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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异样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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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黄的叶掌开始飘坠,在柏油路上铺成斑驳的暗金色。那些高大乔木褪去了夏日的葱郁,枝干嶙峋如老人的指节,却又在萧瑟中透出某种庄严。风掠过时,叶片簌簌作响,像无数细小的铜铃在摇动,抖落一整个季节的私语。

树影斜斜地切过灰白的墙,将暮光筛成细碎的光斑。有些叶子还固执地悬在梢头,边缘已经卷曲焦枯,却仍保持着舒展的姿态。树皮剥落处露出浅褐色的疤痕,仿佛在无声地记录着年复一年的寒来暑往。

最动人的是雨后。湿漉漉的落叶粘在人行道上,叶脉在积水里清晰可辨。树冠间漏下的水珠偶尔滴落,在堆积的落叶间敲出空洞的回响。整条街道都浸泡在一种潮湿的腐朽气息里,那气味让人想起旧书页,想起生锈的铜锁,想起所有被时间温柔蚀刻的事物。

秋老虎来了,像一头慵懒而暴躁的巨兽,盘踞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明明已是该凉下来的时节,阳光却依然毒辣,白晃晃地劈下来,烫得柏油马路发软,蒸腾起扭曲的热浪。

炎热的天气让大家变得燥热不安,除了出去感受自然,能稍微缓和一些,还有的就是学校里的图书馆。

“小望舒,听说你们要去徽州写生啊?”陈泽一脸好奇的问道。

望舒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来苏艺比自己这个本校学生还要积极。

“你怎么知道的啊?”

“当然是白白告诉我的啊!”

望舒一脸疑惑的样子,成功取悦到了陈泽,陈泽一脸傲娇的说“本帅哥自然有的是办法。“

“你真的很像一个随时随地开屏的花孔雀。“

“你怎么好像比高中变得有点多啊,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你那个不靠谱的网友初恋?”

望舒的疑问像一枚细针,精准地刺入陈泽心底最隐秘的角落。他感到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血液在耳膜里突突作响,连呼吸都滞了半拍。那个被他刻意掩埋多年的秘密,此刻突然被掀开一角,露出里面发烫的真相。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本的边缘,手里的纸张已经被蹂躏的如他波澜的内心一样,却映不出他眼底的慌乱。

“人生短短三万多天,及时行乐,体验不同快乐人生。“陈泽假装不在意说道。

“什么狗屁道理。‘望舒不解。

““望舒,你要知道人生不止一个答案,当你原地不动的时候,你的人生彷佛就能一眼看完所有的剧本,但是,当你做出一点点的改变,你的人生故事就充满了未完待续。”陈泽难得震惊一次的说道,但是不知道说给望舒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望舒不理解,但是并不影响她继续打探陈泽和余白的故事。

她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陈泽,能在追求“爱“的时候这么有毅力,总能把那些旁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坚持,演绎得像史诗般壮烈。即使在望舒看来这不算”爱“。

那究竟什么算”爱“呢?

沈青的面容突然浮现在眼前,带着记忆中特有的模糊感。

他们之间算什么呢?

她对沈青算“爱”吗?

她也不知道,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寻找到答案吧。

暴雨来得突然,闪电劈开夜空时,望舒正站在窗前。玻璃被雨水拍打得模糊一片,如同她此刻理不清的思绪。雷声在云层间翻滚,每一次炸响都像在叩击她的胸腔——关于爱的困惑,在雨夜里愈发清晰又愈发混沌。

谁能给她答案呢?

沈清露!

一个名字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在手机上询问沈清露:“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怎么?少女思春了?“

“哪有?夜深了,开始网易云。”

“我很难准确的告诉你,爱是什么,这个命题太大了。但是我总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收藏所有聊天记录,却不敢回看;积攒满腹的温柔,开口只剩玩笑般的调侃。

把所有炙热的眼神,藏进"你头发乱了"的提醒;明明排练了千百遍"我爱你",最后只说今晚月色真美。

最深的爱里,都住着一个胆小鬼——怕进一步是惊扰,退一步是遗憾。

于是我们站在恰好的距离,用克制丈量着最汹涌的思念。“

“你怎么这么有文化呀,是不是偷偷学习去了?“望舒看着这么一大段的话,心里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她好像知道想触碰但是又因为自卑无法去诉说的爱是什么,好像是一个见不了光的情感。

“因为你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会认真的回答,即使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告诉你我所经历得来的答案。“

“你怎么这么好呀,我要感动哭了。“

“因为你值得啊,还有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轻而易举的感动。”

“好~”

望舒对沈清露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这信任来得莫名,却扎根极深。

终于在望舒要去徽城出发前,沈青也从M国回来了,望舒站在学校南门的大巴前,听着类似于老父亲的叮嘱,望舒突然觉得还好父母没那么爱她,爱太沉重了,她承担不起。

“记住了吗,到了给我们发个定位,半夜不要自己一个人出去。“沈青认真的叮嘱道,像一个叮嘱宝贝女儿出远门的老父亲。

“诶呀,行了,婆婆妈妈的,怎么从M国回来以后变得这么啰嗦。“望舒不以为然道。

“有可能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吧。”

“谁是小孩啊?”

“咦~你就是小孩啊。”陈泽突然说道。

“我真的觉得这学校才你们两的学校吧?”望舒皱眉说道。

“干嘛,我们关心你。”

“好的,好的,把你的爱留给你的女孩们吧。”

……

经历了三个小时,望舒终于和班级同学一起到达了徽州。

第一眼就是震撼!

徽州的建筑是极好的写生材料,白墙黑瓦,高低错落,在日光下显出分明来。我支起画架时,恰有一只灰雀落在马头墙上,歪着头看我,大约不解这外乡人为何对着几堵旧墙发呆。

青石板路蜿蜒如蛇,两侧的房屋挤挤挨挨,墙皮剥蚀处露出里面的青砖,倒像是老人斑驳的牙齿。木雕窗棂间或有妇人探头,又迅速缩回,如同受惊的鼬鼠。门楣上的砖雕极是精巧,八仙过海、麒麟送子之类,虽经风雨剥蚀,眉眼却还分明。

因为第一天到达徽州已经是下午了,所以老师组织大家自由活动,但一定要在晚上9点前回到酒店。

“没想到都大学生了,还要查晚归时间!”朱樱不满地说道。

“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嘛~”缃叶拉了拉朱樱的手,边拽边走。

“嘿,你们两等等我们呀~不要搞孤立~”望舒拉起余白的手赶紧追上朱樱她们。

“我们四个可以睡在一间房诶。“朱樱兴奋的说。

“老师兼擦的时候会被记过的吧,毕竟老师说过一个房间只能住两个人。“缃叶委婉的说道。

“怕什么啊,望舒,你说,对吧。“

“四个人一间房会很挤吧。“望舒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这有啥的,我们两个人一张床,不正好吗?“

“算了吧,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余白及时的开口,阻止了这个“闹剧“。

“听说这有一个很有名的酒吧,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呢,晚上一起去啊?“朱樱又说道。

“好呀好呀,这个可以有,我也没去过呢。“缃叶附和道。

“望舒一起去看看吧,看你整天都宅着,一起去见见世面呗。“余白也拉着望舒一起去。

石板路浸透了暮色,湿漉漉地反着光。我们几个人踩着凹凸不平的路面往酒吧街走,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朱樱走在最前头,后脑勺的短发根根竖起,活像只兴奋的刺猬。

吊脚楼悬在沱江两岸,檐下挂的红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映得江水泛着胭脂色。酒吧的招牌挤挤挨挨,霓虹灯管拼出歪歪扭扭的英文,吧台后头的小妹涂着亮片眼影,正把柠檬片往酒杯上卡。

"就这家!"朱樱突然拽住缃叶的胳膊。今天大家都特意卷了卷头发,发梢沾了江边的水汽,卷度有些塌了。木门推开时撞响了铜铃,里头轰然涌出鼓点声,混着啤酒花的微酸气息。我们像一群钻入密林的鸟,瞬间被黑暗与彩光吞没。

二楼临江的栏杆旁还剩一张矮桌。朱樱抢先把相机架在栏杆上,镜头对准对岸的虹桥——那桥洞正巧框住一弯新月,活像被谁随手挂上去的银耳环。穿苗绣围裙的服务生端来一打啤酒,瓶身上凝着水珠,在木桌上洇出深色的圆。

余白突然碰倒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桌面上漫开。没人责怪他,我们都笑起来,笑声淹没在吉他的扫弦声里。楼下传来醉汉的吆喝,混合着流浪歌手跑调的民谣,而沱江的水声始终在脚下响着,像永不停歇的背景音。

朱樱掏出手机要拍合照,屏幕的冷光映着我们发红的脸。背后那盏灯笼突然被风吹得摇晃,在我们脸上投下流动的暗红色,仿佛青春本身正在燃烧。

照片不仅仅可以记录下少女们的快乐,还可以凝固那些转瞬即逝的微光——发梢扬起的弧度,眼角笑出的细纹,酒杯碰撞时溅起的一滴酒液。多年后泛黄的相纸上,仍能触摸到那个夜晚的温度:江风裹着吉他声掠过耳畔,霓虹在水面碎成彩色的星子,而我们年轻的影子,永远定格在徽州的灯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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