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私心

宇智波光聽聞後輩懇切的請求，閉上了眼睛，蟋蟀的叫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天上的星星擁擠在一起，細細碎碎，綿延不斷，浩瀚如海。

想起往事，此刻過去的那些事很是清晰地在宇智波光的腦海中一一浮現。

在宇智波數百年的歷史裡，迄今為止還從未有族人能在不經允許的情況下離開家族。於是族長在震怒之下命令無論付出多大代價一定要將宇智波光追捕回來。

和漩渦博人一別後，光就這樣開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涯。

當然，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想在宇智波家族眾多高手的追捕下逃脫是一件很不易的事，宇智波光憑借自己超強的天賦、瞳力和對幻術的領悟能力神奇般的躲了兩三年。這在宇智波家族的歷史上是從未有過的，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孩子。這深深地激怒了宇智波族長，也刺激到了宇智波族人高傲的心，於是宇智波光成為全族公敵，是天下第一字號的叛徒。對她的追捕越發緊張，抓捕人員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加。

別說活在陽光之下了，光是活下去，就變成了一件愈加艱難的事。

宇智波光有時常想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為什麼自己非要在如此困難艱險的環境中苦苦謀求活下去的機會。想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也許非要這條路走到頭才能看到答案。

在宇智波光逃亡的第四年的時候，由於萬花筒寫輪眼使用過度的緣故，使得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迷迷糊糊的宇智波光跌跌撞撞的走在一條森林中的小道上，她的身體虛弱乏力，並且眼疼欲裂，可是她不敢停留。因為在和宇智波族人幾年的死亡游戲中，她已經深深體會到自己這個家族成員的恐怖。他們是不會給人任何鬆懈的機會，只要一有弱點暴露，便會趁勢而下，殺得對手片甲不留。

所以盡管自己身體有些不聽使喚，雙目幾乎失明，她還是咬緊牙關不停地往前走。

走到一棵大杉樹前時，樹上忽有人影一晃，一人閃電般的已經立在他面前。

宇智波光用模糊的眼光抬頭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

這人一頭深髮如鴉羽，紅眸如血海，面容安靜俊逸，正衝她微微一笑。

黑髮和寫輪眼是宇智波族人最顯著的標志，顯然這人便是家族的追捕人。

宇智波光冷冷的盯著他，心裡估量著對手實力，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好幾種策略。只是自己的瞳力太過虛弱，不能太耗費查克拉，一定要速戰速決。

那人見他面色如此嚴肅認真，不禁笑了起來，“怎麼著，你想對付我？小丫頭想好使用哪種瞳術了？”

宇智波光不為對方的言語所動，冷靜的幾乎不像她這個年齡階段的人。憑借著自己非凡的感知能力，她能感覺到眼前的家伙是個厲害角色。但過了半響，她見對方依舊沒什麼動作，不禁感到有些好奇，說：“你是誰？”

對方不緊不慢地說：“對於追捕你的人來說，是誰不都一樣嗎？”

“不，你和他們不一樣。”宇智波光盯著那人不放，“你的身上沒有那股殺氣，不過你又的確是宇智波家族的人，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那人搖搖頭，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不，我和他們一樣的。我也是收到了族長大人的命令，要不惜一切手段將宇智波光抓捕回族裡。所以無論我是誰，我心裡想什麼，我的目的還是和他們一樣。”

宇智波光聞言眉頭深皺，此時的她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虛，眼睛連同腦袋暈暈乎乎，感覺隨時都要倒下去。

她清楚地意識到以自己目前的情況恐怕是贏不了眼前的這個人。難道說就真的只能被帶回族裡，任憑他們擺布自己嗎？

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起了當年追捕她和博人的宇智波十郎太、吉光和高士三人組，他們就是因為想要將抓到宇智波光的功勞獨攬其身，而傲慢又自私地在發現他們後從未想要請求支援。不過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宇智波族人太過在乎自己的驕傲，對於自身的每一分一毫都挑剔的可怕，是他們的私心釀成了那樣的地獄。

想到私心兩個字，宇智波光腦袋裡忽然靈光一現，她想，為什麼我就不能利用他們的私心呢？

於是她咬咬牙，雙眸一片赤紅。她說：“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那人臉上浮現出興趣滿滿的樣子，說：“有意思，說說你給出的條件。”

儘管視線已經模糊，宇智波光用心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不放過他臉上一點細微的表情。

她停頓了片刻，說：“我可以答應你提出的三個任意要求，無論是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完成。作為交換的條件就是你放過我，並不許將我的行蹤報告給家族。”

對方紅眼睛中的瞳孔微微一縮，訝然說：“滿足我提出的三個任意條件？孩子，你知道我會提什麼要求嗎？口氣這麼大！”

精疲力竭的宇智波光也不多做解釋，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僅是淡淡的說：“你信不信，不信就算了。”

那人思索了片刻，退回漆黑色的眸子閃爍如星，很快笑了笑，說：“好吧，這個交易可以成立。不過我現在還沒想好那三個條件，等我想起來要怎麼聯繫你呢？”

“你想好一個時間，告訴我你的所在地，或者你給我一個接頭的地點。到那個時候，我會按時到的。”

“可萬一我一放走你你就逃跑了呢？或是回來反殺我滅口？”

宇智波光斜視著他，冷冷的說：“我的話說出口就一定做得到！”

“果然是宇智波家十年一見的天才，哪怕都要瞎了，還是挺有骨氣的。”那人似乎很滿意，朝她眨了眨眼睛，笑著說：“三日後，在桔梗山由東向西數過來，第五個廢棄的碉堡外見。”

宇智波光疲憊的朝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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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的見面，那名宇智波並沒有提出任何要求，竟是給了她新的一雙萬花筒寫輪眼。

“普通的萬花筒寫輪眼者會隨著使用萬花筒寫輪眼次數而減少視力，最終失明。 ”對方解釋道，“想活下去，就必須進化成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

她詢問原因時，對方只是說，她得更強才能更好地完成請求，失明的宇智波光並沒有任何價值。

“......這雙萬花筒寫輪眼刻有咒印。”宇智波光沉默了一下，說道。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方溫和一笑，從容地解釋：“我只是需要確保，妳不會傷害我，或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們而已。如果要做到萬無一失，我應該直接先在你的心臟上刻上咒印，但我不想也不會那麼做。”

宇智波光咬著牙接受了她的說法。

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施展萬花筒寫輪眼時已經對眼睛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為了逃避追捕，這些年而過度使用萬花筒，眼睛的功能會隨著使用次數而衰退，最終退無可退，已經與失明只剩一紙之隔。

但她不知道的是，只能透過移植近親家屬萬花筒寫輪眼，同時需要依賴被移植者的天賦與能力，所以，自然沒有細問這雙萬花筒的來源。

秘密就此被塵封在時光裡。

“妳需要一段時間讓眼睛融合。”移植後，對方如此說：“去狼哭山裡尋找虎吞一族，請他們調製你需要的眼藥水。”

“狼哭山？”

“從這裡向北走八天左右，就來到了海邊。再沿著海岸線繼續往西。作為目的地的三座連峰，就聳立在港灣的對面。”

那人繼續邊耐心說著邊卸下幻術，露出紫色波浪狀的頭髮和秀麗的容貌，語氣很是溫柔，“找到虎吞一族後，跟對方報上我的名號，他們就明白了。我叫做宇智波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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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碰面是木葉成立後，宇智波光的實力與日俱增，從永恆的萬花筒寫輪眼中獲得了十方的力量後，在陽光下抬頭挺胸地活下去，再也不是難事。宇智波家族幾乎沒有人能尋找到她的一丁點蹤跡，再加上宇智波斑的崛起，族人也漸漸忘了這個少女。宇智波治里在這個時候只是交換了聯絡方式，仍是未提出任何要求。

“我只是想確認妳還活著而已。”宇智波治里輕巧地說道。

“那麼多年過去了，妳的要求是什麼呢？”宇智波光不禁困惑，當初治里為何會答應她進行交易。

“我在木葉的生活，過得很好。”宇智波治里如此說，“自然是別無所求了。”

宇智波光感到十分疑惑，她不明白宇智波治里這麼優秀的幻術天才，為何執著於木葉這個組織，或是執著於殘害她的族人。

後來隨著時光的車輪滾滾向前，宇智波光終究沒有得到答案。

又過了好些年，宇智波治里找上她，總算是提出第一個請求。

她想請她查一個人。

領導鐵之國的四將軍之首，號稱火將軍的直哉。

治里懷疑，他是宇智波斑的亡靈。

於是之後的事都圍繞著這個要求接連上演。

她之前就跟虎吞家族是舊識了，於是她藉故想要調養早年因為萬花筒耗損的身體，虎吞輝南也同意了。所以她自然而然的住進了狼哭山，光明正大的在鐵之國安家。她一直都在觀察鐵之國的直哉，但他除了與岩忍、霧忍的千人斬戰役外再無出手，為此她實在不好交代過去。她只好透過十方不斷推演運算，最終算準在雨之國進攻鐵之國之際，趁著其他戰力分身乏術，用八千茅從解開狼咽封印，操縱怪物攻擊三狼渡。同時，在土之國間諜克己和鐵之國情報頭領晴賴的鷹匠之爭中，推了一把。

光通過將自己看見的景象，跟實際發生的現實進行對照，加深了對於十方的理解與確信。止水再高明的幻術碰上了十方，終究沒辦法掩蓋直哉就是宇智波斑的事實。

這讓宇智波光十分震驚，同時也有點五味雜陳，宇智波斑是正式終止宇智波光追殺令的宇智波族長。在十方演算下，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對強者，為人卻陰險毒辣，宇智波光沒興趣去碰觸到那人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