恋清修的日子,将家中事务全放在你和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