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章你……”
沈慕章知道他要说什么,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我没事的宝贝,你不要担心。”
又熬了一会儿,白嘉祈终于可以打无痛了,沈慕章一秒钟都不敢耽搁,立马签字,他整个人弓起背像个虾米一样蜷起来。
沈慕章心惊胆战地看着快半个手掌长的针扎进白嘉祈的身体里。
过了十分钟左右,无痛开始起效,白嘉祈长舒一口气:“我活过来了……”
沈慕章的信息素有些撑不住,他面色苍白,瞒着白嘉祈出去了一趟,让郑医生给他打了一针促腺强合剂。
回来时,白嘉祈身上已经被汗浸湿,沈慕章怕他着凉,把被子给他往上盖了盖。
“你干嘛去了?”白嘉祈抹了把刚才疼哭的眼泪:“这开指怎么那么难啊。”
“噢,没什么事。”沈慕章看他备受折磨的样子,声音变得哽咽:“宝贝对不起……咱们就要这一个……再也不生了。”
“我现在没那么疼了,真的。”白嘉祈抬手抚上他的脸,主动换了个话题:“我刚刚为了转移一下注意力,还想了孩子的名字呢。”
沈慕章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听他后面的话。
白嘉祈歪着头说道:“小名就叫年年,大名嘛……我还没想好。”
“年年……”沈慕章隔着被子都能看到白嘉祈的肚子在宫缩,床上的人打了无痛,精神状态无比的好:“宝贝你起的真好听。”
白嘉祈突然道:“老公,我有点儿饿了。”
“我点了吃的,一会儿就送过来。”沈慕章还准备了巧克力和几瓶功能性饮料,先喂白嘉祈吃了一些。
等饭送过来,沈慕章把床头升起来,给白嘉祈腰后面垫上靠枕,白嘉祈端着粥边吃边说:“老公,你说年年是omega还是alpha?长的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我的天呐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马上要生出来一个人了……嘶呃……”
沈慕章正给他按摩腿,听到他又开始疼立马紧张道:“怎么了宝贝?!”
“呼……呼……没事……”白嘉祈缓了缓,也没了胃口,把粥放在一边。
又过了一会儿,白嘉祈破水了,郑医生过来检查的时候还夸他状态不错:“马上就能生了,再坚持一会儿。”
白嘉祈不自主地有些发抖,他握着沈慕章的手:“我……我怎么这会儿有点儿紧张……有点儿害怕呢……”
“不怕宝贝,我陪着你呢,没事啊。”沈慕章俯身抵着他的额头:“年年马上就要和我们见面了,宝贝不怕,你最厉害了。”
白嘉祈不断给自己打气:“对对对,我不怕我不怕……”
等到生的时候,开着无痛白嘉祈不会用力,助产士就把无痛关了。
那一刻,白嘉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疼痛:“啊——!好痛!”
助产士立马道:“对对对,跟着宫缩用力。”
“呃!我不行……”
导乐在一旁鼓励道:“你可以的!宝宝马上就出来了,爸爸要加油哈!”
“小祈你再坚持一下!”
白嘉祈再次用力,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是他自己流血了吗?
“宝宝的头出来了!再用力!”
白嘉祈没空再想其他的事,只一门心思跟着医生的话使劲儿。
“宝宝出来了!”
他有一种自己的灵魂被抽出去的感觉,然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一点二十二分,五斤二两,是个很健康的alpha男宝宝,恭喜。”
白嘉祈还是懵懵的,没从刚才的疼痛中缓过来,直到孩子被护士清理好放在他怀里,才有了反应。
“年年……”他把孩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忍着泪抬头看向沈慕章:“孩子胳膊腿儿都在,太好了……”
“我的小祈辛苦了。”沈慕章轻柔地替他擦去眼泪:“宝贝,你特别棒。”
年年小小的,皱皱的,但是白嘉祈抱着他感觉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全世界:“……他是我生的,我好爱他……”
“我也爱你们。”
“老公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白嘉祈看他有点儿不太对劲。
沈慕章撑着一抹微笑,揉揉他的头:“刚才你生年年的时候,我也害怕,宝贝,我去给你接些温水。”
白嘉祈没有多想,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孩子。
“嗯。”
沈慕章踉跄起身,出去让护士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腺体。
“沈先生,你的腺体受损严重,还是得尽快就医。”
“谢谢,我知道了。”
白嘉祈刚生产完折腾了一晚上,累的不行,这会儿困的直点头。
医生不让睡,说是得观察两个小时。
沈慕章一直在找话题,不让白嘉祈睡着:“宝贝,我想了想年年的名字,大名。”
“嗯……”
“小祈!”
“嗯!我在听。”白嘉祈强行打起了精神。
“年年这么会挑时候出来,三十晚上发动,初一凌晨出生。”沈慕章看着小车里的孩子,柔声道:“春天的春,给予的予,我想的名字是春予,白春予。”
“白春予……”白嘉祈有些意外,自己又念了一遍,忽然就笑了:“好听,就叫白春予。”
病房里温馨明亮的灯光在黑漆漆的外面看来格外明显,不觉间,天边悄然显露出一丝白,慢慢浸润了黑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处一点一点地来了。
第二天白嘉祈醒过来,沈慕章已经带着孩子洗完澡回来了。
“醒了宝贝,还疼不疼?”
白嘉祈摇摇头,护士进来给他进行每日检查。
他看着沈慕章略显生疏的给宝宝冲奶粉,那画面有点儿好笑。
“年年又小又软,我真是生怕一个不注意把他碰伤了。”沈慕章坐在床边抱着年年喂奶。
白嘉祈靠在他肩侧,看着儿子用自己全部的力气吃奶就不由想起来喂初乳的时候,都给他疼出阴影了,毫不犹豫改成奶粉喂养。
沈慕章说道:“小家伙真能吃。”
白嘉祈立刻反驳:“不许说我们,俗话说得好能吃是福,对吧年年。”
“好,是爸爸说错了。”沈慕章等孩子吃完,慢慢将他竖抱在自己肩上,沿着年年的背脊从下到上轻轻地拍嗝。
“哎?你腺体怎么了?”白嘉祈看他后颈用纱布包住,以为受了伤。
“噢,就是陪产的alpha家属的正常现象,腺体一下子压力有点儿大,没什么问题,过两天就好了。”沈慕章避重就轻地回答。
白嘉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生产那天闻到的……”
“嗝~”年年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嗝,还吐了点儿奶。
“我给孩子处理一下。”沈慕章趁机起身给年年清理奶渍。
“你少给我躲,沈慕章!”
白嘉祈生气了。
沈慕章把年年哄睡了,白嘉祈掀开被子下床,怒气冲冲地揪起他的衣领。
“你再敷衍我一下试试!”白嘉祈生完孩子身体各项激素还不太稳定,有些情绪失控,哽咽道:“你信不信我……”
“宝贝别哭。”沈慕章把人抱进怀里:“我的腺体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骗人……”白嘉祈抽泣道:“我那天都闻到了……是血的味道……”
“那是促腺强合剂的副作用,没事的。”沈慕章给他擦了擦眼泪:“月子里不能哭,对身体不好,听话。”
“促什么东西?”
沈慕章把白嘉祈抱回床上,像哄小孩一样搂着他:“促腺强合剂,一种保持腺体状态的药剂。”
白嘉祈摁着他的脑袋,皱着眉,仔细看着被包扎的伤处,心疼道:“肯定很疼。”
“再疼也没你疼。”沈慕章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你在产房里拼命,我怎么能掉链子呢。”
白嘉祈听得心里酸酸的,抬手捶了他一下:“你就是个傻子,我疼的时候就不说了,那我打上无痛没事儿的时候你也不知道松口气,还释放那么高浓度的安抚信息素。”
“你生年年我都想替你疼,这点儿安抚信息素算什么。”沈慕章亲亲他的额头。
白嘉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说呢,都生完多久了,我现在头发丝里都还是你那蓝桉花的味道。”
沈慕章反问道:“这不好么?”
“哼!”
又过了几天,白嘉祈出院了,沈慕章和他再三商量去月子中心住,毕竟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
除此之外还安排一次五位数的产康,在白嘉祈的身体方面,沈慕章不想做一点儿让步。
“这是什么?”白嘉祈接过来他手里的小盒子。
沈慕章说道:“出院礼物,打开看看。”
“你现在很会嘛,沈慕章。”白嘉祈期待地拆开礼物,是他喜欢的品牌出的新款手表,这可不便宜。
沈慕章给他戴上:“好看,很衬你。”
“我也觉得。”白嘉祈喜滋滋地晃了晃胳膊,注意到电视里那张熟悉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沈慕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皱起眉:“白佳成?”
电视里的白佳成面容憔悴,面对媒体掩嘴哭泣,时不时还转身抹眼泪。
他身边的人,白嘉祈认出来了,是任嘉祐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