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是被傅尧一路亲着抱到浴室的。
下午三点，正是困乏燥热的时候，有人却精力旺盛。浴室里水汽蒸腾，磨砂玻璃透出两道模糊交缠的身影，轻轻晃动着。
窗外不知哪棵树上的知了忽的拔高调子尖叫了声。
一只湿漉漉的手踉跄着拍在磨砂玻璃门上，又很快被拖了回去，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掌印很快被凝结的水珠滑过，拖出逶迤扭曲的痕迹。
断断续续的低吟从门缝里泻出来。
卧室的床头上，陆凛的手机嗡嗡振个不停，无人在意。
等两人从浴室里出来，手机已经过了那股劲儿，安静下来。
陆凛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他皮肤在浴室里蒸得白里透红，整个人陷在深蓝色床单上，近乎糜艳的画面，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刺激。
他身材很好，腿长腰细但并不羸弱，腰腹紧窄瘦实，和胯之间连成一个优美凹陷的弧度，握上去的时候大拇指按在腰窝上，刚刚好。
傅尧从背后抱着他，和他十指相扣，一遍遍地在他耳边叫哥哥，说我爱你。
陆凛已经快不行了，想让他滚，下个星期再爱。
……
两个人从艳阳高照到日薄西山再到月上柳梢。
结束的时候，陆凛已经昏睡过去，傅尧抱着他简单地冲了下，用浴巾将人包裹住，先放在沙发上。等换下湿了大半的被单，铺好新的，又把人抱到床上、上了药，才将人搂在怀里躺下。
如果不是哥哥撑不住，他今天还能再战八百回合。他没有丝毫困意，甚至特别清醒——
那是一种长久的期盼得到实现时无法自抑的兴奋，从今往后，他终于不用再和陆凛异地了。
不用跨越万里，不用白天黑夜，不用隔着网线，不用被想念逼疯……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紧实，透不进一丝月光，离得再近也只能看到陆凛模糊的轮廓。
傅尧不太满意，他掰过陆凛的身体，一手托起他脖颈一手搂住他的腰，把自己的腿放在他两腿之间……感受着他的呼吸、毫无距离地熊抱在一起。
这种完全被禁锢在一个人怀里的姿势大概不太好受。陆凛轻轻“嗯”了一声，想要翻身，傅尧的铁臂死死卡在他背后，他没翻动，只好在现有的空间里，囫囵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沉沉睡去。
傅尧抱着他，手从滑腻的肩背一寸一寸向下抚过，宛如触碰什么易碎而爱不释手的宝贝。掌心落在小腹时，还能感受到抽搐的余韵，一下下颤动着。
傅尧轻轻揉了揉。
他就这么爱怜地把玩了宝贝哥哥一整夜……
等日头高起，床边静音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时，傅尧才松开心爱的哥哥，不见一丝疲惫地起床洗漱。
然后拿着手机去客厅，先给国外打电话的同学回了电话，又看到唐酩的消息轰炸。
傅尧大体看了看，是说他和陆凛被拍，论坛有人发帖，爆了，他俩现在基本是一个公开出柜的情况。
傅尧挑了挑眉，顺着他给的链接去看了一眼，看完后动手把那层放陆凛图片的评论删了，其他的没动。
删完以后，他给手机充上电，去厨房煮粥了。
等他煮完粥想要回卧室看一眼陆凛时，卧室的床头灯亮着，窗帘开了十来公分的空隙。
哥哥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被子搭到胸前，平和地望向窗外，有种让人着迷的淡定。
傅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陆凛像是经历了夏末最后一场暴雨夜的湖泊，身上深浅密布的吻痕仿佛狂澜过后湖面上漂浮的层叠落叶，昭示着被蹂.躏过的种种。
那平静且脆弱的样子近乎柔美，招人得厉害。
傅尧看得心脏控制不住砰砰直跳。
“哥哥，你醒了，喝点水吧。”
陆凛不太聚焦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轻轻落在他身上，平淡无波地“嗯”了一声。
昨天折腾得太厉害了，傅尧怕离他太近自己把持不住，就只是把水杯递过去，他却静静看着，半天没有要接的意思，好像在发呆。
傅尧登时管不了那么多了，放下水杯直接上床，抽开他身后的枕头，自己坐过去，温热掌心贴着他小腹一搂一提，把人抱在怀里。
昨夜疯狂过后最酸麻的地方被人猝不及防一按，陆凛被电击了下似的瞬间一激灵，没忍住“嘶”了声，皱起眉，整个人都蜷缩着颤了颤。
傅尧手足无措地放开他，顿了顿，又重新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环住他，说话都有些结巴，“哪…哪儿不舒服？”
不舒服倒还好说，主要是昨天晚上太崩溃了，陆凛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床上求饶，还没被放过。
两个人在一起快三年了，陆凛在床上也算放得开，能配合的都会配合，两个人这方面也挺和谐。
但昨天，被逼到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失控，就很过分。
现在又开始小心翼翼了，好烦他。
装什么。
混蛋。
虽然仔细想想，他也能理解傅尧的反常。这两年异地估计心里一直憋着火，好不容易异地结束，情绪就不受控了。
但还是很过分啊！！！！
陆凛不说话，傅尧整个人都开始忐忑不安。
他松松抱着陆凛，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可怜兮兮又麻溜地认错，“哥哥，你别这样，我错了，我昨天可能鬼上身了，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别生气了，你打我一顿吧。”
“……”鬼不会想到还有被冤枉的一天吧。
陆凛还能不知道他，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撒娇卖乖的软话都是为达目的的权宜之计，要有下次，他还敢。
陆凛没管在脖子撒野乱啃的人，垂着眼睫沉思。
陆凛其实是被渴醒的，他本来想去倒杯水，刚一撑起身，酸涩的麻意细细密密从昨天晚上使用过度的肌肉涌了上来，大腿内侧、腰、小腹是重灾区。
那酸爽尖锐得直冲天灵盖。
实话实说，昨天是挺爽，但今天就尝到了爽的代价，这种事还是要节制。
陆凛缓了会才慢慢靠坐在床头，他比较喜欢自然光，因为没穿衣服只搭了件薄被，所以窗户只稍微开了一点。
傅尧进房间时，他正在考虑，以后同居每天都在一起，怎么让这小崽子克制点。因为他也不是那么有定力。
傅尧越等不到答案越着急，他坐在陆凛背后看不见他的脸，抄起他双腿将人调了个向，坐在自己身上。脑袋凑到他眼前，要去亲他。
陆凛微微偏开头躲开，终于抬眼看向他，嗤笑一声，“小朋友，再有下次，你就等着挨c吧。”
“…………”
傅尧努力维持着表情，抱住他甜甜道：“怎么可能呀哥哥，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强迫你做的。我特别听话的。”
陆凛不信但不拆穿，“最好是。”
傅尧伸长胳膊捞过来旁边的水杯，想到两个人刚刚已经掀过去昨夜的事，他又开始放肆，直接喝了口水，对着陆凛吻过去。
“……”
这不是第一次，可陆凛还是觉得这样喝水腻歪死了，但傅尧乐此不疲，陆凛也懒得反抗。
——能做到的事没必要让恋人失望。
一杯水喂得黏黏糊糊，水杯空了，嘴还黏在一起，傅尧的手也开始不老实。
陆凛急忙抓住他的手，“别，你这一个星期禁欲吧。”
“……”傅尧垮了脸，“为什么？”
“纵欲不好。”陆凛没再给他辩驳的机会，把他往外推了推，问：“几点了？”
“快十点了。”
飞机是晚上八点。
陆凛拿过被傅尧抽走的枕头躺下，“那我再睡会，你12点之前喊我吃午饭。”
傅尧按下窗帘的遥控，又把床头灯关了，看着重新蜷缩进被窝里的人，低头在他脑门亲了一口，“那我去把粥温上，回来陪你睡。”
陆凛应了他一声。
但没想到，两分钟后，傅尧钻进被窝，那个家伙也一瞬间抵上他，陆凛头皮一麻，困意都跑了小半，“你怎么脱这么干净。”
傅尧：“你也什么都没穿啊。”
陆凛：“你去拿两条内裤。”
傅尧：“我不要，不穿睡着舒服，你放心只是睡觉，不做别的，你得相信我，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陆凛面无表情捉住他往下伸的手，“……那你别乱摸。”
“为什么，你摸起来很舒服。”
“我不舒服。”陆凛踢踢他的腿，“快点，去拿内裤。”
“……”傅尧埋在陆凛肩窝狂蹭脑袋，“哥哥……”
陆凛故意冷下语气，“你不是说听话？”
傅尧终于意识到事情没有退路，不情不愿地起身，拿过来两块布料，自己穿完，殷勤地给哥哥穿上。
陆凛把被子拉到脖颈，翻了个身背对傅尧，闭上眼睛。傅尧紧紧贴着他，右手试探地搭在他腰上。
一秒，两秒，三秒……
没被拒绝。
刚升起这个念头，手突然被哥哥往下拨了拨，傅尧还以为他要把自己拨开，就听到陆凛略带困意的模糊声音响起，“放这儿，别按，也别动。”
傅尧呆了呆，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结实的小腹上，“哦…哦，好的。”
脑子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起来：昨天这里是不是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