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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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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过程,天正在亮起来,像是有人在一盏一盏地点燃,亮得缓慢而悠长。

同样破窗而出的荆棘藤条,本来气势汹汹,但骤然一碰日光,纷纷像是见不得光一样化成了齑粉。

易南从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身不由己地跳次楼,从头到脚被下落的风灌了一个透心凉,失重感在他心脏里鼓动,可偏偏路淮还紧紧抱着他,后背被他结实的胳膊牢牢地禁锢着,就连落地的时候也不曾松开。

一层楼的高度,也没落多久,最后触地时,易南感觉自己跌进了一片柔软的灌木丛中。

玫瑰花瓣纷纷扬扬而下,眼冒金星后,他闻到了泥土和鲜花的芬芳。

这下落位置仿佛被精心测量——他们跌进了把城堡层层围起的玫瑰花丛中。

【“请活过今晚”已完成,主线完成度+10%,目前57%】

也顾不上浑身快散架的疼感,他吃力地从地上半撑起来,发现路淮就躺在他身旁,刚下落时大少爷给他垫了一下,虽然这人身体够结实,但连续体力消耗加跳楼外伤,钢铁侠估计都遭不住。

易南拍了拍他肩膀,眼神在他脸上和身上巡视,哑着声音又带着几分紧张问:“你没事吧?”

路淮揉着胳膊从地上坐起来,他先是警惕地扫视了一圈附近,发现没什么危险后,才松了一口气,低沉说:“进度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上进到疯魔了,还是心大到真的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易南慢慢收回手,抬头看向在曦光中安然耸立的华丽城堡:“57%。按照电视剧的算法,今天是最后一晚,过了今天之后就要到大结局了。”

以前网吧昼夜颠倒守上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记清自己过了几个星期,现在进了游戏,恨不得掰着手指把日子快点数完。

“这个世界的时间白天恒定,夜晚波动,如果晚上不主动推动游戏,时间就会一直停滞下去,”路淮把身上的零碎叶片给拍下去,“现在我们还不算完全控制了游戏。”

说完,他眉宇间闪过几丝倦怠,易南平时看人的微表情跟显微镜似的,一看他就是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好,体贴地建议说:“要不先去补觉吧。”

兔子女孩仿佛时刻掐着秒表,来得正是时候,她们毛茸茸的头从窗外探出,疑惑的表情顿时消失了。

“原来他们在这里。”“公爵大人怎么在下面?”“夫人表情好可怕。”“他们不会从床上跌下去了吧?”“好激烈。”

易南觉得自己在下面再多待一秒,谣言就要以指数级别暴涨了,他跛着腿站了起来,扬声喊:“我们马上上来。”

烧水洗澡是一道必经流程,城堡的各个仆人都已经驾轻就熟了,添柴加水,端盆倒水。

易南褪被包扎过了,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再冲冷水澡,所以他拿着衣服走进了温泉浴室。

他简单扫视一眼,发现与其叫温泉浴室,不如叫温泉浴堂,面积有宴客厅那么大,中间是一个圆形大水池,里面又分深浅不一的圆形小池,不知道从哪流进来的热水发出哗啦呼啦的响声,让整个水池都水雾弥漫、湿润气重起来。

看那四根水柱雕梁画栋的工艺,易南模糊地想起了以前历史书上一些古罗马浴池的图片,挺相似的。

易南光脚踩上了台阶,池子里漫出一波温水,立刻把他脚踝打湿了,他感受了一下温度,觉得路大少爷每天要花两小时泡个澡也不是没有道理,那种暖意全身包裹的滋味,彷佛能洗净一切疲劳,骨子都能整个酥掉。

脚上有伤,他是泡不了了,只能坐在台阶上,用毛巾一点点打湿自己的身体。

池子大雾气重,虽然还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也能最大程度减少尴尬。

就像易南背对的地方,路淮胳膊朝两边伸展,实实地搭在台阶上,脖颈和肩膀处结实的筋肉都被蒸出了淡色的红,他大半个身子浸在热水中,雾气模糊了他的神色,看不出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但气息平和,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时候好似这浴池正中央原本就安然摆放着的一尊俊美深刻的雕像。

易南把手指缝都给洗干净了,才发觉周围安静异常,他侧过头,试探叫了一声:“路淮?”

他是在路少爷和其他称呼间思考了一会,之后想到直呼其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礼尚往来。

没得到任何回应,易南继续沾湿毛巾,热气在他眼睫处凝结,他难受地眨了一下眼,感觉有湿漉漉的热水从脸颊滑过,同时他喃喃说:“......睡着了吗?”

之后,他明显感觉有一道不容忽视的冰凉视线停在了自己后背,这下滚烫的毛巾也救不了他脊骨泛上来的凉气。

易南没回头,十分迟缓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雾气这么大应该也看不到什么吧,他神情复杂地想着。

本来也不是没有去公共澡堂冲过澡,但那毕竟是一群老老少少的男人们在那下饺子,这种单独两个人洗澡的场景,气氛还安静得诡异,某种让人心直发毛的暧昧感几乎渗进每一丝雾气里。

“有事?”路淮抹了一把脸,漂亮分明的手指擦过鼻梁,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扑面而来的热气浸不进去,他纯黑的眼瞳依然凉得让人心惊,他口吻淡淡地回。

易南:“......”我总不能回是担心你在池子里泡晕了吧。

“没事,布兰克夫人来信说她明天会过来,那条支线要走完了,”那视线让他如芒在背,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同时嘴上也恨不得一口气把刚刚得到的消息总结出去,“明天过后,那条走廊上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肖像画了,通关条件应该马上就有了。”

路淮看着他线条流畅的后背,带着几分少年的青涩感,也没有什么这个年纪阶段多少沾点的体态毛病,看起来挺直优美,匀称得当,光是看背影就能知道这人肯定很年轻,那肌肤也是细腻光洁没有一丝瑕疵。

大概这是池子里除他之外的唯一活物,他带有几丝趣味的眼神停留得有点久:“明天?她想在结局的时候掺和上一脚。”

易南:“也说不定这条支线本来就是和结局一起的。”

他想了想,又不是异性,也没必要放不开,所以后背和胳膊都舒张了些,大喇喇地让人看,他也不是贪恋温暖的人,很快地就把全身都擦干净了,动作不怎么方便地起了身。

“对了,”他半扭过头,透过迷蒙的雾气,他感觉路淮在跟他对视,“其实上个世界我还遇到了现实世界遇到过的人,只是他们不认识我,也好像没有现实中的记忆。”

说完他又抓了抓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有点苦恼:“不过也可能只是长得比较像。”

路淮过了一会才问:“......上个世界的谁?”

“尼克,还有一个小女孩,好像还有别的一些人,没怎么看过脸,但是感觉见过,”易南解释说,“尼克就是我.......”

“我知道,”路淮冷淡地打断他,“那个脑子里装了几斤水还总想绑架别人的中二少年。”

易南把“侄子”两个字给吞了下去,认为路大少爷的总结还挺一针见血的,温泉水池里一片寂静,他张了张嘴,却又听到了路淮的被热气染得有点微哑的声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易南:“......”读心术吗您?

“如果遭遇连环车祸的人都进入了游戏,那游戏结束后现实就炸开锅了,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路淮语气毫无波动,似乎分析超自然现象就像分析股票一样自然,“能同时保留记忆的人,目前只有我们两个。”

易南心里浮现出几丝淡淡的奇妙,在根本没有开口的时候被人说中内心想法,估计是比默契更深入的心有灵犀,他不禁琢磨以后他说话是不是只用说一半就行了,反正能看透人心理和灵魂深处的路大少爷会自动补全。

他被自己逗笑了,温良的眼睛弯起来,他一字一顿轻声问:“为什么是我们两个?”

中心街是B市人流量最大的著名商业街区,双休日的人流量可达几十万人次,被之前那场连环车祸波及的人成百上前,他一个外出帮顾客买甜筒的小网管和一个身价过亿的财团大少爷,两个按理说人生应该毫无交集的人,为何就在这场匪夷所思的空前危机中被迫穿进了游戏?而且回到了现实也还保持着游戏时的记忆?

路淮不愧是锐气逼人的天之骄子,他对易南这个问题笑了一下,手臂曲起撑着头,也一字一句地回:“为什么不能是我们两个?”

这种舍我其谁的气势,易南在网吧躺平了一年的心微微一跳,鬼使神差地想到了耿跃曾经锐评过这种精英主义富二代。

好像叫卷王。

挺可怕的,易南感觉再多停留几秒就要被支配了,赶忙从池子边离开。

夜晚来得悄无声息,洗了热水澡又补了一下午觉的易南神清气爽,口吃青蛙那条烹饪支线做完了,他现在也不用自己动手做鱼了,只是口吃青蛙的手艺明显没能满足路淮挑剔的口味,易南从沙发上醒来的时候,看到兔子女孩们愁眉苦脸地把那晚鱼端了出来。

当他询问时,得到的回答是“这盘菜是怎么进去的就是怎么出来的。”

也没思考太久,他披上衣服就去了塔楼,重新做了一盘浆果白鱼汤,这回看来应该是吃了。

当城堡仆人NPC的怨气堆了三层楼高时,游戏又恰如其分地送来了演绎度。

【“妻管严”,角色演绎度+5%,目前55%】

这游戏标签是惊悚生存,演绎度最多能兑换一个草莓糖,还贵,易南打算60分低分飘过能通关就好,毕竟老婆这种羞耻的称呼如果叫太多也是会习惯的,一想到会习惯他就有些毛骨悚然。

钟声敲响时,他们正站在城堡大门口,目之所及的地方都被腐蚀了,石墙被风化了,表面积着一层淡淡的白灰,似乎一阵风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吹倒整个城堡,玫瑰凋零后腐化,只剩下孤零零的枝干,凄惨地指向天空。

而城堡内空荡荡的,宛若被废弃多时无人使用,四处弥漫着一百年没换过的呛人空气。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易南踩了一下脚底的木板,摇摇欲坠,“前几天晚上还是正常,怎么今天突然变成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他们的行为吓到了那群荆棘守卫,今晚他们愣是一根尾巴都没露出来,萧索的城堡里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发出的动静,只剩下他们两个的声音和脚步声在慢慢回荡。

“手抄本上的记录并不完整,”路淮驾轻就熟地领路,“今晚的这两人没产生什么矛盾,写的是自然而然、随着时间变化,公爵夫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就暗杀了公爵。”

说完他还顺嘴嘲讽了一下故事书写者:“记录这种一点信息量都没有的东西,不如不写。”

“等会,你说时间,”易南急匆匆地把手抄本从口袋里翻出来,抠词抠句地把最后一个故事看了一遍,“夏洛特夫人和约克公爵,在结婚后还在一起了52年,这座城堡也像是荒废了几十年。”

他们穿过破败不堪的走廊,踩过腐烂发黄的荒草,黑夜寂静得像是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路淮回头一挑眉:“婚姻跟时间有什么关系,也是时间长了会厌倦?”

“不是厌倦。”易南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愣然地看了一下周围,所有的东西都在慢慢腐蚀,不讲道理、也永不停止。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就算是再深刻的爱、再庄重的誓言亦或再不舍的眷恋,时间冷眼旁观地静静流淌,摧毁和掠夺世界上所有珍贵的东西,并且把一切都导向无止境的虚无,只给人们留下无能为力的苦楚煎熬。

他们来到了墓地,看到了墓地旁边一道轻盈艳丽的身影。

墓碑里躺着的男人已经垂垂老矣,头发花白,脸皮如树皮般发皱,而立在他旁边的女人却美丽动人。

易南平视前方,开口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时间会带走爱,带来死亡,而死亡代表着虚无。”

路淮转头看着他,神情幽幽,似乎对这个答案给他带来了些许意料之外。

一如二十出头的最美年华,夏洛特夫人抬起头,蓝宝石般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了易南,紧接着她含着泪,走过来几步,小心翼翼地问:“约克,如果一切都会消失,那我们之间的爱又算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虚无。”

易南不长不短地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躺在棺木里的公爵大人。

“至少,”他说,“你们每一次选择爱着对方的那个瞬间,都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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