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叔叔，再讲讲你在黑衣组织卧底的故事嘛！就讲你和名侦探工藤新一，毛利小五郎，还有那个坏蛋朗姆，在长野县解开36宫格谜团的那段！”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小脚丫时不时晃啊晃，崇拜地仰望着身边高大的男人。
“当然没问题。”降谷零笑着答应，伸手揉了揉小花里的小脑袋。
漫天樱花飞舞，即使在夜晚，秋千上的挂灯像是明亮的小星星一般点亮了长夜。
秋千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悠悠的晃荡。
小花里立刻举起那本厚厚的堪比牛津字典厚度的《工藤新一事件簿》递过去，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注视着身边的人。
降谷零接过来，熟练地翻到某一页：“好，今晚就给我们小花里读这个……”
精美装订的书页，每一页都带着彩色插画，每一个字都标注出了读音，一看就是适合小朋友的儿童读物。
“江户川柯南的第1060个事件实录：36宫格的完美犯罪。故事发生在一个冬天，从米花町开往长野县的列车上，四个男人齐聚一堂……”
虽然是给小朋友看的书，但这故事讲得有点太长了。
降谷零念得平稳，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鸟儿啾啾叫了几声，在这寂静夜晚显得十分清晰。
坐在旁边的小花里，脑袋早就一点一点的。
降谷零的声音放得更轻，几乎像在自言自语，念完了最后几句：“……最后，那位人称‘长野县诸葛孔明’的警官出现了，他路过某人身边时，说了句：‘一刻千金，一寸光阴不可轻，俗话说时间就是金钱。’那时候的工藤新一还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随着最后一声结束，小花里的脑袋终于撑不住，咚一声靠到了降谷零胳膊上，彻底睡着了，只传来轻声的呼吸声。
*
“嗯……”一声含糊的呓语打破了车厢里的寂静。
诸伏花里从硬邦邦的桌板上抬起头，感觉脖子有点酸，她揉了揉眼睛，还有点迷糊。
一件深色外套从她肩上滑下来，掉在腿上，不是冬天，夜里也没那么冷，所以她并没有带外套。
诸伏花里抬眼看向对面，代号“苏格兰”的男人，抱着他那从不离身的吉他包，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好像睡得很沉。
整个车厢，除了他，没别人会干这种事。
诸伏花里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她吸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苏格兰，这次的任务内容……你就一点不好奇？不问问我？”
对面没动静，苏格兰还是那副样子，呼吸频率都没变。
“真睡还是装睡啊？”花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昨晚明明是在偷偷观察这家伙，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破绽，结果……看着看着，自己倒先睡死过去了。
从她睡着前到这会儿醒过来，苏格兰好像连姿势都没换过。
这张脸……真的是越看越像啊。
花里心里那点烦躁又冒出来了。
理智告诉她一万遍：眼前这个组织里的危险分子苏格兰，跟她那位在长野警署当警察，聪明绝伦嗯智商担当老爸诸伏高明，八竿子打不着！她查过的，绝对没血缘关系！
可这眉眼，闭着眼那秀气的模样……太像了！像得让她心里直发毛，怎么都忽略不掉。
摆在诸伏花里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阴谋论对方或者感慨人类基因的神奇。
诸伏花里在这两者中间选择了一边阴谋论，一边感慨人类基因的神奇。
苏格兰似乎很久没有刮过胡子了，整个下巴都是密密麻麻的胡茬，加上长期熬夜作息不规律，红血丝霸道的侵占了一部分眼白，眼袋下方还有即使用厚厚粉底液也难以遮掩的黑眼圈。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诸伏花里悄悄摸出手机，借着桌子的遮挡，镜头对准了对面那张脸，“咔嚓”，飞快地偷拍了一张。
然后点开P图软件，手指划拉几下：胡子去掉，淡化一下黑眼圈，再给眼里加点高光……
屏幕上处理好的照片跳出来，花里盯着看，呼吸一滞。
P出来的这张年轻的脸……跟她偷偷翻老爸旧相册时，看到的老爸年轻时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天杀的！是不是有人把她爹dna偷去复制了？
她差点脱口而出，赶紧咬住嘴唇。
这感觉太怪了！活像有人偷了她爸年轻时的模子，直接复制了一个出来！荒谬，但又让她心里乱七八糟的。
就在她盯着手机屏幕，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
对面那双一直闭着的眼睛，毫无预兆地、平静地睁开了。
目光清亮，没有一丝刚睡醒的迷茫，直直地就落在了花里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手机屏幕上。
花里心里咯噔一下，像被烫到似的，赶紧把手机屏幕扣在桌面上，动作有点僵。
苏格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好像没太在意她的小动作。
他开口，声音带着点刚醒的微哑，直奔主题：“任务地点起码告诉我，我需要提前去找制高点。”语气是纯粹一心为了任务。
这话倒像根刺，一下子把花里心里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全扎破了。
她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刚睡醒的那点迷糊和看到照片的别扭瞬间没了，只剩下警惕和一股说不出的厌烦。
对，这才是现实，差点被这张脸给骗了。
这家伙是苏格兰，是组织里冷血的杀手。
他张口闭口就是“制高点”、“狙击”、“杀人”，他怀里抱着的吉他包里，装的可是要人命的狙击枪！他手上沾的血，跟老爸的脸放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低下，多对比一次都是对老爸的亵渎。
不能因为他长得像她爸，就忘了他是谁。
她爸是警察，是抓坏人的。
眼前这个，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危险系数max。
“长野警署医院，”花里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组织里常见的那种疏离感。
“VIP区，214病房。”诸伏花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苏格兰的眼睛，“至于目标是谁？你现在的级别，还不够格知道。”诸伏花里把不够格几个字咬得有点重。
看到苏格兰脸上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花里嘴角一勾，露出一丝明显带着挑衅的笑。
“怎么？很想知道？那就加把劲，拼命往上爬啊，苏格兰威士忌~”
诸伏花里故意用代号称呼他:“你拿到酒名的速度，组织里可是头一份儿，快得吓人。”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嘲讽。
“照你这速度……我看，顶多再两个月，你就能摸到真正核心的边儿了吧？到那时候，什么秘密你都能知道了，还用得着问我？”
苏格兰的目光在诸伏花里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有点深，好像看穿了她这恶劣态度下藏着的心思。
他没接她关于晋升速度的话茬，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地点。
“医院的结构图”他问，语气又回到了任务本身，“有吗？”
诸伏花里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张折好的图纸，“啪”地一声丢到他面前的桌面上。
“你只需要负责掩护我，具体任务我去做，如果我没在计划好的时间内出来，应该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到时候你就从制高点开枪，不管病房里有谁，必须把事情闹大。”
苏格兰点点头，没有表露太多情绪，只拿起图纸展开，仔细研究着，像是快要把地图看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