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毫无切割痕迹的整块大理石地砖镜面反射着耀目的灯光,来往的人不少,顾启尧居高临下,将迎宾服务生、生意人政客尽收眼中。
他只淡淡扫了眼过去,当视线落在大厅角落时,顾启尧眉头一紧。
人来人往、富丽堂皇的大厅中,一个穿着全套校服的男孩蹲在角落里,从上方只能看到他倔强的发旋。
还真是顾佥。
顾佥似乎是站累了,他此刻正蹲在送迎宾客的侍应生后面,看上去像是被酒店工作人员捡进来等候家长的小孩。
他面前还站着一人,正是刚刚离开的万老板。
顾佥藏蓝色的校服上衣规矩地穿着,拉链拉到了顶,但是校服裤子因为他下蹲的动作短了一大截,露出薄韧修长的小腿肌肉,一只白袜子在脚腕处卷了边,运动鞋的鞋面发灰,左边那只鞋还有一小块黑色污渍,平时倒看不出来,但是此刻在水晶吊灯的恢弘灯光下有点显脏。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干净小孩,今天也不知道是在学校打球了还是跑步了,估计拎起来就能闻到一股臭汗味。
顾佥半张脸都埋在校服领子里,在顾启尧自上而下的嫌弃视角中,他不仅对面前人爱搭不理,很没礼貌地蹲着跟人家说话,手机还横着,可能是在打游戏。
顾启尧“啧”了一声后抿起薄唇,压了一晚上的心头火噌噌直冒。
他三两步走下楼梯,再快步上前,利落妥帖的手工西装有碍发挥,顾启尧便轻撸袖子,细瘦的手腕一翻,漂亮的指节一卡,一把钳住顾佥的耳骨,揪起了他的耳朵,直接把他原地拔了起来。
小孩身上止汗喷雾的薄荷味和湿热汗味扑面而来。
顾佥的腿已经蹲麻了,手机上还挂着网课,他正婉拒着这位万叔叔让他去他车上坐着等顾启尧的邀请,却猝不及防被人从身侧揪住了脆弱的耳尖,这熟稔的揪耳朵手法和来人身上酒气混杂的熟悉香水味让他下意识痛呼出声:
“啊啊啊启尧叔!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