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文从父亲的办公室出来后,立刻联系了租界的捕房和帮会的人,黑白两道最清楚这些门道。王慕文平常上班和交际,跟他们打过很多交道,自然也会卖他的面子。他们碰面后,就分析了东北人在天津的势力范围,进行重点搜索。绑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而且还是王之举的女儿,一定会异常的小心,人多的地方关押肯定是不现实的,废弃的仓库和工厂是最好的选择。敲定了这个方向后,王慕文就带人开始一家家的搜。
这边王小莱被打晕后,就被带走了,等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着关在一个房间里。房间里昏暗潮湿,一醒来她就咳嗽连连。外面的人听到她醒了,立马进来。
“醒了?”
王小莱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也就在电视剧看过。自己居然被绑架了,不知道王慕琴有没有找人来救她。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
“大小姐就不要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了。”
“为什么要绑架我?”
“你回去问问你父亲就知道了。”
“我还可以回去吗?”
“这话说的,只要你父亲配合我们,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不会动你分毫。所以,就先委屈王小姐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乖乖的不要乱动,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话后,就关上了门,留下王小莱一个人。
王小莱心想,“听这个人的语气,目前是不会有危险。应该是用她来要挟王家。可是万一他们发现自己不是王慕琴…不行,还是要赶紧想办法出去。”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横格子的小窗户,而且离地面有2米多高,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而且隐约的听到有海浪的声音,应该是靠海的码头。不管怎么样,首先要通知外面的人,不然没人知道她在这里。
到了吃饭的时间,外面的人端进来两个馒头。
“委屈王小姐了,跟我们吃顿馒头吧。”
“把我的手解开。”
“那可不行,我喂你吃。”
“你这样我吃不下。”
“吃不下就算了,饿一顿也死不了。”
“诶,大哥!我把我的手松开,我也跑不了,你再把我的脚绑上就是了。我的手都麻了,万一我有个什么事,你们也不好交待吧。”
那个人想了想,谅她一个姑娘也做不了什么事。就把她的手松开了,再用麻绳把她的脚绑上,把馒头放下就出去了。
王小莱觉得有些好笑,脚绑上了,手是自由的,用手就可以解开绳子啊。自己说的时候感觉很有道理,那个人也照做了,现在看看竟然有点搞笑。这种环境下,也只能是黑色幽默了。
王小莱赶紧把馒头吃了,保存体力是最重要的。然后站起来看着这一扇小小的窗户,在房间里快速的回放自己看过的所有电视剧,被绑架的人是怎么跟外面通风报信的。
有了!
王慕文的怀表还一直在自己身上,她用力的撕下衣服的一块,用嘴咬破手指,再写上“找王公馆,有重谢!”。用这块破布包着怀表,找个时机,砸破窗户扔出去。现在扔的话,玻璃打破的声音肯定会被发现,这里是靠海的港口,船只的汽笛声应该可以掩盖住声音,现在就等着轮船经过了。
王小莱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一个人在这种随时都有危险的情况下,异常的紧张,时间也显得特别慢。门突然被一脚踹开,进来的人脸上阴郁的表情,让王小莱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我看你家的老头子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啊。”
“啊?”
“到现在,他还没有一点要松口的意思。”
“你们…你们是不是没有把话带到啊?”
那个人一把抓起王小莱的领子,凶狠说道:“我看你父亲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就让他看看我们的厉害。”
说罢重重的把王小莱往地上一扔,脚不断的踢在小莱的腹部,她感到腹部一阵阵钝痛,她只能蜷缩在地上,以求减少一点疼痛。突然间头皮一阵刺痛,头发被生生的扯下一缕。那个人气急败坏的走了。
王小莱忍不住的哭了。
一方面是疼,一方面是害怕,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也太惨了。在和平年代哪能遇到这样的事啊,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富二代,无论如何也遇不上绑架案子啊。转念一想,要不是王慕琴收留她,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
她强撑着坐起来,擦干眼泪,尽量的不去碰被踢的地方。
就在这时,有轮船经过!她用尽全力站起来,把贴身藏着的怀表用力的往窗户砸去,怀表随着玻璃碎掉的声音掉在了外面。
王慕文还在天津的各个仓库码头和工厂里找着,他想着要是看到王小莱一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一个教训,好好的训斥她一番。明明已经再三的交待不要出门,还是惹出了乱子。
一个晚上过去了,王慕文想着,只要能找到就行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找到。
王慕文觉得这种感觉糟糕的有点熟悉,是什么时候呢?对了,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知道以后再也见不到母亲了,那时候他才8岁。8岁的王慕文偷偷的躲在房间里哭,不敢出门。
现在的他已经为何还会有小时候的感觉,这太糟糕了。
突然家里的人来报,收到了两个东西。
一个是父亲办公室送来的,小莱的头发。明显可以看出,是从头皮上直接扯下来的,上面还有丝丝血痕。
一个是他的怀表,他送给小莱的怀表。
王慕文:“这个怀表是哪里来的?”
仆人:“一个码头的工人送到府上的。”
王慕文:“人在哪里?”
仆人:“在门房等着呢。”
王慕文:“走,回府!”
王慕文看到了在门房等着的码头工人。那个人见到王慕文之后就说了他捡到这块怀表的经过,为了要更多的报酬,他说的绘声绘色,加大了自己捡到的难度。王慕文要是在平常,早已经不耐烦,可现在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他故作神秘的说辞。
“我今天从船上下工,想着早点回家。就走了平常不走的那条小路。那边都是废弃的修船屋,都说那里闹鬼,要不是急着回去,我真的不会走那里。正走着,突然看到路边的沟里有个东西,那个沟可够深的,我爬下去捡半天才爬起来。哦,对了,我打开布一看,是一块怀表,这一看就是个好东西啊。”
“那…那个,我就想着肯定是谁丢的,就想找主人。但是也找不到,我就回家了。”
“回家后,我家那口子读了几天书,认出了这布上的字,就找到您这儿了。”
王慕文知道他这种苦力要是捡到一块怀表肯定不会想着要还回去,赶紧看了布上写的字。
布是从衣服上撕碎的,字是用血写的。王慕文的心一下子就被什么抓住一样,眼睛甚至有点酸涩。
“在哪里?带我去。”
“公子,上面写的重谢?”
“你现在带我去,少不了你的好处。”
“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