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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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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锦说完那句话,就不再多说什么,杜云钦立马给身边人使眼色,将已经醉倒的人扶起来,送进了客房。

杜云钦微微探身,低声问:“殿下方才要说的最后一搏是何意?”

他问的人没有开口,身旁候着的陈子尧低声回:“杜大人明日可附和君意,逼圣上下死令,圣上多疑,一定会觉得此举欠妥,魏大人或许不必再去崖州受苦。”

待他说完,杜云钦将放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又转望向面前的孟锦,微微蹙眉道:“殿下当真觉得此举可行?圣上的心向来难揣测。”

“本宫愿意赌一把。”

“用他的命去赌吗?”

面对他的质问,孟锦依旧面不改色,轻声道:“走到如今这境地,杜大人又有什么办法?难道眼睁睁的看他去崖州?”

杜云钦低头不语,孟锦轻叹口气道:“此举若可行,或许能再救他一回,若不可行,最坏的结果也是崖州,他……”

“圣上此举……”杜云钦说了四个字后又突然顿住,抬头望着她,低声道:“意在殿下。”

“殿下若是设法救他,那就是有意染指朝政,若是不管他,又会让朝中心向殿下的人寒心。”

杜云钦嘲讽一笑道:“之前是臣愚钝,实在不懂,方才臣突然明白了,所有事都不过还是那些勾心斗角,姐弟猜忌。”

陈子尧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立马扭头去看孟锦的脸色,见她脸上已经有些泛白,伸手就要去扶,却被她轻轻甩开了。

“杜大人,是孟氏愧对天下,愧对临越,更是本宫对不住你们。”

她抬手捏捏眉心,轻声道:“从前的事,都怨我总是心怀期许,以后,不会了。”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极轻,坐在那的人一个字都没听到,陈子尧只觉得心头一紧,总觉得眼前人好像都在微微颤抖。

她说罢这些话,转身就走,陈子尧匆匆的行了礼,抬步跟了出去。

二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留杜云钦一个人望着她的背影出神。

“殿下,人总有失言,有些话也不必太当真。”

孟锦撩起车帘望着寂静的安邑城,并不答话,一时间马车里更是静的让人心慌。

她忽然觉得有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心道不妙,不等她反应,就听车夫痛呼一声,下一刻传来的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又像是有一批人和他们打斗起来。

孟锦下意识的向腰间摸去,没有,今日去寻杜老就是一时兴起,软剑也是没带在身上,立马抬手将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

一袭长发没有珠钗固定,瞬间披落下来,“你待在这儿。”她说着话,又将陈子尧的发带抽走了,抬手将头发扎了起来,出了马车。

陈子尧要拉她的手都来不及收回,就听外边好像突然静了下来,他本想出去看看,但他此时披头散发的实在是不太雅观,抬手撩起车帘望了一眼。

今夜月色极好,所见之物影影错错的都能看清楚。

孟锦站在那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来刺杀的杀手跪了一地,为首的人目视前方说着什么,距离稍远听不真切,只听她冷笑几声。

“回去复命吧,告诉他,若想取本宫的命,让他亲自来取。不必做这些假惺惺的把戏,让人笑话。”

“殿下息怒,属下绝无此意,实属误会。”

“误会?”孟锦气极反笑,冷声继续道:“本宫若是今日死了,明日朝堂之上也只会推脱误会吗?!你们就用这两个字去堵悠悠众口?”

那为首的人抿抿唇,低头不敢多言。

事总是越堆积越多,误会越是越积越深,坐在马车里的人如今倒像是拨开浓雾见天明,深知此事绝不简单,弯腰出了马车。

听到声音,跪在地上的人就是再好奇也不敢抬头探视,孟锦站在那面色冷厉,手中依旧握着那根珠钗。

陈子尧走近,低声劝道:“殿下,此事也许真是误会。”

孟锦闻言,不悦的看他一眼,那把剑差一点就取了她的性命,现在他又突然跳出来当什么和事佬?

陈子尧讨好一笑,耐心道:“殿下莫急,如今这情形,或许是为了一尊佛?”

不等孟锦反应,跪在那的人已经猛地抬头向他望去,见了这一幕前者眉头一挑,“猜对了?”

为首人不回话,立马又低下了头。

孟锦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没走几步看到躺在地上的马夫,冷声道:“本宫不管你们是谁的人,无辜之人不能枉死,你们本事既然这么大,把他尸首送回家去,再给一笔安葬费。”

“是。”

“别耍花招。”

“属下明白。”

孟锦见有人上去抬起车夫,轻叹口气,抬步回了马车。

因马夫殒命,陈子尧只好坐在前板驱车,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孟锦脑子里那个佛字挥之不去。

想要自己命的人很多,但一个神神秘秘的和尚怎么会有杀身之祸?

他,又挡了谁的路?

“杜老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身后突然传来同僚的询问,杜云钦抬头望着蒙蒙亮的天,深吸口气,强迫自己转身跟他们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扭头又见一人孤身前来,见那人一同往日,避开他的视线,形同陌路,突然心中涌出阵阵的悲凉。

就是再演戏,再避嫌,若是有人想杀你,也是避无可避,逃生无路。

一声清亮钟声传来,闲谈的大臣们连忙敛起神色,低头整理了下衣装,排列整齐,进了议政殿。

今日不同往日,只有几个知情人知道不过一个时辰,一道圣旨砸下来,昔日同僚,就真的要去崖州了,他就走不了回头路了。

杜云钦的手一次次的握紧又放开,终于在高位上的人望向陆研修的那一刻,站了出来。

“臣,有事启奏!”

陆研修的手已经摸上了藏在袖中的卷轴,听他这么说,又把手收回,垂眸站在那。

站出来的人握笏板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眼神低垂,扬声开口:“臣,礼部尚书杜云钦,实名弹劾御史中丞魏迟贪赃枉法,擅用国库,其罪当诛,请……”

他喉头一哽,缓了缓心神继续道:“请陛下明鉴!”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小声的议论起来,站在人群中的人身形一颤,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盯着跪在殿中的人。

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却像是在孟怀远头上猛的敲了一下,今日早朝其实就是为了处置心中刺,可如今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景象了。

魏迟也算个忠臣,杀了他倒是没什么必要,孟怀远想着想着手又不自觉的抹上鼻尖,但是这事风声走漏了?

他扭头望向守在一旁的陆研修,见他有意避开自己的目光,孟怀远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望向殿中跪着的人。

“魏迟何在?”

站在人群中的人右跨一步,走了出来,“臣在。”两个字的尾音甚至带着颤抖。

“认吗?”

“不认。”

魏迟跪了下来,轻声道:“臣问心无愧,请陛下明鉴。”

听他这么说,杜云钦立马接着道:“陛下,他若是想徇私,顶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其心可诛,臣请陛下下旨,斩立决。”

斩立决?

魏迟终于不可置信的扭头望向了那人,见他身形似是在颤抖,又收回了目光,眼神依旧清亮,从头到尾只有谈谈的“不认”二字。

想不明白,自己的自认的朝中密友,怎么会突然跳出来,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致自己于死地,信人者终将被人反噬。

可这是为何?

见到这一幕,孟怀远扬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朕会命人细查,会给天下一个交代的。”

“请陛下即刻下旨,臣……”

不等杜云钦说完话,陆研修一甩拂尘,小公公高喊一声退朝,众人行礼,跪在地上的人只觉得心里的担子忽然没那么重了,重重的叹出一口气。

身边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杜云钦站了起来,魏迟见他泪流满面,但却对着自己傻笑,不禁皱了皱眉头。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议政殿,魏迟道:“正好是在宫里,你若是得了失心疯,让御医给你瞧瞧。”

“成了,成了。”他小声的嘟囔着几个字,对魏迟的揶揄并不搭理,没一会儿又冲他亮了一下腰牌,转身走了。

这是他们之前就约好的,意思是二人今日亥时在竹林相约。

魏迟轻叹口气,实在是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神神秘秘的不正经。

控局人孟锦见陈子尧端着一碗红豆羹进来,唇角禁不住的勾起,果然听他说道:“回殿下,成了。”

“好。”

相比他们的欢喜,本就日夜难眠的孟怀远更是觉得头疼。

“陛下,这根刺就不拔了?”

孟怀远立马皱眉道:“你知道杜云钦背后是谁?是孟锦!”

陆研修立马住口,不敢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此事一定另有隐情,她的人为何非要让一个御史中丞去死?小小的魏迟挡了她的路?”

知道他向来如此,陆研修不仅道:“陛下,以奴才看,这就是个反局,让他去崖州又不是斩立决,既不会随了他的心思,也拔一根刺,殿下为何……”

“不是斩立决?说这话你不昧良心吗?”

陆研修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微微一愣,孟怀远轻哼一声:“杜云钦是老臣,朕动不了。但她想让魏迟死,朕就偏不让他死,朕要让他一辈子待在安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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