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玉堂还在那里跟林少言说,“柳刀帮的高柳疏,直接把旧刺史杀了,而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所谓的黑羽箭队一直没出现,之后,高柳疏差点就要把阳关的官杀完了。结果,这个新刺史忽然一到,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但就是在某一天,出现在了阳关,再之后柳刀帮就偃旗息鼓。”
在旁边听的草大姐插嘴道,“旧刺史是大周国陈郡谢氏子弟,黑羽箭队也是谢氏武器,新刺史不知道来头。”
林少言已经知道黄沙地和这片绿草地的交界处,被称为枯荣线。枯荣线,听起来确实很应景,一枯一荣,一边黄沙,一边绿草。
但想到被称为枯的那边,也有阿期和杏嫂她们,就令人忍不住叹息。
而草大姐,就是这枯荣线边唯一的店家,打尖住宿备马都有,林少言很心动,除了好吃的面条羊肉之外,居然还有马?
要知道,她们本来可以有马的,有马的话,就不用苦哈哈饿着肚子走这么久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有马的话,也许就凭她们的干粮,也就撑不到现在了,毕竟马儿不吃草怎么跑?
现在她们可以有马了!
罗盘的方向直指西平的边境城界当,不知道四师弟是不是在那里,据说从这里过去,也有很长一段距离。
她们可以在草大姐这里买马,并且这里也有无边草地,不用担心草料的问题,而且会路过无数村落部族,不要担心没吃的!
不知道草大姐这里的马怎么样。
林少言看见绿眼珠那群人旁边就有几匹骏马,毛色柔润,通体纯黑,没有一点杂色。
于是她问草大姐,“现在有好马卖吗?”
没想到草大姐听到这句,立马皱眉,“你们要买马?”
在激情讲诉阳关新旧刺史交替的班玉堂见林少言这样问,也停下话,皱眉,“你们要买马?”
林少言见两人都皱起眉头,问道,“不行吗,不行就算了。”
不能买吗?
不能买就算了,看来她们没有骑马的缘分了,她还想着能在草地骑马呢,她之前也骑过马—在山上,而山上的路,骑起来总是不爽。
传闻有个门派,人人踏鸟而行,掌门更是有一只巨大白鹤,据说有整整一百岁,白鹤可日行千里。
而公输家,更是有木鸟翱翔白云间,有一位公输家的前辈,还在木鸟上建屋造房,在木鸟上居住三年,畅游大好河山。
这听起来多爽啊。
林少言当时听见就心向往之,而她们呢,她们连马都骑不了,只能走路了。
或许也可以再去问问别人,这边肯定有很多卖马的。
不然按这样走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四师弟,给他送药材了。
“哎……”
草大姐注意到林少言叹气,转头问林少威还需不需要再来盘羊肉,得到不用的回答后,就把桌子上十一个海碗和五个盘子收走了,没有再理会两人。
林少威察觉到草大姐变幻的态度,问班玉堂,“怎么回事,买马怎么了?”
班玉堂本来也在皱眉,他络腮胡,毛发浓密,眉头动作也格外明显,他见林少威语气单纯,才稍微松了下眉头,说,“你们不是来买马的?”
林少言,“买马怎么,不买又怎么,我们师姐妹没有马,所以想买两匹,有卖的,就买,没有卖,就不买,就这样。”
班玉堂才松了一口气,“你们不是来买马的就好。”
林少威问,“为什么,马不能买吗,之前不是说,这里也可以买的吗。”
林少威虽然在吃东西,但是耳朵里也有在听她们说话。
班玉堂连忙挥手,“没有没有,是说备马,可不是卖马,这里的马可不是拿来卖的,有人马跑了,一时没了马,就来草大姐这拿一匹,日后是要还一匹来的。
草大姐这个时候也出来了,本来想坐到最开始的位置,但听班玉堂这样说,又调整方向走了过来,还是坐在林少威旁边。
她面对林少威,“你们怎么想要买马。”
林少威回答,“师傅给我们准备了马,但是我们误入阵法,没有通过师傅的考验,所以就没有马了,没马,我们就要自己走。”
在林少威看来,就是她们没有破解下山的阵法,所以才没有牵走马,直接就去了黄沙地。
林少言就在旁边点头。
草大姐这才笑起来说,“原来是这样,看你们就不像那些专门来偷马的。”
见草大姐周身气质又温和起来,班玉堂连忙解释道,“两位莫怪,实在是有太多来买马的了,说是买马,其实就是偷马,还是偷母马,要知道,母马可是专门养起来,血统高品相好的母马更是少之又少,被偷走之后,就会拿去配种下崽,这里养马的,就没什么生意了。”
他又眼神示意绿眼睛那桌人,“你看,他们就是专门养马的,有最大最好的马队,就连西平国都—天都城里的,都有人来找他买,不过他很挑选客人,不会卖给专门偷母马的,也不会卖给大周人,之前有大周的商队来这边找他买马,直接就被撵出去了。”
林少言看了一眼绿眼睛旁边的马,被班玉堂这样一说,更觉得那几匹马英姿飒爽,说不出的气场。
很配她们!
尤其是那匹最中心的黑马,竹批双耳峻,锋棱瘦骨成。仰头的姿态分外特别,眼神也比其它马看起来更通人性,更锐利!
想要!
林少言越来越满意,尤其这匹马还很大,小师妹跨上去一定很不错。
要不是要保护她,小师妹也不会跟着她下山,也不会饿这么久了。
林少言注视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了,狂鹰注意到,大喊起来,“别看我的马,大周人!”
狂鹰的话林少言听不懂。
但是班玉堂听懂了,他立马怼回去,“你的马没什么好看的!”
狂鹰猛一下站起来,眼珠死死盯着班玉堂,“你说什么!”
在他旁边的人也站起来,站起来后,还顺手拿起旁边的弓箭。
草大姐看他们站起来,连忙起来打圆场,“好了,班玉堂,别在这里了,这两位吃了面,就在我这里休息了,你快跟狂鹰道歉,道歉了就回去。
狂鹰,他就这样的性子,给你道完歉,也就不说什么了,他一个人无父无母也可怜。”
狂鹰身侧的一个人刚想开口说什么,狂鹰抬起手来制止。
狂鹰轻哼了一身,转身就跨马而上,走时还瞥了林少言一眼。
那匹马原来是他的。
狂鹰长腿分开,跨坐在马上,上马时,臀部线条展露在外,腰臀曲线并显,充满异域风情的服饰和他那张独特的脸相得益彰,绿眼珠斜眼一瞥,分不清是后面的蓝天更澄澈,还是绿色的眼珠更璀璨。
林少言听不懂狂鹰说话,但说话的语气她能听懂,明显的恶劣,但她莫名就对狂鹰生不起气来。
下山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