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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奈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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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补给日临近,死星上的氛围越来越焦灼,营地里每天都有被抬出的尸体,能动的人几乎都被编入守备队,唯独白斯言依旧还能自由活动。

自那日与凌封激烈争吵过后,一直形影不离的两人终于分开。白斯言整日扑在兰斯的治疗和样本采集上,彻底无视了凌封的存在。

凌封对此很是苦恼,他几次试图靠近那个记仇的beta,可每次目光探过去时那人总会故意错开视线。

甚至连特地为他寻来的毛毛兽,都被无情地扔在营地一角。

为了打破僵硬的气氛,凌封闲暇时想了许多办法,可在权衡之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最铤而走险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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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深夜被毛毛兽拱醒的白斯言有些意外。

他看着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的小东西,刚想伸手,就被毛毛兽咬住衣角死命向外拖拽。

死星夜晚的风暴十分骇人,惊得原本温顺的毛毛兽如发狂般焦躁奔跑,直到将白斯言拖到发射塔附近,它才颤抖着安静下来。

与前几次来不同,这一次白斯言一眼就看清了在缓慢转动的天线。它孤独的矗立在沙漠中,像是沉默的卫士在站岗。

“是谁派你来的呢?”白斯言抚摸着毛毛兽的脑袋,故意问道。

他目光轻轻掠过塔台旁低矮的枯木,在有意无意地忽略掉某个呼吸紊乱的Alpha后又收回来,专注地操作起通讯设备。

死星虽是流放星,可通讯设备却与军部别无二致,在信号塔极速旋转之后,信号很快就接了进来。

“你还活着!”一开屏幕,画面中便传来希维尔的尖叫。

他双手按在胸前一遍遍祈祷着“感谢繁星”,脑袋上的红毛一抖一抖,配上咧开大嘴的样子十分滑稽。

白斯言被他的样子逗笑,刚想开口却又被希维尔截断,“你的坐标已被锁定,第五星舰队一定能接你回家!”

“你是在死星吧,有受伤吗?”

受伤倒是没什么大碍,白斯言更关心的是后续通行证的问题。

他简单地讲述了自己的处境,在提及凌封和兰斯时,希维尔又一次失态地惊叫出声。

“你是说,短短几天你就在死星上找了个对象?”

画面里的他不停在实验室里转圈,在捂着脑袋想了一会后,突然凑近屏幕紧张兮兮地问:“你是不是被骗了?”

“死星上的人都不可信!是不是有人在引诱你?”

白斯言眼角扫过徘徊在信号塔台外的人,遮住眼睛自嘲地笑了笑,“并没有,甚至他还很抵触与我一起离开…”

死星夜晚的风一直很大,守备在外的凌封听不清白斯言说了什么,他眯着眼睛看了很久,只知道白斯言在笑。

笑得很好看,也很开心…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总是令人开心的。

凌封泄气地仰躺在红沙上,目光从beta身上恋恋不舍地转向星空,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

·

那晚联络过后,白斯言突然就忙碌起来,他几乎住在了抢救兰斯的窝棚中,没日没夜地进行研究。

兰斯的身体变化十分诡异,他身上黑蓝色的脓水是毒素与信息素的混合态,它们在草药的作用下,竟然让兰斯狂暴的精神领域停滞下来。

白斯言对此变化十分好奇,即使无法重新捕捉一头雷昂兽,那他也想尽可能将死星植物采集下来带走。

营地虽然安全,可周围植物实在太少,不得已的白斯言决定逐渐向外探索。

他沿着黑风漩涡断裂的地面向前走,没过多远就碰见一只长着独角的星兽,白斯言刚想设法引开他,凌封就突然从不远处跳出来,干脆利落地拧断了它的脖子。

“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出来!”

那对绿眼睛一瞬不瞬盯住白斯言,在后怕的同时又涌起一股难言的愤怒。

“这里不是第五星,你死了也没人替你收尸,所以给我老实点!”

白斯言却不甚在意地轻声笑笑。

他早就知道凌封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况且即使没有alpha的保护,他也能应付死星上的困难。

“你想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找!但现在你必须回到营地!”见人还不死心,凌封态度坚决地对着白斯言咆哮。

他拉着人衣领的手攥的紧紧的,在片刻对视下,一把扯下身后背包,将几天来背着白斯言采集好的东西一股脑塞进beta怀抱中,拉着人的手就往营地跑。

白斯言没有挣脱,他只是沉默地跟在后面,直到接近营地时才挣脱桎梏,残忍地给凌封下了最后通牒,“过几天,军部的船会带我离开。”

“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跑在前面的凌封顿住脚步,他面色难看的摇摇头,不知道该和白斯言说些什么。

他的思维被分成两半,一半在叫嚣着要把人留下,另一半又清醒的知道这条烂命不应该拖累任何人。

“好,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白斯言没给凌封解释的机会,他仍然带着笑意,干脆利落地接受了答案。

凌封被他脸上和缓的笑容闪到一瞬,随即悲伤地发现自己在白斯言心中的地位,或许比想象中要低许多。

“我…祝你一路顺风…”

看着白斯言离开的背景,凌封轻声的呢喃也消失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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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帝国运送补给的这一天。

鎏金的舰船突破风暴屏障,如神祇般从天幕压下,蛰伏多时的流浪者们纷纷从掩体中钻出,开启血腥的抢夺模式。

凌封所在的营地原本很少参与争夺,可这次却一反常态地正面加入战场。

凌封穿着一身破烂机甲不要命似的往军舰周围冲去,比他更快的是红着眼睛无法自控的狂暴alpha。

失控的信息素疯狂混在一处,每一缕都催发着特种人们去无尽的厮杀。

最后还是清醒的练阔把凌封从死人堆里拉出来,他一枪托砸向人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大骂道,“你他妈在干什么?”

“那个beta就要走了,你还在这里和人拼命!”

“他们马上就要自爆了,那你呢?想同归于尽吗?”

凌封被练阔推得一趔趄,他扯开衣服粗暴地扎在伤口上,勉强止住血液向外涌出。

“我不想。”

他小声回话,同时手疾眼快地将滚到脚边的敌人脖子掰断。

练阔紧盯着凌封的动作,直到眼睛酸痛才移开目光,他突然很想伸手摸摸这个从小看到大的alpha的脑袋。

“你不需要永远陪着我们。”

“只有你从死星出去,才有可能把我们救走,否则我们只能一起变成一滩烂泥。”

凌封不想听,他逃避似的转过头去,却没能阻止泪水从眼中涌出。

见他这样,练阔被气得笑了起来。他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东西塞给凌封,故意板着脸说:“走吧,趁没人发现你的秘密,去找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救你。”

“我和兰斯,都会在这里等你。”

他朝前推了凌封一把,转身又扎回了人堆之中,这一次一向不起眼的小队长却像换了个人般凶狠搏命。

他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凌封,你看,我还撑得下去。

面对练阔这样的举动,一直纠结的凌封也不再犹豫,他抹抹脸上的泪痕,飞快朝另一处烂熟于心的降落点奔去。

暗黄色机甲又一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凌封驱动所有能源全力向前冲刺,在到达时,正对上军舰滑行离去的侧翼…

等等我!

咬牙拉高飞行高度的凌封不断想贴近军舰,可最终只换来一次与白斯言隔着舷窗的对望。

我们真的还会再见吗?

直到燃料耗尽也没追上的alpha摇头,这一次,再不会有人能穿越星球坠入他怀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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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真不停下来等等他吗?”

看着某alpha在旋风里挣扎的身影,希维尔不忍地问道。

他八卦地走到白斯言身边,却发现那人专注地摆弄着仪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那不是你选择的对象吗?他现在在追你啊!你听到了吗?”

被无视的希维尔凝起一小团信息素,朝白斯言脸上扔去。

白斯言嗅着突然炸开的浓郁花香味,无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哦,那就追吧。”

能轻易得到的,总不被珍惜…

他的当务之急是投入到实验中去,越快找出个中规律,就越快能救治兰斯。

至于凌封…

如果他真想来自己身边,那就拿出更多的诚意吧。

他的眼睛要一直注视自己,耳朵只能听到自己的话,心要永远放在自己这边…只有这样,才算不辜负白斯言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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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如此想法,白斯言头也不回地指挥军舰离开。

一路上他接到许多问询的讯息,最为急迫的白家在刚完成体检后,就强行将白斯言带回老宅。

甫一踏进花厅,高高在上的白家主就给白斯言当头棒喝。

“白诗奇迟迟未醒,就由你来顶替他参加治疗师大赛吧。”

“如果能拿到名次,那联姻的空缺也可以由你来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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