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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极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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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花是古称,它如今的名字叫广安城。因城中镜子繁多,制镜的作坊更是摆满几条街,所以人们更喜欢唤回它从前的名字。

风合景自回到车后就未有停歇,他对意外离去的图千屹不感兴趣,话语间却句句带起温晓,扰人程度远胜过道边雀跃的鸟群,和先前沉默消极的修真者判若两人。

“谢兄之前有来过这吗?”

“不曾。”

温晓扶额。

他就不该招惹这人。

话说个没停便也罢了,还不许他不作回答,非要盯着他,从他口中得来半是谎言半是认真的答案才肯善罢甘休。

真是闲得慌。

温晓扫了眼对面的白巧儿,少女喝着茶水不说话也不制止,只那面上偶尔浮现无奈。

“据说菱花城的制镜生意早已接到中州,甚至还向第一宗门进献过真正的菱花城宝。”

风合景意气的面上一派憧憬。

“第一宗门指望不上,若是能见到菱花城其他玄妙镜子便好了。”

“会有机会的。”

温晓给自己续了杯茶。

喝完这最后一杯,他这一生都不会再碰苦味的东西。

“嗯,有机会的话谢兄也一块去看吧。”

“我便算了,”温晓一愣,“想来这些镇城之宝不会对外人开放。”

何况他前尘往事压身,哪有功夫分心。

他只是有些疑惑,风合景为什么又要“带”上自己。

总不至于因着他几句开导,这人就真敞开心扉把他当作好友?

温晓眸光再次略过风合景,又在触及那柄灵剑时一顿。

若真如此,那未免过于荒诞可笑了。

温晓闭了闭眼,只觉心口隐约又泛冷意,不由将汤婆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等仙宴结束后,谢兄打算去做什么?”

“加冠后应当会走上仕途吧。”

一旁安静听了许久的白巧儿惊诧接话:“谢兄不尝试修真吗?”

温晓微微沉默,而后摇着头说道:“我天赋不佳,修真于我而言鞭长莫及。”

白巧儿望着温晓掌心里的汤婆子,抿着唇半晌开口:“以谢兄才能性情,在官场定也能一帆风顺。”

风合景一脸若有所思。那双黑沉沉却又透亮的眼眸划过温晓怀中的汤婆子,再一次泛起笑意,如水波般层层推开,盈满整个眸子。

“我道为何谢兄容易被邪物附体,原是体质过差了。”

风合景忽然伸手探去,在温晓反应不及时碰触到他怀里的汤婆子。他的手也好看,与温晓只隔半掌宽的距离,那细长手指透过蒙在外边的绒布仔细感受了会汤婆子的热度,又是一阵轻笑。

“不如我改日练些强身健体的丹药给谢兄试试?”

“阿景!”白巧儿的声音沉了下来,“谢公子不用搭理他,他炼丹一事并不熟练。若是公子需要,我也能为谢公子搭桥引荐中州丹修。”

她盯视着风合景,然而这个在马车下口口声声说着“谢延值得怀疑”的人,从踏入马车起,那道目光就一直落到温晓身上,未有一刻偏离。

并非打量般的探查目光,而是经过一番挣扎后显现的柔和、珍视。

白巧儿心里一跳,浮上不好的预感。

风合景眼神有一瞬间溢出冰凉,但很快又换上更为灿烂的笑颜:“师姐就是太谨慎了,我的丹药还是有些益处的。”

温晓根本没工夫留意风合景和白巧儿说了什么,他眼中只有风合景搁在汤婆子上挨着他的指尖,几乎是以落荒而逃的速度收起汤婆子,笑意僵硬。

这太过了。

熟络到温晓难以接受。

他鲜少与人有过这么近的接触,如今汤婆子沾染了他人的气息,温晓怎么拿着都觉古怪。他掂着汤婆子,想着少年碰过的地方,想着那几根指头划出的痕迹与少年眸里残留的柔和。

他看着这些痕迹,像感受到火焰一般灼热,也不知是汤婆子温度太高,还是自己身上太凉。

“谢兄?”

风合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温晓不经意般捂紧怀中之物,掀起轻薄眼皮看少年。

“怎么?”

“我说,谢兄你有什么禁忌吗?我听说君家也有个药房,或许能在那里淘到不错的丹药。”

白巧儿听着终于将拧紧的眉松了一些。

温晓正待扯起嘴角回话,那人又忽地凑近。有了前车之鉴,温晓几乎是下意识后仰,隔开这人的靠近。

窗外的风透过缝隙钻进车厢,风合景的长发随着动作倾倒肩前,又与先前那样扫到温晓身上,那细微的痒意几乎是瞬间顺着指尖席卷全身。

他在看着自己。

温晓垂下眼帘,心底那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越发蔓延开。

但,似乎从白巧儿推门而入打断风合景之后,这人就一直是这幅过于热情的模样了。

温晓半松着手环住汤婆子。

定是这玩意太烫了,引得自己心思躁乱。

或许是一眨眼,又或许是一分两分,风合景又坐正了身子,他那极为不乖的的马尾也落回主人肩上。

“南域还是干燥,我都有些口渴了。”

白巧儿轻瞥风合景一眼,没琢磨懂这祖宗又咋了:“这茶水不错,你不妨尝尝。”

“好吧。”

风合景低声应了。

他没急着倒热茶,而是就着先前的冷茶喝了一口。这一口灌下,皱起眉连带着声音也垮了下去:“太苦了。”

温晓瞥他一眼。

“这比我幼时吃不饱饭强咽的树皮还要苦涩。”

白巧儿懒得跟他这个不会品茗还阴晴不定的人说话。

于是这人又自顾自倒了冷茶,拉长气息叹了一声,强撑着夸赞:“谢兄眼光真好,这套茶具也不错,应出自南窑阮家吧?这茶也是好茶,可惜我是个粗人,没人愿意教我品茶。”

他的声音同先前不一般,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得低落起来,也不知回忆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白巧儿快坐不住了,她喝着自己杯中的茶水,却总觉得对面那人身上的茶味远比杯中更甚。

“你若喝不来茶水,那我唤青泽给你取些清水来吧。”

温晓平淡地回道,他尝了一口热茶,只觉修真者真是事多。

跟旁人一同出行就是麻烦。

“哎。”眼见温晓要喊人,风合景连忙制止了,湿漉着眼睛干巴巴地回他:“不用麻烦大家。”

“我只是想起初上中州时。”

风合景声音越说越低,他看着温晓又顿了下来听他说话,也就藏起笑意继续说道。

“师父带着我去向师叔们敬茶,可我没拿稳茶杯,被那里边最严厉的长老关在密室里面壁思过。那时候的我恍惚以为自己依旧被困下九重,面对我那些如同噩梦般的‘家人’。”

白巧儿气笑了。

她握着茶杯,手劲极大。又借助着茶杯的遮掩,直接一道秘音飞进风合景耳里。

“你怎么不说,那是因为你将热茶泼到秦长老脸上?”

风合景耸耸肩当没听见。

温晓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是一震。

若非风合景与他那弟弟的性子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真会认为,这是同一人。

他听着风合景诉苦,又像是在听温景的心声。他与那个弟弟太久未见,或许走在街上碰到,也只会擦肩而过互不相识吧。

再次抬头看风合景时,温晓目光总算减去一两分警惕与烦意。

风合景也是倒霉。许是因为承受过太多迫害,才不得已走向另一个极端吧。

于是温晓思索片刻,还是按下风合景的瓷杯:“这茶没能入你眼是它的不是,你无需强求死物的认可。”

他径直掀开侧面纱帘,又吩咐侍卫取些适口的花茶来。

他这一路走来带了许多东西,侍从单是翻出他要的茶叶就费好一番功夫,等茶叶入碗,温水沏茶送到风合景手上时,已经见得到菱花城门了。

风合景坦然接过温晓递来的杯子,他看着温晓比瓷器还要冷白的十指,不由莞尔。

虽然他想要的并非是温晓这种态度,但至少也比先前的警惕强了许多,不是吗?

何况这人……

风合景又笑了笑。

真是嘴硬心软。

极好拿捏。

“咦?前面怎么这么空旷安静?”

一帘外,青泽架着马车伸长脖子轻声嘟囔。

按理来说菱花城有盛事,那应会有许多人聚在城外排队等候检查啊。

但自从离了歇脚的湖泊后,周遭人声渐渐消了,只剩枝头鸟雀异常尖锐的啼鸣。

温晓下意识偏过头,微皱起眉望向被帘布遮挡的来时道路。

他似乎听见了极轻的水流声。

难道......是图千屹所为?

白巧儿也是面色一凝,掀开帘子望向窗外。灌木树林映入眼眸,瞧着与平时无二。

可正因如此,才更显奇怪。

白巧儿缓缓蹙起眉。

“这里没有市井气息,太“新”了。”

沉朦压低嗓音,快速对白巧儿说道。

她身穿淡紫色的长裙,蒙着白纱,连眼眸都有大半被厚重刘海遮掩。身上不像其他人一样挂起灵剑,只有一块碧色的山水玉佩充作唯一装饰。

所谓市井气息,对修真者来说就是普通人聚在一起留下的气息、

也就是说,沉朦并不觉得这里曾有人经过。

“我们走错路了吗?”

青泽探进一个脑袋,很是紧张兮兮。

“但先前图道长说的就是这条路啊?我也问过客栈其他人,他们都说只有这一条路直通菱花城。”

白巧儿的目光从外边扫视一圈回来,沉声安抚:“不,我未感受到危险存在。”

白巧儿又与风合景交换了一个眼神,当即拍板:“谢兄,你让所有人都下马车,我们先离开马车独自步行一段路。”

温晓注视着她凝重的面色,应道:“好。”

众人有序下车,青泽正待扶着自家少爷也下马车,却有另一人的手臂横穿进来,先一步伸到温晓身前。

青泽愣了愣,向上看到风合景带笑的眼眸,又见到少爷面上未加掩饰的清晰错愕。

温晓指尖陷入衣袖里,他站着带着寒意的风中强撑着说道:“我自己来便好。”

“那可不行。”

风合景目不转睛仰视着他。

“我之前说过要向你好好赔罪的。”

少年的眼神又染上忧愁,声音怯怯几欲随风飘逝:“谢兄若不给我这个机会,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成全我一点心意?”

温晓扫他一眼,无言以对。

他隐隐觉得,自己被这人拿捏住了。

他站在台阶上跟下边那人又僵持了一会,面色几轮变换,最终仍是站累了认了输,扶着风合景手腕下了马车。

少年衣裳单薄,却不觉冷,体温透过薄薄衣袖,温温热的传到温晓指尖。

温晓几乎是刚一触到他手腕时,耳边便响来一声模糊的女声。

那道声音似穿过漫长年岁,低哑含恨着怒吼道:“你将他推下后山、害他摔了腿今后无法走路,是不是很得意?你这个该死的贱种,你就是个灾星!”

温晓后背忽的窜起一股寒意,他猛然抬起头来。

......是谁在说话?

然而他身侧就风合景与青泽两人。风合景好奇地看着他,问他:“谢兄怎么不走了?”

温晓忽眨着眼眸,藏下莫名心悸,他尝试勾起笑回应:“我没事,多半是坐久了有些乏累。”

他见风合景眸子里又溢出笑意,又停了好一会儿才收拢思绪,装作若无其事般又按了按风合景手腕。

然而这次什么声音都没再出现。

幻听?

怎的没头没尾,跟前世细碎记忆一样。

青泽看着自家少爷被那少年修真者半扶着,两人之间隐隐形成难以插足的微妙氛围,心中莫名发堵。

少爷......似乎对这人的靠近,没那么抗拒了?

走了一个图千屹,又来一个风合景,这究竟,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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