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的小少爷从不缺忠实的狗,唐贺和宋皆明没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更疯狂的追求者,甚至毕业后,他也到了适婚年纪,该作为工具送去联姻。
既然要结婚,为什么不选择他呢?他也可以是很好的结婚对象不是么?
抱着这个念头,时长庚越发发奋图强,想更加优秀一些,这样才能更加靠近哥舒望,但他却没想过该怎么讨他欢心,在他眼里,不存在什么真情实意,而他也不配也拥有,能得到人已经很知足了。
……
后来才知道欲壑难填,光是每天看着哥舒望已经满足不了时长庚。
上次在浴室冲动一吻,被挑衅到的哥舒望就直接将他打入冷宫,平时错开上课时间,也不让他坐在旁边了,取而代之的是方慕清。
方慕清这家伙居心叵测,从第一次见面起,时长庚就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后来更是频繁打扰他跟哥舒望相处,实在是碍眼极了。
而且这么个万年老二,居然妄想教导哥舒望,他的心压根就不在辅导上,别人都看得出来,他眼睛都快黏在哥舒望身上了,只有小少爷纠结于怎么下笔打结构,毫无防备之心。
或者说,哥舒望享受这样的眼神。
而且开学时,时长庚不服输的倔强眼神更让他在意,并想着怎么把他驯服,但在驯服之后,他明显失去了耐心。
打算找下一个目标了吗?
时长庚的内心很不爽。
他不愿意这样揣摩哥舒望,但控制不住恶劣念头发散,似乎这样诋毁,他就能把高傲的小少爷拉下神坛,成为他的俘虏。
“时长庚,原来你在啊,帮我看看这个形体结构哪里不对劲,慕清说有问题让我自己看,我看不出来。”
午休的画室里,只有哥舒望和方慕清在赶素描作业,俩人的臂膀紧贴,姿态亲密。
时长庚眸色一暗,脸色有些许阴鸷,他很快恢复如常,抬步走过去,拿起画笔在他的静物速写上画了寥寥几笔,就将错误的地方给指出来。
哥舒望一笑:“诶呀,我的明暗区分不太清晰,谢谢你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大方明艳,如同盛开的山茶,艳丽中带着清纯,美不胜收,时长庚没错过方慕清那直勾勾的目光,多么充满占有欲。
捏笔的手一紧,时长庚内心嘲讽他只会献殷勤,根本没资格待在哥舒望身边。
他眼眸更冷了。
后背一凉,敏锐的直觉让方慕清下意识绷紧身子,他抬眼看去,对上了时长庚几乎不带温度的眼睛,他露出大大方方的笑容:“时同学,你可算是给我好好上了一课,我还不知道这里错了呢,只觉得奇怪,又看不出哪里奇怪,却被你轻易就点出来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吧。”
时长庚的回答毫不客气:“只有愚者,才会觉得别人是所谓天才,这种靠努力就达到的事情,是个人就可以做到,如果连努力都不愿意,反而认为别人的后天努力归功于所谓的天赋,那确实没救了,实在可悲。”
方慕清实在没想到在公开场合,时长庚居然这么不留情怼他,还特别是在哥舒望面前,他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好看了,到底也不过个十九二十岁的男生,再怎么学会察言观色,也还是资历太浅,险些就绷不住镇定外表要骂人了。
哥舒望看他俩勾心斗角的样子实在好玩,拍手说:“时长庚,正好我累了,剩下的就给你画吧。”
时长庚不太赞同:“这是你的作业。”
“现在交给你了。”小少爷笑着把昂贵的画笔交给他的跟班,并仰头亲在他绷直的嘴角,温软的触感将时长庚外表的冷漠软化,他惊讶看着巧笑倩兮的哥舒望,料想不到当着别人的面,他居然会亲吻自己。
方慕清的脸色都青了。
“给你的奖励,最好在半个小时内画完,我要上交了。”
嘴角酥麻麻的,哥舒望身上类似甜点清甜的香直接就甜到了心底,时长庚露出不易察觉的浅笑,“好,但是你要在旁边看着,不然我画得再多你也没有进步。”
“那好吧。”
看着他们比情侣还要自然的互动,方慕清有些坐立难安,勉强挂起笑容说:“小少爷,渴了吗?要不要一起去超市买水喝?”
哥舒望用堪称天真无邪的语气说:“既然知道我会渴,那你还不快赶紧去买?”
方慕清一愣,实在不甘心。
再被哥舒望横了一眼,他狼狈地离开画室。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独处了,画笔沙沙的响,本该十分熟练,却听出些许意乱情迷。时长庚还记得方才的吻,嘴巴留着酥麻的感觉,哥舒望坐在旁边玩手机,风吹来他的发香,让心跳有点乱。
“哥舒望。”犹豫了好久,时长庚才发声,“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当着方慕清的面吻我的。”
“我想亲就亲。”哥舒望做事从不需要理由。
“好。”
只是一时兴趣,或者是故意让方慕清吃醋?
意识到自己被利用,时长庚的心沉入谷底,他想到一进画室的画面,他俩距离很近,宛如一对亲密的情侣,方慕清浑身上下透露着非分之想的气息,明显得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为什么哥舒望还任由他靠近?
阴暗的思绪泛滥开,时长庚不由得想到哥舒望其实并没有表面的安分,他嘴上说喜欢自己,却也没有正式的表白说要在一起。
他真的喜欢吗?结果还是骗人的?
说不定只是看自己愚蠢的的反应而已,毕竟他可是富家少爷,被他喜欢,肯定得意忘形……
全身血液在沸腾,肾上腺素也飞速飙升,时长庚并不是容易情绪化的人,而现在他感觉很燥热不安,陷于一种十分不理智的状态。他并不希望哥舒望跟别人亲密待在一起,说一句话也不能够。
他清楚自己的占有欲从何而来。
越画心越乱,不经意画错了位置,时长庚下定决心,放下画笔,趁着哥舒望没注意的时候,猛地扣住他的脑袋,将他拽了过来。
手机落地,继而响起哥舒望惊慌的喝声:“你要干嘛——唔!”
他张合的两瓣唇被凶狠堵住,厚重的舌从没闭严实的牙关趁虚而入,追着他躲避不及的软舌纠缠,唾液疯狂分泌,撑满口腔,哥舒望猝不及防呛了好大一口。
时长庚吮得厉害,像是要将他的脑浆榨干得一滴不剩,如果他这时候睁开眼,就能绝望看到男生恐怖又阴鸷的眼神。
时长庚已经伪装太久时间,久到他都以为自己是人畜无害的小角色了。如果不是方慕清告诉他,他其实是时家的血脉,也配享有继承权,否则他不会妄想到跟堪称两个世界的哥舒望纠缠不清。
时长庚认为自己有资格争取。
形同捕食者终于捕捉到蓄谋已久的猎物,它不急不慢地将之按压于身下,再慢慢嗅其美妙的味道,看着血管在薄白的脖颈下跳动,紧张恐惧的情绪外泄,欣赏猎物惊慌的神态。
哥舒望惊慌之余则更多的是愤怒,他狠狠咬紧牙关,咬开舌尖,啃得一嘴的鲜血,吃痛能让时长庚立马回神,并以为是小少爷受伤了,他刚一松手,面颊立马挨上一记迅疾的耳光,十分清脆。
时长庚被打得一偏,凶狠的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听到哥舒望气急败坏:“我让你停下来!”
这是时长庚最冲动的一次,他无视了哥舒望的挣扎和抗拒,一心想着怎么满足自己,一巴掌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他深深盯着眼前人,哥舒望一脸烦躁地擦拭嘴唇上的血,越抹越脏,气呼呼的样子也十分可爱。时长庚却以为他是在嫌弃跟自己接吻,躁郁堵上心头,让素来镇定自若的龙傲天青筋都暴起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舒缓,却带着隐隐的疯意。
“哥舒望,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没关系,我会努力站到你身边的,让你的眼神只能注视我,全身心被我拥有,没有人能够觊觎你一点。”
如果是别人发疯,大可以一笑了之,可这是龙傲天。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往上窜,哥舒望不理解地看着眼前人,他总对时长庚有种捉摸不透的无力感,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他也的确是瞧不起时长庚,出名又怎么样,还没出到社会真正逆袭起来,照样是个穷鬼,连最基本的情绪价值都不会提供,而且哥舒望每次想示好,一看到时长庚冷漠的态度,立马就又高傲起来了。
哥舒望:“你在说什么废话?等你真的站到跟我同一高度,甚至能超过了再说吧,否则就是在说大话。”
时长庚不语,他的眼神像是又粘腻又潮湿的冷空气,四面八方包裹着哥舒望,再从他的毛孔逐一侵袭,渗透进骨髓里。
他有时候时长庚相处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太娇生惯养了,后来才知,这种感觉源自于时长庚本身。
一个被长期打压的底层人,拥有一颗比谁都坚韧迫切的心,他仇恨一切财富权势,却也比谁都向往。
想开了这一点,后续剧情逐渐在哥舒望的脑海里展开,详细说明连云城各大家族是怎么被时长庚占为己有的,至于自己,炮灰终究是炮灰,自然不会有好什么下场。
哥舒望难受得要命,手机都顾不得捡起来,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