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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审讯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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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狱。

和上次的热闹平和不同。

独属于刑狱之地的狰狞可怖毫无保留地向这几位新“客人”展露。

烛火幽微,重重人影被拉长、变形,恍如鬼影。

晃动着映在斑驳昏暗的墙面,似乎个个都张着血盆大口,迫不及待要吞咽新鲜的血食。

琳琅满目的刑具沾染着干涸褐色,令人胆寒的腥气扑面而来。

烧红的烙铁摆在火炭上,细碎的噼啪声更衬暗室中一片死寂。

红皮灯笼摇晃着荡在空中,堪堪照亮脚下方寸。深深浅浅的脏污令人不敢深究,紧跟着提灯人的脚步,片刻不敢迟疑,仿佛会被身后追来的昏暗一口吞吃干净。

拐过昏暗长廊,眼前忽而大亮。

那道鹅黄倩影慵懒陷在锦缎靠背椅中,支颐,百无聊赖看着前方,视线似乎并不聚焦。

云朝鹤被扶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这样明亮的颜色和血腥腌臜的宫狱并不相配。

可她坐在这里,连周遭狰狞的黑暗都要俯首称臣。

听见动静回眸,元昭微微眯眼辨认出来人模样,在昏暗微光中伸手一点边上的座椅。

春和稳稳扶着小姑娘落座。

虞烜秋侧身微微挡住她视线,注意着她的神色,开口询问:

“云姑娘,出身甘州官匠铁器云家?”

喝过太医院调配的解药,云朝鹤在宫中醒来时就已经主动交代过一遍自己的来历,此时毫不避讳地承认。

“两年前,甘州云家被判私藏兵器,谋逆罪。原定判决为流放徒刑。官差上门拿人时却发现,云府上下一夕之间死绝,盖棺定论畏罪自杀,草草结案。”

云朝鹤强忍着泪水点头。

“所以,你是如何逃过一劫?”

元昭蹙眉不语,虞烜秋继续问话。

小姑娘红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家中遭遇变故之前,我娘乐善好施,曾于冬日府门之外救得一位书生,那书生后来参加吏治闱举,升任甘州南和县判官,为我家通风报信。”

“爹爹得到消息,心知此劫难以逃脱,以家中全部积蓄相托,求那位判官将我救出,指明京中曾有爹爹门下弟子,可为我荫庇。”

“判官大人还报救命之恩,寻来一具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尸,将我送至圣京。”

虞烜秋拧眉,“所以,是你爹爹的旧故弟子今日害你?”

云朝鹤摇头。

“我幼时见过这位爹爹的得意门生,唤他周叔,周叔收我为弟子,事事照拂。可叹生意难做,铺子苦苦支撑不住,被上面的大人物强行购入,丢给他五百两银子,就将人赶出圣京。”

“五百两?”

虞烜秋惊叹:“五百两尚不足东市最便宜的铺面一年租金!”

云朝鹤苦笑一声。

“新东家收铺子的时候点名要我留下。自家中变故之后,我日日梦魇,原就不甘与周叔一起离开圣京,顺势留在铺子里。”

虞烜秋疑惑:“他就是今日死的那个畜生?”

“是。”

“铺子易主足有半年之久,这种畜生怎么可能忍得了这么久才对你下手?”

虞烜秋的话直白,却一针见血。

云朝鹤垂眸盯着自己的手。

“周叔视我如己出,铺中大小事务全然告于我知晓。我有意立足,耗费数十日心血打造一套金银镂花头面,正巧献于主家小姐。”

“他不敢动我。”

虞烜秋眸色一沉。

云朝鹤似有所感地抬头对上元昭视线,惴惴不安的一颗心却被稳稳接住,安然放回原处。

并非她预料的忌惮、估量抑或陌生、愕然。

元昭眼中全然的欣赏几乎满的要溢出来。

她的目光柔和,像一只带着暖意的手落在发顶,无声地说:做得好。

云朝鹤鼻尖一酸,匆匆移开视线。

虞烜秋已经回眸看向她身后几个面无血色的衙役。

“所以……”

“那个畜生今日动手,是料定铺子再度易主,旧主家的小姐不能再庇护于你。”

她沉默几息,面上还是困惑。

“可,为何这些衙役来得这样及时?”

元昭指尖敲敲桌角:“圣天府背后是郑家。”

虞烜秋整个人一抖,刹那醍醐灌顶。

“甘州郑家!”

制造云家惨案和今日迫不及待要置云朝鹤于死地的,根本就是同一人!

私藏兵器是谋逆重罪,遑论云家世代铁匠,根本就不可能明知故犯。

云朝鹤不知缘故,虞烜秋却是见惯了皇室中人阴私手段,加之她本就出身世家大族,这样拉拢不成反手毁去的事情,耳闻何止□□件!

郑家站队皇子意图夺嫡争储,同一局棋盘上的对手,谁还不知道谁?

必然是看中云家铸造铁器的便利,想要收为己用,为手下部曲筹集利器,却不想云家不愿攀他们这根高枝,于是反手将罪名直接扣在云家头上。

手段何其阴毒,竟然直接毁家灭门!

云家这一遭简直是飞来横祸,好不容易留存血脉,郑家居然还不肯松口,狠了心要斩草除根!

视线急转盯住几个被挂在刑架上的衙役,虞烜秋随手挑中刑具桌案上一柄不起眼的皮鞭,扬手——

“啪!”

鞭子在衙役身上狠狠甩出一道血痕。

“今日东市这桩案子,是不是有人已经提前给你们知会过?”

“啊!”

带头的衙役惨叫一声,面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镇定彻底破碎。

“我……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大人决计饶不了我!”

虞烜秋还要抬手,意图逼问。

元昭忽而捏着茶盏轻叩。

瓷器脆响,引得众人视线齐聚。

昏黄烛火映在少女平和的面孔上,分明是一片暖融融的光。

被牢牢捆缚于刑具的衙役后背却猛然窜上一阵凉意,仿佛看见什么可怖怪物一般,汗毛倒竖。

少女漫不经心地抬眼,一只手还挡着身边人。

“他饶不了你?”

“眼看着便要惨死今日,你何来的命还等着别人来饶?”

衙役整个人往后一缩,像是克制不住自己身体本能害怕的反应。原本就不剩多少血色的脸更是白得像纸般。

圣天府的衙役,平日经手不过寻常案件,可他既然能当上领头的,自然也是在这等刑案之地摸爬滚打许多年。

命案,少不得见识几桩。

为人更是圣天府中公认的胆大勇猛,从不为牛鬼蛇神惊心。

便是这样的人,如今见元昭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却吓得几乎肝胆俱裂。

经常接触杀人犯的都知道。

人的眼神是很难伪装的。

自东市铺子里见得第一面到眼下,从始至终,这位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眼中一派平静。

和眼前拎着鞭子的宫装女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愤恨不同。

她看他的眼神,毫无温度,波澜不惊。

平静得好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分明是在看一个死人,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片没有意义的虚无。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

叫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哪怕他此时五马分尸千刀万剐死在她眼前,血溅三尺,她也能眼睛都不眨,仍旧这么安静地看着。

这样的人吐出“死”字,与阎王索命何异?

“……嗬……嗬。”

张嘴却说不出话,衙役整个人颤抖着大口大口地呼吸:

“是……上头交代过,今天东市一定会出命案,要我们加强巡防。”

悬在头顶未知的命运之刃终究还是落下。

原来那只轻易颠覆她人生的幕后黑手,至今仍旧能轻飘飘地摁死一只蝼蚁般毁灭她。

云朝鹤双眼通红,狠狠闭眼才能压下心中凄厉不甘的尖啸。

元昭挡在她眼前的手落下,毫不犹豫握住她攥紧的指尖。

“我说过。”

“你的案子,朕要亲审。”

元昭对上她豁然睁开的眼睛,说出口的话轻缓,却重如泰山。

“审出一个乾坤朗朗,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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