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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乱菊的大名，陆荨早就在《静灵廷八卦周刊》上拜读过八百遍。

静灵廷最有人气的女性死神之一，十番队的美人席官，颜值与实力并存的烈日玫瑰。

而现在，这位传说中的女神正冲她招手。

“快到中午了，别傻站着啦～”乱菊眯起眼睛，阳光在她金色的发梢跳跃。她朝旁边的队员交换了个眼色去休息区，转头对陆荨笑道：“你们俩，过来陪前辈喝杯茶？”

香织从袖子底下传来一记狠掐，遮住唇形的扇面下传来一句：“你完了。”

三人坐在临时搭起的遮阳棚下，乱菊嘟囔着递来两杯冰镇大麦茶：“这种天气就该喝冰啤……可惜队长说工作期间禁止酒精。”

明明是抱怨的语气却完全不会让人感到不悦，举手投足间满是成熟女人的风情，却又像天真少女般随性可爱。

陆荨双手捧杯，表面上早已切换成乖巧模式，内心却在为松本小姐疯狂打电话。

这位大美女姐姐连抱怨都这么性感，她要是个男的根本把持不住，现在就想跪地求婚了。她严重怀疑市丸银莫不是眯眼太久眼睛坏掉了。

香织瞥了眼还在装乖的陆荨，优雅地端起茶杯打破沉默：

“松本前辈，招新那边没关系吗？”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排成长龙的学生队伍，“好像都在往这边看呢……”

松本乱菊漫不经心地撩了下长发，妩媚在发丝间流转：“队长说了——”她模仿着队长中气十足的样子，“‘你只要站在那里就是最好的宣传！’”突然又笑开，“所以我现在可是在认真工作～”

陆荨在心里给这位十番队队长狠狠点赞，您是懂得明星死神引流效应的。

桌底下传来“咚”的一声，香织的高跟木屐精准命中陆荨的脚踝，暗示她快点接话。

陆荨疼得差点把茶喷出来，深吸一口气，说道：“上次……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因素……没能好好问候，很抱歉！”

“我是真央六年生千野荨，请多指教！”

空气安静了一秒。

乱菊托着下巴，目光像扫描仪般从陆荨的黑发打量到校服下摆，最后定格在她紧张发白的手指上。

“嗯……”金发美人突然凑近，花香混着淡淡的麦茶味道扑面而来：“原来银喜欢还没长开的小白菜啊？”

对面的香织浑身僵直了一瞬，杯子里荡起的茶水溅湿了袖摆。

这对话的内容很劲爆啊……

陆荨淡定地擦了擦被波及的衣角。她已经长开了啊，只是这张极具欺骗性的娃娃脸看上去幼而已。

“松本前辈。”她斟酌着字句，“您可能误会了，我和市丸副队长其实不是……”

乱菊眯起眼睛，指尖不轻不重地敲着桌面。

“哦？那家伙可是亲口说‘这孩子是特别的’呢。”她拖长声调，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虽然我和银是青梅竹马，你也不用这么警惕啊～”

陆荨看着眼前的明艳大美人，深吸一口气，决定日行一善：“我觉得……有些事应该不是你看到那样。”

她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比起不重要的路人甲，羁绊颇深的两人要是有一方愿意再努力往前一步……或许会是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

啊，老天。为什么她非得在这当别人的爱情保安，也没人给开工资啊。

乱菊的表情忽地凝固，狭长睫毛微微颤动。

“……你这孩子。”她轻笑出声，“看着呆头呆脑的，意外地很通透嘛。”

陆荨干笑两声。这话听着耳熟，不就是市丸银说过的同款语录？

青梅竹马确实默契十足，连吐槽人都用同一套词。

“你怎么知道我没努力过？”

既然选择把话说开，松本乱菊也再不藏着掖着，大胆地明牌言语，把对面的香织吓得够呛，一个劲埋头喝茶。

“我尝试过追上去，跟上他的脚步。”

“可那家伙……自从当上死神就离我远远的。”她苦笑，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觉得我会是拖累吗？”

陆荨也苦笑。

这属实是她知识盲区，当事人都不明白地事她更没头绪。

难不成是八点档的狗血剧情，两家有世仇所以要分道扬镳？可两位都是流魂街出身的死神，应该没有这种家族负担吧。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乱菊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陆荨捏紧了袖口：“抱歉……我也不清楚。”

沉默在茶香中蔓延，只剩下折扇扇动的声音。这场闲谈还真是内容满满，香织坐在一旁毫不客气地疯狂吃瓜。

“算了——”乱菊深深呼出一口气，笑着摆手：“现在有你陪着他也很好。”

陆荨很好奇市丸银究竟是怎样胡编乱造，才让松本小姐彻底误会两人的关系，转而说出这番假装释然的言语。

陆荨猛地抬头，直直看进那双美眸里：“真的算了吗？”

她的声音出奇地镇静，在场另外二人均都怔住。

“明明是……不可替代的青梅竹马吧。”

“就算他被我抢走也可以吗？”

香织手中的折扇被惊得差点落地，藏在袖子里的手精准肘击陆荨软肋，暗道：“你疯了吗？！”

压低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丫头平时畏首畏尾的，连贵族学生当面捉弄都默不作声，今天居然敢在十番队席官面前大放厥词。

陆荨被撞得一个踉跄，颤巍巍地稳住身形。

香织……专心吃瓜就行了，非要三番五次打击她，还是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下一秒，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松本乱菊伸手，像揉小狗一样把陆荨的黑发搓成鸟窝：

“不错嘛，千野荨！”她笑得眼角泛起泪花，“居然敢对我用激将法？”

“但是啊——”乱菊俯身撑桌，露出一个落寞又释怀的微笑。

“总是让女人追着跑的男人。”

“最——差——劲——了！”

每一个字都像刀片般精准扎在某个不在场人士的脊梁骨上。

乱菊拉开椅子起身，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他觉得开心……我就放心了，就拜托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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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菊走后，剩下陆荨和香织面面相觑。

香织才从震惊中回神：“你真是长本事了，敢当面挑衅席官了。”

陆荨神色淡淡，说道：“我说本意不是挑衅，你信吗？”

“鬼才信！”香织的魔爪突然袭向陆荨的手臂，指甲掐进最嫩的软肉：

“上次说只是普通实习？”

“现在连松本前辈都来当说客了！”

“还敢狡辩不是要去五番队谈公费恋爱？！”

陆荨疼得哎哟哎哟地闪躲，伺机反手按住香织行凶的手，黑眸里闪过一丝认真：

“我没打算加入护廷十三队！”她正色道：“我要考中央四十六室，当文职人员。”

香织的手指顿在半空，眉梢高高挑起：“当真？”

陆荨慢条斯理地抚平被揉皱的袖口，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人往高处走，谁要从基层做起？要当就当官老爷！”

香织冷笑，语气带着十二分嘲讽：“就凭你在宿舍躺平的这半年？你是不知道考试有多难！”

她指着陆荨腰间的斩魄，“『天书灵文』可帮不了你，中央四十六室的考试禁用斩魄刀能力。”

陆荨则一副胸有成竹，绽开一个灿烂到欠揍的笑容：“考试？”

“中央四十六室这种程度的考试，说实话，分分钟写出来。”

她双手枕在脑后，整个人向后仰去：“不就是拍马屁吗，那玩意儿好写，太好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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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四十六室，尸魂界真正的权力中枢。

这里聚集着四十位号称“贤者”的席官和六名手握生杀大权的审判官，随便哪位打个喷嚏，整个尸魂界都要抖三抖。

虽说贤者和审判官总共只有四十六位，但如此位高权重的权力机构当然少不了负责传达落实打杂的下属办公室。

而陆荨盯上的，正是这个“天龙人俱乐部”的文职岗位：综合事务科秘书。

她仔细研究过浮竹队长给的特招职位介绍书，秘书职位不但包食宿、高补贴，还不用陪席官老头子们出差，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神仙职位。

中央四十六室的招考流程由笔试加面试组成，跟前世陆荨参加过的考试大同小异，最大的区别则是这边答题的核心思想直白得多。

毕竟在尸魂界这等“贵族”横行的封建残余之地，由贵族们选拔的人才当然得无条件维护他们的核心利益才行。

笔试那题《论贵族特权对尸魂界长治久安的重要性》，陆荨忍着不适书写：“若无贵族老爷们高瞻远瞩的英明领导，流魂街贱民们怕是连喝西北风都找不到好地方！”

很好，这波马屁至少值90分。

面试时，某位白发苍苍的长老问道：“若有贵族被举报欺压流魂街居民……？”

陆荨立即拍案而起：“必须严查！”

随后压低声音：“……当然要先呈报尊敬的贤者大人指导查证，一切谨遵四十六室英明决断！”

先查查这倒霉蛋姓甚名谁，跟四大贵族有无关系，再看看他给不给孝敬，最后……大佬们说咋办就咋办。

成绩单贴出来的那一刻，整个真央都震动了。

千野荨的名字高居榜首，把一众贵族子弟的脸打得啪啪响。

香织盯着榜单从上到下看了几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开玩笑，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中央四十六室下属办公室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牛马单位，有实力的贵族连眼光都不会多瞥一眼。

比如朽木白哉这种，早早准备好接任六番队队长，来这儿属于开倒车。

家底丰厚的纨绔，直接背靠家族躺着数钱岂不美哉？何必给贤者们当狗腿子。

故而参加招考的，多是心中尚存梦想的一般贵族。也就是年轻，弯不下腰身舔鞋，在考试中被老古董们教做人。

而陆荨，连血管里都流淌着狗腿本能的社畜，只要工资到位，大老爷们说一加一等于三她都会想办法论证。

陆荨回答香织上面的问题：“很简单。”

“给够加班费，当狗无所谓。付足封口费，真相全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