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仲辛大致翻看了一遍,这里面记载了不少官场上见不得光的一面。细节之细致,不亚于给他写笔记的人。
“很有用。”想起这事,他又有些担忧,“下次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你犯不着冒这个险。”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白悦信誓旦旦的说道,她布置这个密室的时候,可是请了不少高手,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里面有不少宁仲宇的手下,如果他们想要做什么,就能找到制衡我们的把柄。”
宁仲辛想了想,还是将这份情报小心揣进怀里,“要想让宁仲宇吃不了兜着走,我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
“什么办法?”白悦虽然不清楚朝堂上的事情,但也很感兴趣。
宁仲辛对白悦说出自己的想法,“多谢你送来的这份密函。”
又过了数日,宁仲辛便偷偷派人,带着这份密函,挨个去见朝中大臣,那些大臣都受到了恐吓,害怕自己的秘密败露,纷纷倒戈。
宁仲宇这边,已经有一半的人,被他给干掉了。宁仲宇在上朝的时候,并没有人跟他唱反调,也没有人指责他,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能在朝廷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没有一个是笨蛋。无论宁仲宇怎么拷问,也是一无所获。
宁仲宇顿时大怒:“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平日里,我帮你们收拾烂摊子,转头又将我卖了。”
“侯爷息怒,还请侯爷稍安勿躁。”军师连忙安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他们为何会叛变。”
“有人要挟我。”宁仲宇冷哼道,之前他去质问,大家都是目光闪烁,支支吾吾。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所有人都杀了?”宁仲宇心中一动,“你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两个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官府的人很好打听,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白悦的新饭店。
宁仲宇脸色铁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居然敢暗算我!”
那名侍卫被打的满头是血,可宁仲宇没发话,他也不敢动手。
宁仲宇虽然知道是白悦下的手,但是因为没有证据,再加上有宁仲辛在,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
谋士劝道:“侯爷,这个女人与肖王勾结在一起,是个巨大的威胁,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你以为,本王会有机会下手?”宁仲宇冷笑一声,那谋士连忙闭嘴。宁仲宇一而再再而三的抓住白悦,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说不定还会因为这点放过她。
“来人。”宁仲宇的下一句话,让谋士松了一口气,“你去安排死士,在白悦走过的路线上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要将她击杀。”
白悦并不知道自己被暗算了,她一直在忙着新菜的研发,以及收集到的情报,时不时的交给宁仲辛。
有的可以成为她们挟制宁仲宇的把柄,有的却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她都当成了一种娱乐。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白悦把手里的账簿递给管事,“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些睡。”
天色已晚,客栈里的客人都走光了。白悦下了楼,一眼就看到宁仲辛,脸上露出喜色,快步走过来,“王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宁仲辛也不怕别人看着,拉着她的手,一副亲昵的样子,“要不,你找个人来管理账目吧,免得你天天那么累。”
“还行吧,虽然辛苦,但也很充实。”白悦乐在其中,“再说了,这是咱们的饭店,一定要好好经营,一定要把这个饭店搞好。”
“你高兴就好。”宁仲辛也不愿她太过劳累,便道,“你也不用天天来,只要叫人将帐本给我送来就是。”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便往前开了小半,外头也不知道何时变得清静起来,大概是到了一处偏僻的官衙,也听不到小贩叫卖的声音。
“小心!”就在这时,一道惊呼声响起。宁仲辛忽然大喝一声,一把抱住白悦,险之又险的避过一支箭矢,白悦扭头一看,箭矢的尖端是蓝色的,带着剧毒。
“把马车里的那个女的干掉!”宁仲辛护着白悦,身边并无护卫,马夫已死,死士将二人围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空隙。
“跟着我!”宁仲辛一把拉住了白悦。
刺客除了杀戮之外,没有任何的弱点。宁仲辛在抵挡杀手的同时,又要保护白悦,显得十分吃力,甚至有几次,他都险些被击中要害。
他们的目标是白悦,哪怕宁仲辛将她保护得很好,可那些杀手,依旧要扑上来,要置她于死地。
宁仲辛拾起地面上的兵刃,身上似有一股凶煞之气,每到一个地方,都是一剑毙命,又快又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就这么三下五除二,就把十几个人给干掉了。
宁仲辛浑身上下,全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刺客的。一场血腥的战斗下来,他已经筋疲力尽,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却没有松开。
白悦眼泪汪汪的,她感觉自己好没出息,伸手在宁仲辛的身体上摸了一把,“你伤到哪儿了?”
“这是止血的草药,你先服下吧。”白悦给他服下了药。
宁仲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再加上白悦让他服下的药物,已经渐渐有了力气。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受重伤,就是一些皮外伤。
好说歹说,又拿出自己的伤口给白悦看,她才信了。
宁仲辛却没有半点松懈,眉头一皱,“他们是来找你的。”
“杀我的?”白悦一愣,“难道是我被发现了?”
宁仲辛摸了摸她乌黑的头发,“我想,宁仲宇肯定是发现了你的计划,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我让人跟着你。”宁仲辛皱着眉头,沉吟片刻,道:“从现在开始,我每天去找你,然后带你回王府。”
白悦心中一暖,上前搂着他,“那王爷岂不是天天都要累坏了?”
“还好,宁仲宇这一次没有得手,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以后要多加注意。”
接下来的几日,宁仲辛一直跟在白悦身边。除了早晨出去,还要上朝,由肖王府的高手护卫保护,其他时间,他都会亲自送白悦过去。
白悦很是感动,等宁仲辛把她送回去后,她才笑眯眯的问道,“我这不是刚研究出一种新的菜式,不知道王爷可要尝尝?”
这段时间,宁仲辛没少去酒楼,都是白悦亲自下厨,让他胃口大开。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新菜了。
宁仲辛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白悦为了维持自己的神秘,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王爷,你自己尝尝吧。”
因为她在空间里发现了不少新材料,比如六十,所以她给大家准备了一份夜市上很有名的麻辣花甲,再配上一些冷饮。她从客栈里带来一壶香气扑鼻的桂花酒,酒性温和,倒也不至于让人喝醉。
花甲已经煮好了,白悦将食材全部倒入锅中,因为宁仲辛不爱吃辣,所以用的辣椒并不多。很快,厨房里就飘出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白悦做了一大碟红彤彤,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的菜,然后亲自给宁仲辛斟上一杯,叮嘱他好好吃饭。
宁仲辛咬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又带着六十的鲜香,配上桂花酒,别有一番滋味,让人心旷神怡。
白悦问:“如何?”
宁仲辛接连吃了几口,才抽出空来,回了一句,“是有些辣,但味道不错,不比宫中的御膳房差。”或许,就算是在宫中,也没有这样的美食。
一大盘子的花甲,眨眼间就见底了,而宁仲辛依旧不满足。一顿饭下来,宁仲辛突然想起自己在京城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这是一只蛤蜊,很好吃,可以用来炖汤,也可以用来拌饭。”白悦给宁仲辛讲解了其他的烹饪方法,让他胃口大开,一饮而尽。
他看着白悦,说得很开心,觉得她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目光。
宁仲辛忽然搂着她,“你可要保证,不要把这道菜做给其他人吃,这可是你我之间的机密。”
“王爷为何突然说这话?”白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般人都会在一些很普通的事情上表达自己的欲望,而宁仲辛,竟然想要独占一道菜。
酒楼推出了很多新的菜式,并不需要白悦提供六十,所以宁仲辛的要求,她也就答应了。
宁仲辛搂着她,似乎想要占点便宜,“你说的其他那些菜,以后有机会,一定也要做给我吃。”
他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让白悦很不习惯。她心中却是乐开了花,难得看到这个样子的宁仲辛,对他有求必应。
宁仲宇在行刺失败后,一直都没有什么动作,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白悦也不担心,每天就是美滋滋的数着银子。
“姑娘。”
白悦吓了一跳,从本子上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说:“又有人来捣乱了?”
“有个古怪的家伙来了,非要和饭店的厨师见面。”管事的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要偷偷学点东西,所以我没有同意让他去见厨子。但他却留在客栈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好的。”白悦来了兴致,放下账本,兴奋的下楼,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渣的男人,正蹲在那里。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谁也听不懂。
离得近了,白悦才看清,他的双眼是湛蓝色的,轮廓分明,不像中原人。
果然是外乡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莫非是尝到了什么美味,不想离开了?白悦想了想。
“你是厨师?”他的汉语并不是很好,只能听得懂。
白悦疑惑道:“你找我们厨师做什么?”
“我觉得菜的味道还不错,不过还有些需要改进的空间。”外乡人指的就是桌上的烤羊锅,这是白悦最近发明的一种烤羊锅,在现代很多餐厅都很流行,一般人要等几天才能吃到。
白悦想听听他的看法,找了张椅子坐下,问道:“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我会告诉厨子的,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知道。”谁也没想到,这外乡人竟然如此倔强,在没有见过厨师之前,什么都不肯说。
“我是这家店的掌柜,你告诉我吧。”白悦实话实说。
那人一脸的疑惑,但嘴上却是流畅的说道,“这羊肉烧的不错,菜也不错,就是有一股腥气,虽然加了调料,但等会儿还是能闻到的。”
白悦正襟危坐,她没有料到他说中了,正好戳中了这锅羊肉汤的不足之处。她在制作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她并没有加任何去味的香料,所以,她还没找到合适的调味香料,来掩盖羊肉的味道。
“你有办法吗?”
“无可奉告。”
“你要不要跟我比厨艺,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告诉你。”
“你也是厨师?”白悦见他长得这么高,穿得这么好,一点都不像是厨师。
“我是来中原学做菜的。”
“那你打算怎么比?”
“你不是说好了吗?”外乡人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就算是汉语,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同意了,不知道你想要比什么,怎么比?”
“你我各自弄一份,大家一起尝一尝。谁的菜品最受欢迎,谁就是胜利者。”外乡人结结巴巴的说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想好了吗?”白悦想了想,用更通俗易懂的话说道,“我在京城有一家餐厅,他们的喜好我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你会吃亏的。”
高个子蓝眼睛的外乡人信心十足,“想好了,就这样吧。”
“酒楼后厨呢?能不能让我进去?”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连规矩都顾不上了,连食材都没问,就冲进了厨房。
白悦眉头微蹙,跟着去了厨房,一边找材料,一边想着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