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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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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半,别苑里也逐渐沉静下来。

今日未曾落雨,到了夜间,还能隐约看到天边有一团朦胧的银色。

夜风一阵一阵地轻轻拂过,山野间林木摩挲的声音连绵不绝,间或传出几声不知什么野兽还有鸮的嘶鸣,河道湖面上也拨起层层涟漪,仔细聆听还能听到很细弱清泞的水声。

宁知越陡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到了听雪堂外。

从秋鸣院离开后,她遵照与漪兰的约定在怡景殿外守着,但心里藏了事,七上八下,总是安坐不住,在怡景殿外走走停停,很不安稳。

索性卢毅临走前,与她引荐了一个侍卫,供她调遣。

那人宁知越此前见过,就是公主病发那日夜里,在褚玉苑与李漳争夺校尉之职,却因公主一句偏颇之言让其错失良机的萧盛。

那件事过后,对李漳并无影响,萧盛只是有嫌疑,被勒令停职几日。卢毅离开时说,萧盛脾气倔,但忠心却不假,他家世尚可,若想走旁门左道的法子加官进爵,当初也不会跟着来汜州,此前虽屡有传闻,也是因他心气高,不肯服输的缘故。护卫公主乃是职责所在,他不会分不清轻重,有任何事吩咐他即可。

未知映秋与凶手关系之前,卢毅若是这样与她说,她大概是会有些疑虑的,但现在已经知晓与映秋有来往的人与京中人士无甚关联,宁知越对萧盛也放心,嘱咐他严守怡景殿外,便随着巡守的侍卫四下里走动起来。

只是没想到,她还是因姜盈盈的一句话乱了心神,草木皆兵起来。

姜盈盈请她帮忙,宁知越最终也没有应允。

她此举本来就是多此一举,待虞循归来,凭着他们父辈的交情,见了虞循,自然就能离开,而她趁着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她的本意并不在此。

姜盈盈见了她,前言赘述太多,借口又太牵强,最关键的只有最后的那一句“你知道慈安寺吗?”

宁知越确定,她是为了这个来的。

又是慈安寺。

公主去过慈安寺,玄素在慈安寺失踪,韩阳平和计逢前脚带走虞循,姜盈盈后脚就来试探她,很难不让她起疑心。

她一边想着事,一抬头,看到耸立在半空中的引嫣阁。星星点点的灯火汇成一片,笼罩着整座阁楼,烛影摇晃间,缥缈朦胧的薄雾泼洒在其间,如梦似幻,很不真实。

宁知越想着事,一边往引嫣阁靠近,忽而想起了前几日的夜里,韩玉娇和计淑就是在此地发现了从外苑内渡的映秋,继而看着她消失在怡景殿前的松石林,最后又为了一个黑衣人,闹到褚玉苑去。

但她俩应当想不到,她们闹了一夜,苦心孤诣要追踪的黑衣人就在自己的殿堂内,而那个在她们身边一贯温文顺从的小娘子,才是最应当防备的……

姜盈盈丧父之后,一直在跟随计家生活,寄人篱下固然受制于人,但韩玉娇和计淑就一点不知情吗?

宁知越想起当初在刺史府里,韩夫人拉着她说的那些话。

韩玉娇这两年数度被公主传召到别苑小住,经年不归家,他们也很久没见过韩玉娇,可以确定韩玉娇是真的一无所知,那么是计淑?

计淑与韩玉娇相识日久,熟知韩玉娇的脾性,当深知如何引发韩玉娇的怒火,撺掇她做事,但她见过韩玉娇两次闹事,计淑在一旁诚惶诚恐的模样,唯恐韩玉娇做出出格的事,祸及到她,但是又不得不在韩玉娇惹祸后面露怨色的帮着收拾烂摊子,应是身份所致,本性如此。

那么就只有姜盈盈一个人有问题吗?

为什么会是她呢?姜盈盈除却处境尴尬,言行举止进退有度,又有足够的智慧,若是计逢挟恩图报逼迫她做什么,她应会想法子摆脱,不至于被利用,至少阳奉阴违是可以的,何以冒险做这样的事?

想来想去,宁知越始终觉得,姜盈盈在现下所有的案件中是突然从角落里伸来的一只手,有所求,却还未完全显露。

宁知越爬到半山腰,停下脚步,深呼一口气,向四下眺望。

夜色如墨,灯火如星光点缀晕染,河水汩汩,泛起粼粼水波,一层一层往山那头推去。若再往上更上一层,一览别苑山川湖泊,群楼错落,万家灯火,也当是别有趣味,不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除了姜盈盈的这件事,她还放心不下虞循。

也不知道卢毅有没有依照她说的先去找袁志用,再带人去援助虞循。

宁知越无心继续攀峰,在山腰站了一会,想着自己离开怡景殿也有一会了,便准备下山,往回走。

突然,山脚下大片连绵的山石堆边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游走,行动笨拙,却不算缓慢,隐约能听到刻意压低的闷响。

宁知越敏锐地察觉到,那是一个人影。

这么晚了,又鬼鬼祟祟的,会是谁?

姜盈盈的侍女已经离开别苑,这人是姜盈盈还是映秋那边的人?

引嫣阁自山脚往上,在石阶两侧隔着五阶便立有灯柱,光晕搭接一路宽敞明亮,直到阶下高矮怪石林立,无从布置灯笼灯柱,便有一段十步来长的山道在两侧高耸石壁之间是一团漆黑。

宁知越居高临下,将暗处那人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顿了有一刻,方才不动声色地踩着石阶一步一步下山来,眸光始终紧盯着暗处的人影浮动,直到那人窜入阶下一侧蜿蜒出去十来步的高耸石壁后,融入一整片黑暗之中,不再有动作。

下了台阶,行到那块暗处尚有数十步的距离,宁知越看清了方向,闭上眼,缓步向前探去。从亮处到黑暗中,有了一段距离的缓冲,目力的不适应已全然消除,宁知越在暗处睁开眼,一眼便发觉在右侧的山石夹缝中探出半个脑袋来。

那人动作幅度不大,但行动实在算不上机敏,占据了极优的地势,却忘了稳住呼吸,脚下石块踩出“咯棱”的响声,慌乱中为稳住身子一手“啪”的一声扒住石壁,委实算不上一个合格的偷窥者。

宁知越哼笑一声,往前又走了两步,正好在夹缝边停下,静静立了一会,那人便在那儿“一动不动”,却总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传出,她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宁知越无奈地转过身,面朝石壁夹缝,对上里面瑟瑟发抖的人,好笑道:“计娘子,三更半夜,这又是做什么呢?”

“你……”计淑没想到宁知越发现了她,一脸震惊,随即想到什么,瞪大眼睛紧盯着她,满脸的恐慌,“你……你想做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漪兰姑姑解了你们的禁足吗?半夜鬼鬼祟祟偷溜出来,跟踪我?”

“明明是你……是你……”是你什么,计淑哆嗦着没有个下文,却在对上宁知越平静而又戏谑的双眼时,一下瘫坐在地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眶边上,泛着一圈细碎的水光。

胆子这么小,还敢出来跟踪人,真是……

不过此前她和韩玉娇便是无意间发现了映秋和黑衣人,无缘无故,计淑唯恐惹祸上身,怎会孤身出来?一定是韩玉娇,但韩玉娇人呢?

宁知越左右盼顾着,并未发现周围还有其他人。她又看向计淑,“你们是又看到什么了?”

计淑瑟缩着,咬着下唇,拼命地摇头。

见她如此,宁知越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计淑是误会了什么,自己方才那句话无疑是雪上加霜,更令她恐惧。

于是敛了脾气,好声好气跟计淑解释:“你先别哭,你鬼鬼祟祟的突然出现在引嫣阁,我都没怕,你怕什么,你这是又来跟踪谁的?韩娘子在哪?”

她说着,往周围看了一圈,正要起身往外看一眼,计淑一把将她的腿抱住,显然是不让她往外走。

韩玉娇果真在附近?

“你再这样,我就叫人来了。附近还有侍卫巡查呢,赶紧说怎么回事。”宁知越很是从容的掰开她的手,心里想着,计淑对韩玉娇还真是挺照顾,若今晚真是遇上什么人,她这举动,早被弄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计淑从她几番可疑的话语中终于听出一点不对劲来,顿了一晌,才磕磕巴巴地问出一句,“你不是来见映秋的?”

映秋?

宁知越变了脸色,“你们又看到映秋了?来了引嫣阁附近?”

计淑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摇了摇头:“没看见,我们只看到了你。”

宁知越想了想,又低着头,在黑暗中对上一双水光中闪烁着几点亮点的眸子,好气又好笑,原来她们还不死心,还想给她安罪名,见到她出现在引嫣阁就以为她是要与映秋私下见面。

她一把拨开计淑已经松懈了力道的手,“你长长脑子,我要是与映秋一伙,还轮得到你们发现我的行踪。”

计淑愣愣地坐在地上,想着她的话,好一阵,总算弄明白,这是闹了个乌龙,一时尴尬,想站起来,腿早已被吓软,直不起来。

宁知越弓着身,拖着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扶起,这才问她:“闹了几次了,还不嫌烦?漪兰姑姑最近正在气头上,不怕今日闹出格了,又被责骂?”

计淑半倚着宁知越,听了她这话,撇撇嘴,哼了一声,又不是她愿意的。

自昨日洛长史往听雪堂来打听韩玉娇丢香囊的经过,叫韩玉娇知晓香囊丢失当真与映秋有关后,韩玉娇被漪兰姑姑责骂怒斥打压过的气势重又涨了回来,且还越演越猛。

香囊为映秋所盗是她识破的,映秋偷溜进内苑是她发现的,虽说后来跟踪映秋追查到宁知越的屋子没了下落,但她仍然信心不减的认为,一定是宁知越使了某个计策才掩去了映秋的行迹,实则宁知越与映秋就是一伙的。

韩玉娇不肯死心,知道映秋给公主下毒后,便琢磨起要抓凶手。

她一贯说风就是雨,她思忖映秋来引嫣阁是与什么人见面,是从引嫣阁边上过来的,听雪堂又在引嫣阁边上,位置得天独厚,夜里少有人来,她们偷偷溜出来根本无人发现,便说要在引嫣阁附近蹲守。

“听雪堂外不是还有侍卫看守吗?你们怎么出来的?”

计淑抿了抿唇,顿了顿,没好气道:“他们去抓老鼠了……”

借着抓老鼠调开看守的侍卫,这样的小聪明定然又是韩玉娇的手臂。

宁知越对她俩如何闹腾并不关心,但是她们在听雪堂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何计淑对姜盈盈只字未提?

计淑拧眉,不太明白她怎么突然就转到盈盈那里去了,仍是说道:“盈盈近来挂念姜夫人,鲜少出屋子,我们也没有去打扰她。”

没有出屋子?宁知越总觉得怪怪的,那个侍女来过别苑后,姜盈盈的行动便与韩玉娇和计淑分开来,即便送走了人,还是分开的,会不会还有什么事要做?

只靠想是想不通的,眼下正有一个机会去探探虚实。

宁知越扫了眼垂着头的计淑,她与韩玉娇一同出门,她来引嫣阁盯着自己,那韩玉娇呢?总得找着两个人,一齐带回听雪堂吧?

计淑把头低得更低,一句话也不肯说。

宁知越没耐心她和在这里磨下去,开口道:“你不肯说,我便去叫府里的侍卫来找,到时候惊动了漪兰姑姑,可别又怪到我头上。”

好在计淑还没有那么蠢,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面上顺了气,嘴上却不服输:“你就是褚玉苑的伶人,别总仗着那位郎君和漪兰姑姑的势,对我们说话没规没矩的。”

宁知越斜眼睨她,冷哼一声,“我是仗着他们的势,怎么了?你与韩娘子不也是仗着韩刺史和计长史的势?”计淑被她堵得一噎,还想说什么,宁知越懒得与她打嘴仗,让她赶紧找人。

**

今日入夜,韩玉娇便与计淑在听雪堂西南角的阁楼上眺望周遭形势。

以韩玉娇前几次“敏锐”的洞察力,她觉得引嫣阁地理偏僻,依山傍水,映秋前日夜里来此便是因此地人迹鲜至,方便密会,有一便有二,映秋如今不见踪影,定然还有预谋,指定会再来引嫣阁。

计淑不以为然,前两次只不过是她瞎猫碰上死耗子,哪能次次都如她所料想的那般简单,但她也拗不过韩玉娇,只得陪着她胡闹。

两人从入夜一直等到子时后,还真让韩玉娇等来了宁知越往引嫣阁去,见此情形,韩玉娇又开始突发奇想:宁知越来引嫣阁或许就是与映秋或是给公主下毒的人约好了,来此处密谋什么的。

有了上一次在褚玉苑的经验,韩玉娇也知晓若不能将宁知越抓个现形,她还有反咬一口的机会,很是慎重的与计淑谋划了一番。

她让计淑跟着宁知越往引嫣阁去,躲在一个能见到人的位置,离得也不要太近了,以免被发现,而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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