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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扭曲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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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囚笼中,那点名为“死亡”的微光,成了萧颢(叶景灏)沉沦意识中唯一的灯塔。系统沉寂,协议烙印清晰——他需要一场符合逻辑的、由原生个体(最好是江奕宸)赐予的死亡。

于是,当那冰冷、带着硫磺与血腥气息的魔威再次降临囚笼,当禁锢他的符文囚笼微微波动,显露出魔尊那如同深渊寒潭般的血色双眸时,萧颢的心中,不再是纯粹的恐惧,而是燃起了一种扭曲的、病态的……期盼。

他开始了疯狂的“作死”。

当魔尊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同审视一件物品时,萧颢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发出嘶哑却充满挑衅的狂笑:

“哈哈哈!魔头!怎么?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折磨为师了?来啊!杀了我!有种就杀了我!就像当年我把你推下去一样!给我个痛快!废物!连杀个人都不敢吗?!”

他故意提起“推下去”,故意用“为师”刺激,故意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试图点燃对方的杀意。

魔尊血焰般的眼眸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听蝼蚁的聒噪。他只是缓缓抬手,对着萧颢虚空一点。

滋啦——!

比之前更强烈的、带着灼烧灵魂痛楚的紫色电流瞬间贯穿萧颢全身!他身体剧烈抽搐,发出凄厉的惨叫,口水混合着白沫不受控制地溢出。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心中却涌起一丝扭曲的快意——对!就是这样!更狠一点!直接杀了我!

然而,电流停止。剧痛消退,留下的是更深的虚弱和……对方依旧冰冷的漠然。

一次不行,再来。

下一次魔尊出现,带来了一瓶翻滚着粘稠黑雾、散发着恶臭的魔液。

“喝了它。”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

萧颢看着那瓶光是气息就让他神魂刺痛的东西,心一横,抢过来就往嘴里灌!他期待着剧烈的腐蚀,期待着五脏六腑化为脓水的痛苦死亡!

魔液入喉,如同吞下了滚烫的岩浆和万根钢针!剧痛瞬间淹没了他!他在地上疯狂翻滚,嘶吼,皮肤下仿佛有无数魔虫在钻咬!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被痛苦彻底撕碎时,一股冰冷的魔元强行注入,护住了他的心脉,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他活了下来,只是变得更加虚弱,如同风中残烛,离死亡更近,却偏偏不死。

又一次。

魔尊将他丢进一个由纯粹怨念构成的幻境。里面是楚悠然平静却冰冷的遗容,是江奕宸坠崖时那碎裂希冀的眼神,是他自己当众失禁、被千目灼心的耻辱画面……无穷无尽,循环往复。精神上的凌迟比□□的痛苦更甚百倍!萧颢在幻境中崩溃大哭,疯狂自残,用头撞击无形的壁垒,只想求得一死!

“杀了我!江奕宸!我求你!杀了我!”他涕泪横流,尊严尽失地哀求。

幻境外的魔尊,只是静静地看着,血焰眼眸中翻涌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愉悦?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彻底破碎的、属于他的艺术品。当萧颢的精神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幻境消散。他依旧活着,只是眼神更加空洞,灵魂的裂痕更深。

时间在扭曲的囚笼中流逝。萧颢用尽了一切他能想到的、最恶毒、最挑衅、最自毁的方式去激怒魔尊,去求死。他辱骂,他唾弃,他故意激化魔气侵蚀,他尝试自爆丹田(虽然被符文瞬间压制)……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每一次,魔尊都用他那恐怖的力量,精准地将他从死亡线上拉回,然后施以更“精妙”的折磨。

一年。

整整一年。

在一次剧烈的灵魂灼烧刑罚之后,萧颢像破布娃娃般瘫在冰冷的黑暗中喘息。魔尊并未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他缓缓走近,靴子踩在无形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回响。

萧颢疲惫地睁开眼,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折磨或下一次求死的谩骂。

然而,魔尊却在他身前蹲了下来。

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手指,没有带来新的痛苦,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抚上了他脸颊上一道被魔气侵蚀留下的、尚未愈合的丑陋疤痕。

那触感,冰冷、滑腻,如同毒蛇爬过。

萧颢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难以言喻的、比任何刑罚都更令他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天灵盖!他猛地对上魔尊那双近在咫尺的血焰眼眸!

那里面……没有杀意,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凝视自己所有物的……偏执的占有欲!

一种混杂着恨意、报复欲、以及某种更黑暗、更粘稠、更令人作呕的……扭曲渴望!

那眼神,萧颢太熟悉了!不是看仇人的眼神,是看……猎物!是看一件必须彻底掌控、彻底摧毁其意志、然后……彻底占有的……禁脔!

一个荒谬绝伦、却瞬间让他灵魂冻结的念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他混乱的脑海:

他(江奕宸)……不想杀我!

他折磨我,不是为了复仇后的毁灭……

他……他想占有我!用另一种更彻底、更羞辱的方式!他想把我永远囚禁在这黑暗中,成为他发泄恨意和……那种扭曲欲望的玩物!

“不……”一声微弱的、充满极致恐惧的呻吟从萧颢喉咙里挤出。之前的求死是绝望的挣扎,此刻的恐惧,却是对另一种比死亡更恐怖、更永恒的深渊的……本能战栗!

魔尊似乎察觉到他瞬间的剧变,血焰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如同捕猎者看到猎物终于意识到危险的……满意。他指尖微微用力,在那道疤痕上摩挲了一下,留下更加冰冷的触感。

“想死?”魔尊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没那么容易,师尊。”

“你的债,还没还完。”

“你的……一切,都属于本尊。”

“包括……你的生,和你的死。”

最后几个字,如同冰冷的枷锁,狠狠铐住了萧颢的灵魂。他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死亡,在这个魔头手中,不是解脱,而是他恩赐的奖赏!而他(萧颢),连求死的资格都没有!他会被永远困在这里,承受无休止的折磨,直到……直到满足对方那扭曲的、可怕的欲望!

真正的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期盼”。那点名为“死亡”的灯塔,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永恒黑暗更恐怖的、被彻底掌控和扭曲占有的深渊!

就在萧颢彻底陷入这更深层绝望的瞬间,沉寂已久的识海深处,那点微弱的系统电子流光,在协议烙印的刺激下,极其艰难地、断断续续地闪烁了一下:

【…警告…宿主…精神熵值…二次…临界…】

【…检测到…外部…禁锢…能量…周期性…波动…】

【…分析…波动源…魔族…大型…血月…献祭…仪式…能量…潮汐…】

【…周期性…低谷…间隔…约…标准时…72…时辰…】

【…波动低谷期…空间禁锢…符文…效能…衰减…约…7.3%…】

【…被动…隐匿…协议…(协议附件K)…可…微弱…激活…】

【…无…主动…干预…能力…】

【…提示…仅此…一次…】

信息如同电流般闪过,瞬间被沉寂的系统强制切断。电子流光彻底黯淡。

但这已经足够了!

72个时辰!血月献祭!能量潮汐低谷!禁锢符文衰减!被动隐匿协议!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最后一根带着倒刺的、通向未知荆棘的藤蔓!

逃亡!

不顾一切的逃亡!

逃离这个扭曲的魔头!逃离这永恒的囚笼!哪怕外面是刀山火海,是魔域炼狱,也比留在这里被当作禁脔强一万倍!

死亡?不!他现在不能死!他必须逃出去!在外面,在广阔的世界里,才有机会找到符合逻辑的、由其他原生个体赐予的死亡契机!留在这里,只有永恒的折磨!

求生的欲望,从未如此刻般强烈!不是为了苟活,而是为了……寻找一个真正解脱的死亡!

接下来的时间,萧颢如同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他不再挑衅,不再求死,甚至不再有任何激烈的反应。他顺从地承受着魔尊施与的一切刑罚,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彻底死去。只有在魔尊那带着审视和占有欲的目光扫过时,他身体会本能地、极其细微地颤抖一下,然后迅速归于死寂。

他在麻痹对方。

他在默默计算。

他在用残存的、被系统协议烙印强化过的最后一丝感知力,去捕捉囚笼外那庞大魔宫的能量流动。血月的气息越来越浓,魔域深处传来的能量潮汐如同沉闷的鼓点。

终于,那个关键的时刻即将来临。

魔尊似乎对萧颢的“驯服”状态感到一丝满意(或者说,是猎物放弃挣扎的平静),加上血月仪式需要他亲自主持,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囚笼,留下更严密的监视魔纹后,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就是现在!

萧颢那死寂的眼眸深处,瞬间爆发出孤注一掷的疯狂光芒!

他调动起体内那被符文死死压制、仅存的一丝微弱得可怜的、属于他自身本源的力量——那不是灵力,也不是魔气,而是灵魂深处最原始的生命力,是系统协议烙印在他意识中强行维持他存在的那一点“火种”!

他将这丝微弱的力量,按照协议烙印中那个名为“附件K”的、极其晦涩复杂的轨迹,艰难地运转起来!

嗡……

一股极其微弱、近乎无法察觉的、带着“虚无”气息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这波动巧妙地融入了血月能量潮汐跌入低谷时产生的自然波动缝隙中。笼罩他的符文囚笼,那冰冷刺骨的禁锢之力,在这双重作用下,出现了极其短暂、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丝松动!

就是这一丝松动!

萧颢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用尽毕生力气,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求生(求死)欲望,都凝聚在这一“动”之上!

他的身体,不再是实体,更像是一道由纯粹求生意志驱动的、模糊的残影,在符文囚笼那细微的缝隙出现的刹那,如同游鱼般——滑了出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空间涟漪。

他逃出了囚笼!

但依旧在魔尊那庞大、幽深、如同迷宫般的魔宫之中!

刺鼻的硫磺味、浓郁的血腥气、无处不在的低阶魔物嘶吼瞬间涌入感官。萧颢如同惊弓之鸟,不敢有丝毫停留!被动隐匿协议的效果极其微弱且短暂,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像一缕没有重量的幽魂,凭借着对能量流动的微弱感知和对危险的本能躲避,在魔宫错综复杂、布满魔纹禁制的阴影中疯狂穿梭。他避开巡逻的高等魔卫,绕过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魔池,贴着冰冷刺骨的魔岩墙壁,朝着能量波动相对混乱、魔气稍显稀薄的区域——魔宫的边缘,亡命奔逃!

他能感觉到,身后那庞大的魔宫核心,一股恐怖的、如同沉睡巨兽苏醒般的魔威正在急速升腾!血月仪式似乎进入了关键阶段,但魔尊的意志……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囚笼的异常!一股冰冷、暴怒、带着滔天占有欲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巨网,瞬间扫过整个魔宫!

“呃!”萧颢闷哼一声,隐匿协议在魔尊的意志扫射下剧烈波动,险些崩溃!他强忍着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和那跗骨之蛆般的恐怖意念锁定,将最后一点生命力燃烧起来,速度再快一分!

他看到前方!魔宫巨大的、由骸骨和黑岩构成的宏伟外墙!墙外,是翻腾着毒雾和空间乱流的、被称为“腐骨泥沼”的魔域边境险地!那是连高等魔族都轻易不愿涉足的死地!

没有犹豫!萧颢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象征着死亡与未知的边境,一头扎了下去!

噗通!

粘稠、冰冷、散发着强烈腐蚀性和恶臭的污秽泥沼瞬间将他吞没!

几乎在他坠入泥沼的同一瞬间!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燃烧着滔天血焰的毁灭剑光,撕裂了魔宫外墙,狠狠斩在他刚才坠落的位置!恐怖的剑意将大片的泥沼蒸发,露出下方翻滚的魔气岩浆!

魔尊江奕宸的身影出现在被斩开的巨大缺口边缘。血焰燃烧的眸子死死盯着下方翻滚的、吞噬了萧颢身影的污秽泥沼。那眼神中,不再是冰冷的漠然,而是翻涌着被猎物逃脱的、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丝被挑战了绝对掌控权的、更加深沉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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